這凄厲的驚呼在午夜傳出去老遠,顯得格外吓人,顧夕顔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白天睡得太多了,此時也被驚醒,她捂住砰砰直跳的胸口,一把翻身坐起,條件反射的就開始穿衣,她的心爲什麽這麽狂跳?是有什麽事發生了嗎?
顧夕顔出門的時候正好看到慕辰星也出來了,兩人沒有都說,慕辰星隻是冷冷的叮囑了一句:“待會兒不管發生什麽事,你就在我身邊,哪兒都不要去……”
今晚這刺客來的也實在是蹊跷,這行宮中少說也安排了不下于千名禦林軍,那刺客是如何避開禦林軍進來行刺的?
這驚呼聲驚動了行宮中所有人,每個人都急匆匆的往那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那是後山的一個浴池,是皇上專屬的浴池,顧夕顔推着慕辰星進去一看,登時皺了皺眉,浴池裏的水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浴池裏還浮着幾具穿着黑衣的屍體,想必這些就是刺客,而楚王此時正一身是血的躺在池邊,渾身衣服還是濕漉漉的,幾個禦醫正在小心診治,顧夕顔看過去,這才看到浴池邊上黑衣人的屍體也不少。
看來,這些刺客今晚是有備而來,顧夕顔看到站在楚王身邊還在氣喘籲籲的顧傲天,急忙上前問道:“爹爹,你沒事吧?受傷了嗎?”不用說,這些黑衣人都是爹爹擺平的,若不是爹爹在,隻怕楚王早已……
顧傲天看到顧夕顔,微微皺眉:“夕顔,這兒很危險,你先與離王殿下回去,爹爹沒事,隻是爹爹護駕來遲,還是讓這些刺客傷了皇上,實在是該死……”
禦醫們将楚王擡上龍榻,道:“皇上失血過多,情況很危險,臣等先将皇上帶回房止血,這兒就交給大皇子了……”
顧夕顔這才發現,陳翼遙不知何時已經進來了,他卻不着急去看楚王的情況,而是一臉若有所思的看着浴池的某一角。麗妃與皇後看着這一幕也被吓得不輕,麗妃哭哭啼啼的撲向楚王:“皇上,你睜開眼看一看臣妾啊!皇上……”
皇後厭惡的看了一眼麗妃,沒好氣道:“麗妃,皇上現在還沒怎麽樣,你就要開始哭喪了嗎?先讓開,讓禦醫去給皇上療傷……”
“臣妾心思軟,看到皇上這樣。心疼不已,哪兒像皇後這樣鐵石心腸不爲所動……”麗妃擦了擦眼角不多的淚水,起身站到一邊。
皇後環顧四周,沉聲開口:“這行宮已經被禦林軍包圍起來了,這些刺客到底是如何進來的,大皇子可一定要查清楚……”
陳翼遙點了點頭,命人将浴池一角的東西拿起來,等東西拿出來後衆人這才看清,原來那是一柄寒光潋滟的寶劍,那寶劍一看就不是尋常寶物,想必是及其難得。
隻是,在看到寶劍的那一瞬間,顧夕顔與慕辰星的神色都是一冷,顧夕顔看了看顧傲天,隻見他的臉色也變了,顧夕顔總算是知道自己的心爲何會狂跳了,原來,真的是因爲有大事要發生。
這寶劍,她認識,就是爹爹當初從邊關得來的稀世寶劍,當初爹爹還給她和慕辰星陳翼遙看過,隻是,現在這寶劍就出現在皇上被刺的現場,隻怕,情況不妙……
陳翼遙用錦帕包着那寶劍,緩緩走到顧傲天跟前,沉聲開口:“顧将軍,這寶劍你應該比我更熟悉吧?我倒是要問問顧将軍,爲何這寶劍會在這些刺客手裏?顧将軍收藏的這寶劍可是稀世珍寶,這世上也絕對不會有第二柄,這麽鋒利的寶劍,将父皇重傷到如此地步,不知顧将軍可有什麽要說的?”
顧傲天急忙辯解:“大皇子,這寶劍确實是我的,隻是,我并不知道這寶劍爲何會在這兒出現!寶劍我是好好收藏在将軍府的,平時除了我沒人能拿出來……”
方才他隻顧着救皇上,所以都沒看清這些刺客手上拿的是什麽武器,現在看清了,他也覺得不可思議……
陳翼遙大喝一聲:“顧将軍的意思是,這寶劍隻有顧将軍自己能拿到,也隻有顧将軍自己能交給别人,顧将軍真是好大的膽子,父皇平時如此器重顧将軍,顧将軍居然行刺父皇,眼下鐵證如山,顧将軍還有什麽好說的?”
“來人,将顧将軍押下天牢,等父皇醒後再做定奪……”陳翼遙喚過一旁的禦林軍,要将顧傲天押下去。
顧夕顔見狀急忙上前:“忙着,大皇子,就憑一柄劍就認定行刺皇上的人是爹爹指使的,是不是太武斷了些?大皇子不想細查,就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找出真兇……”
她比誰都知道爹爹對皇上的一片忠心,她絕對不相信爹爹會行刺皇上,絕對不信……
陳翼遙看着顧夕顔一聲冷笑:“剛才顧大小姐也聽顧将軍說了,這寶劍隻有顧将軍能拿到,況且,這麽晚了,顧将軍爲何會出現在父皇的浴池?而更巧的是,等禦林軍來的時候,刺客都已經被顧将軍解決了,現在是死無對證,顧大小姐還要怎麽查?”
“來人,帶下去……”楚王受傷,陳翼遙俨然就成了主事人,禦林軍聽了陳翼遙的話,将顧傲天押起來就要走。
顧夕顔沖上去一把攔住禦林軍,神色冷然:“誰敢動我爹爹?”在這一刻顧夕顔周身散發着駭人的氣勢,叫這些禦林軍不敢多走一步。
皇後上前厲喝道:“顧夕顔,你别太放肆,本宮看你這般阻攔,定是與此事脫不了幹系,本宮看,要将你一并關進天牢,等皇上醒來後将你一并定罪。”
禦林軍上前就要抓顧夕顔,慕辰星冷冷看着他們,語氣冷硬成冰:“她是本王未來的王妃,誰敢動她?”
這一句話登時叫禦林軍都不敢動彈,隻覺得渾身上下裏裏外外都像是寒冬的冷風吹過一般,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