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雨點了點頭,淡淡一笑:“謝謝你,夕顔……”從前他總是覺得自己不能放開心扉,可是現在,終于有一個人能叫他說出心中的秘密,他覺得,這樣的感覺很好。
兩人走了一段路,迎面遇上了楚王,看樣子楚王是聽完主持講佛了,顧夕顔對楚王行了一禮:“夕顔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王看着顧夕顔點點頭:“顧大小姐,起來吧!朕聽說你前一段時間也病了?難怪有一段時間沒見你進宮,朕看你們就該多來來聖佛寺,這樣身體才會好些,晚了,顧大小姐回去休息吧!”
顧夕顔點點頭,站到一邊,給楚王讓路,楚王要去的這個方向,不是……
陳朝雨淡淡的開口,留住了楚王的腳步:“父皇,娘剛才已經服下藥休息了,現在父皇還是不要去打攪娘了……”
楚王站定忽然深深的看了顧夕顔一眼,顧夕顔了然的行了一禮:“夕顔告退……”
“朝雨,你何必跟你娘一樣,對朕如此……”這是顧夕顔走遠後,聽到的最後一句清晰的話。
她搖搖頭,走遠了。這皇家的恩怨是她這個平民看不明白的,爲了那皇位居然能對自己的親兄弟下手,那也是夠毒的,況且,殺了就殺了,就連人家的孩子都不放過,說起來,那孩子也是楚王的侄子,他怎麽下得去手?
也難怪朝雨的娘恨毒了楚王,其實最可憐的還是朝雨吧!一邊是父皇,一邊是娘,他哪邊都挨不上……
顧夕顔走在小路上有些糊塗了,她剛才是從那條路走來的?路癡是病,得治。
忽然,顧夕顔看到前頭有人提着一個燈籠路過,她顧不得那麽多,急忙朝那兒跑去:“等等,那邊那個提燈籠的,帶我一起走……”
跑到跟前,顧夕顔看清了拿着燈籠的人,此時她真想收回她剛才說的那句話,站在她面前,提着燈籠的,不正是那個好久不見,笑得一臉妖孽的陳翼遙嗎?
還真是冤家路窄,别說是路窄了,這是壓根兒沒路了才會遇到陳翼遙的吧!
陳翼遙俊美的臉上揚着一抹魅惑的笑,他看着顧夕顔挑了挑眉,輕笑出聲:“夕顔,這麽久沒見,你熱情了不少啊!居然會直接讓我帶你走,你知道的,隻要你開口,我随時都會伸出手……”說着,陳翼遙對顧夕顔伸出手,攤開手掌,似乎想要顧夕顔将手放上來。
顧夕顔輕輕呸了一聲:“不好意思啊!大皇子,我剛還以爲是一個燈籠怪飄過,正覺得驚奇不已,想來看看熱鬧,原來是大皇子,行了,我累了,先走了……”
陳翼遙哪兒肯這麽輕易放過顧夕顔,他一把攔住顧夕顔:“夕顔何必這麽急着走……”
顧夕顔忽然對着陳翼遙身後,恭敬的行了一禮:“夕顔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陳翼遙跟着轉頭一看,黑漆漆的夜幕中什麽都沒有,等他再回頭的時候,顧夕顔已經跑遠了……
顧夕顔橫沖直撞總算是找到了廂房,她氣喘籲籲的回到房間,關緊房門确定陳翼遙沒跟過來後,這才放心的灌了一大口水,隔壁的房間還黑漆漆的,顯然,慕辰星還沒回來,按理說楚王都已經離開了,慕辰星這麽晚是去了哪兒?
她可是餓了,顧夕顔摸了摸肚子,今天一天都沒好好吃東西,剛才又一頓狂奔,顯而易見,這寺廟裏是沒什麽好吃的東西,她還是自己出去覓食吧!
顧夕顔又打開了房門,四處看了看,确認沒人發現她,她這才拉上房門,消失在了夜幕中……
第二天一早,顧夕顔還沒醒過來,就聽到外頭吵吵嚷嚷的,她用枕頭捂住耳朵,翻了個身繼續睡,昨天等她打完野食回來都已經半夜了,因爲吃得太多,她在床上撲騰了好久才睡着,可是這才睡着,外頭就吵些什麽?
沒等顧夕顔再次進入夢鄉,門被氣喘籲籲的陶陶一把推開了:“大小姐,大小姐,快起來,不好了,不好了……”
顧夕顔不滿的翻了個身:“除非是火星撞地球了,不然不要叫我……”
陶陶好不容易才喘勻了氣,一把拿開顧夕顔蓋住耳朵的枕頭,大聲道:“大小姐,後山死人了……”
“死人了?”顧夕顔一下子驚醒過來:“誰死了?怎麽死的?”
“我還沒去看,我害怕,聽說死的是個下人,好像是這後山誰帶的吓人,大小姐,你現在該關心的不是誰死了,而是兇手是誰?”
陶陶氣息平穩了些,迫不及待的說了一大通話。
顧夕顔不解的看着陶陶:“兇手是誰?”看陶陶這麽焦急,難道兇手是她認識的人?
“兇手是離王殿下啊!早上小沙彌去林子裏掃落葉,就看到離王殿下在那裏,旁邊就是屍首,聽說是一地的血呢!可吓人了……”
聽陶陶這樣說,顧夕顔再也睡不着了,她一把掀開被子從床上爬起來,急匆匆往隔壁走去,進了慕辰星的房間,果不其然,他房間的被褥是沒打開過,顯然,他昨晚是沒回來的。
難怪她昨晚那麽晚回來,都沒看到慕辰星房間裏有燈。顧夕顔定定神,轉身回房開始洗漱,陶陶都沒去看過情況,什麽都不知道就回來了。她還是自己去看看,以她對慕辰星的了解,他是不會輕易殺人的,更不會在楚王眼皮子底下做這樣的事……
顧夕顔洗漱完直奔陶陶說的林子走去,好在半路抓了一個小沙彌帶路,她才沒迷路順利到達。此時這兒已經圍了一圈人,地上的屍首也還沒動,确實如陶陶說的那樣,慕辰星端坐在屍首的右側,地上滿是血迹,他卻仍舊一臉冷冰。
他穿着的仍舊是昨天上山的那件白色的衣服,那雪白與地上的嫣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紅的刺目,白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