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吓得一驚一驚的:“不要怕,沒事的,沒事的,顧夕顔是故意吓本官的……”紮格爾不住的呢喃着,似乎在給自己壯膽。
忽然,紮格爾耳尖的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嚎叫,他微微側頭看過去,似乎看到兩盞綠油油的鬼火,他被吓的慘叫一聲:“有狼啊!”
就算是要死他也不想活生生的被野狼啃着吃啊!紮格爾被吓得三魂不見了氣魄,再也不能嘴硬了,他的聲音變調的從夜幕中傳出去:“顧夕顔,本官要見顧夕顔,本官有話要說,不是本官不能帶你去看那墓地,是因爲那墓地早被風沙掩蓋了,别說是那墓地了,就是那村子都已經找不到了,顧夕顔你聽到了沒有,沒人能找到那墓地了,那墓地已經徹底沒有了……”
此時站在遠處靜靜聽着的顧夕顔歎了一口氣,轉身準備走,一旁的士兵提着兩個綠油油的燈籠問道:“顧小姐,這紮格爾該如何處置?”
原來剛才的狼嚎和紮格爾看到的鬼火一樣的狼眼睛,都是顧夕顔讓這幾個士兵弄出來的,想不到這樣就叫紮格爾吓破了膽。
顧夕顔回頭看了士兵們一眼,無力的笑了笑:“這兒就交給幾位了,這紮格爾罪大惡極,今晚就讓他在大漠中待一晚,幾位不要忘了時不時的吓吓他,明天将他挖出來押往定都,皇上會發落的……”
顧夕顔無力的往回走着,這幾天來,剛才聽到紮格爾那句話是她覺得最累的時候,她還以爲這次能幫依斐找到他娘的墓地,原來,雜早已找不到了……
顧夕顔進了城,還沒走幾步,就看到依斐站在她前方,提着一個燈籠,手裏還拿着一件披風,微微皺眉看着她:“夕顔這是在外頭玩的忘記了時間嗎?怎麽天黑了才回來?我都急死了……”
顧夕顔看着依斐,他一雙藍眸璀璨奪目,五官俊美無雙,真是怎麽看怎麽好看,要是依斐的娘能看到的話,該是多麽開心啊!
“依斐,對不起……”顧夕顔笑了笑,不知道是爲了什麽在道歉,因爲晚歸?還是其他?
依斐上前來将手裏的披風披到顧夕顔身上,笑得一臉天真:“夕顔爲什麽要忽然道歉?大漠中到了晚上也會有點冷,我怕夕顔着涼,所以來給夕顔拿件披風,怎麽樣?夕顔和紮格爾的話說完了嗎?”
顧夕顔點了點頭:“說完了,可是還不如不說……”顧夕顔輕歎一口氣,緩緩朝前走去。
依斐看着顧夕顔這心事重重的背影,忽然叫住顧夕顔:“我沒事的,就算找不到娘的墓,我也沒事的,這麽多年不是都這樣過來了嗎?夕顔不用因爲我的事傷心……”
顧夕顔回過頭:“你都知道了?”
依斐點點頭,跟上去:“那晚我去找夕顔的時候,遠遠的就聽到了,夕顔也知道,有時候練武的人耳力是極好的……”
顧夕顔歎了一口氣:“難怪,我就說嘛!”平時,不管她去哪兒依斐都會屁颠屁颠的跟着,先前她說要單獨和紮格爾聊聊,依斐居然也沒所聞什麽,原來是早就知道她要問什麽了。
依斐一把拉起顧夕顔的手就往前走:“好了,過去的事就不要說了,就連父王都已經忘記了娘,更何況我這個從未見過娘的模樣的兒子呢?我不記得,所以也不會傷心,夕顔,天色不早了,我們明天還有事要做,回去休息吧!”
顧夕顔擡頭看了看依斐的背影,他這怎麽是沒事的樣子,他的背影是孤獨帶着倔強,正是因爲從來沒見過,所以才會更加想見吧!想去看看關于他娘過去的痕迹,如果能看到那些痕迹,是不是就算是能離月落更近一點……
回去後依斐似乎看不出什麽不開心來,他依舊是那副天真開朗的模樣,囑咐顧夕顔好好休息後,他也回了房間,現在紮格爾被抓到了,他們也不用再同住一間房了。
第二天一大早顧夕顔與依斐就忙活着安城的善後工作,先派人送信将躲在胡楊林的災民都叫回來,用從紮格爾那兒劫走的金銀财寶買來了糧食草藥,請來了郎中和工匠,開始修繕安城。
安城本來灰敗不堪的景象也慢慢變得有朝氣起來,爲了徹底整治風沙的問題,顧夕顔與依斐帶着人去了胡楊林,這次是運回不少胡楊樹苗,在災民和士兵的幫助下,将胡楊樹種在了大漠邊境。
看着那弱小的樹苗,依斐感歎道:“這些胡楊樹苗還怎麽小,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長大啊!”
顧夕顔笑了笑:“有個五六年,依斐就能看到成果了,現在就隻能以防爲主,治還要多等些時候……”
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依斐正準備帶着顧夕顔回城,紮格爾已經押回定都去了,他們也要回定都去了,現在父王已經指派了一位新的郡守來安城,新郡守是出了名的爲官清廉,以後安城的百姓應該是擺脫了紮格爾帶來的噩夢了。
他與夕顔也能夠安心離開安城了,這次來安城,他覺得感觸良多……
依斐正在出神,卻被顧夕顔拉了一把:“依斐,跟我來……”
顧夕顔跑到前頭一把跳上了駱駝,駱駝撒開腳丫子朝前奔去,依斐不明所以,急忙跟了上去。
顧夕顔帶着依斐一直來到大漠邊境,她指着遠方的一輪落日對依斐道:“依斐不是早就說要帶我來看大漠落日嗎?怎麽忘了?還好,我還沒忘,依斐你看,這大漠的落日真美……”
依斐看着那一抹落日的绯紅,心情也跟着好起來,他笑了笑,半開玩笑半當真道:“夕顔你看,羌族不光有大漠落日可以看,還有美麗的草原,當然,還有更美的我,難道夕顔就不想留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