饅頭對兩個整天吃硬邦邦的窩窩頭的災民來說,那就是最好的東西了,兩人狼吞虎咽的吃下了饅頭,被噎的雙眼反白。紮格爾哪兒能看他們噎死,命人又給他們拿了些水。
兩人吃下那兩個饅頭,一臉小心的看着紮格爾:“紮大人,還是餓,還有吃的嗎?”他們已經被關了太久了,已經被紮格爾折磨得非常聽話了。
就算現在讓他們逃走,他們也不敢逃走了。紮格爾一臉厭惡的看着那兩個災民,呵斥道:“吃吃吃,你們就知道吃,本官叫你們來是有事要找你們,你們以前是居住在大漠邊的吧!對大漠中的情況應該和熟悉,現在你們帶着這位公子和這位小姐去大漠中轉一轉,找找胡楊樹。”
“本官警告你們,要是這兩位出了什麽意外,你們被關起來的家人,還有你們自己,都别想活着。若是你們帶着公子和小姐好去好回,下官就賞賜你們和你們的家人每人兩個饅頭和一杯水……”
因爲依斐事先有交待,不然紮格爾對外人提及他的身份,所以紮格爾就用公子代替了依斐的稱呼,依斐這樣做是想更加深入的探聽一下安城的事,若是被人知道他是皇子,隻怕他們會有所隐瞞……
這樣的賞賜對于他們來說已經是值得他們用命去換的東西了,兩個災民連連點頭:“紮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将這位公子和小姐好好帶着去大漠,再好好帶回來,保證一根頭發都不會少……”
紮格爾點了點頭,讓人準備好要去大漠的駱駝幹糧還有水,又撥了一隊兵馬護送依斐與顧夕顔,親自送兩人到城門口低聲道:“二皇子,顧小姐,下官現在府邸中擺好酒宴,等二皇子與顧小姐凱旋歸來……”
依斐點點頭,與顧夕顔騎着駱駝出了城,走出老遠,确認紮格爾沒有派人跟上來後,顧夕顔跳下駱駝,叫住了兩個赤足走在地上的災民:“兩位大叔等一下,你們都沒穿鞋,這地上的黃沙很是灼人,你們兩騎我這駱駝吧!我跟我們家公子共乘就行了……”
那兩個災民一臉惶恐的看着顧夕顔連連擺手:“使不得啊!使不得,姑娘還是自己騎駱駝吧!小的們皮糙肉厚不打緊的,隻要姑娘和公子沒事就行了……”
後頭跟着保護依斐與顧夕顔的士兵也上前來道:“是啊,他們這皮厚不打緊,姑娘還是自己騎駱駝吧!”
顧夕顔看着那士兵冷笑一聲:“進了大漠,他們就不是災民了,而是我們的好幫手,他們這麽大年紀了,就這樣走在大漠中,要是出個什麽意外,我們别說是找到胡楊樹了,就連能不能出大漠都不好說,你隻管好好跟着我們就是了,該怎麽做我自己心裏有數……”
那士兵被顧夕顔呵斥了一番,隻能悻悻的退了下去。在顧夕顔的強烈要求下,那兩個災民總算是騎上了駱駝,依斐一把将顧夕顔拉上了他的駱駝,這是他和夕顔最近距離的一次接觸,他鼻息間能夠清晰的問道夕顔身上的清香。
那清香在這灼人的大漠中給他帶來了一絲安甯,依斐不由有些走神了……
“大叔,你們在大漠邊住了多少年了?爲什麽又會被紮大人給抓住呢?”顧夕顔騎着駱駝來到兩個災民身邊,裝作不經意的問着。
其中一個災民比劃了一下:“住了二十多年了,前些年風沙還沒這麽害人,可是這幾年風沙将我們住的村子都掩埋了,我們沒辦法隻能逃來安城找條活路,本來是聽說皇上撥下災銀救濟我們,可是誰知道來了安城後……”
那災民話還沒說完,他身後的災民就碰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顧夕顔看到了他們的舉動,也知道他們這段時間被紮格爾折磨的不輕,她定定神,笑了笑問道:“不知該怎麽稱呼兩位大叔?”
先前與顧夕顔說話的那個災民急忙開口道:“姑娘就叫我海格爾,叫他海格木就行了,我們是兩兄弟,以前就住在一個村子,也是一同逃到安城的……”
顧夕顔點點頭:“爾叔,木叔……”
“我想問問爾叔和木叔,你們在大漠邊住了這麽多年,以前風沙就這樣嚴重嗎?”
海格爾看着顧夕顔很是親切,似乎是想說什麽,可是被一臉謹慎的海格木拉住了,海格木看着顧夕顔無力的笑了笑:“這些事,姑娘去問紮大人就行了,我們隻負責帶姑娘與公子進大漠,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
顧夕顔知道海格木肯定是忌憚紮格爾的勢力,她回頭看着身後跟着的士兵,道:“你們不要跟這麽近,我不喜歡有人跟得我太近,你們後退一些,等我們走上一段距離了,再跟上來……”
因爲知道顧夕顔與依斐是貴客,所以士兵們都不敢造次,乖乖的等顧夕顔他們走出一段距離……
确認走出一段安全的距離後,顧夕顔這才開口道:“爾叔,木叔,你們不用防備我們,實不相瞞,這次我們是來幫你們的,你們隻要将你們知道的情況如實相告就行了,其他的我們會看着辦的!”
說着,顧夕顔從駱駝背後的行囊裏拿出幾個饅頭和一壺水遞給海格爾:“爾叔,木叔,你們先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再說……”這是她悄悄藏的饅頭和水,就是給海格爾和海格木吃的。
海格爾一見到饅頭眼睛都紅了,急忙搶過饅頭吃起來,雖然海格木是謹慎些,可是這個時候饑餓已經戰勝了一切,兩人很快将那饅頭吃光,一壺水也見了底。
這下,海格爾和海格木總算是有些精神了,海格爾顧不得海格木的阻攔,對顧夕顔道:“姑娘,我也不瞞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