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豔看到顧夕顔這樣一動不動的盯着她看,從心底生出厭惡,這個傻子總是這副傻樣子,叫人看了就心煩,要不是她那兩個小冤家給她惹出這麽個麻煩,她才不會來看顧夕顔,這屋子裏都有一股子傻味兒。
夏明豔站在離床遠遠的地方,用手帕捂住鼻子,也掩飾了些面上的不耐煩,她都不想和這個傻子多說話,夏明豔看了身後的丫鬟一眼,那丫鬟立馬明白過來,上前看着顧夕顔沒好氣道:“傻子,夫人關心你的身子,來看看你,我問你,你還記得昨晚溺水前發生了什麽嗎?”
顧夕顔沒有出聲,隻是看着夏明豔,夫人?可是這看着也不像是她的娘啊!有哪個娘看到自己的女兒會是這樣一副嫌棄的表情?她現在一開口不就露餡兒了嗎?她是顧夕顔的身體裏裝着一隻林果果,她哪兒知道落水前發生了什麽……
此時夏明豔身後那丫鬟看着顧夕顔這副樣子,不屑道:“夫人,依春桃看,這傻子壓根就什麽都不記得了,夫人問了也是白問,春桃看夫人昨晚忙活了一晚,不如先回去休息一會兒吧!和這傻子在這兒浪費時間可不值得……”
聽那春桃一口一個傻子,顧夕顔心中這火氣是蹭蹭就上來了,她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這夫人對她是滿臉厭惡,就連這一個普通的丫鬟都敢一口一個傻子的叫她,看來她這大小姐在将軍府沒有威信啊!是看她傻都欺負她吧!
此時陶陶已經跟了進來,她将清粥放到一旁急忙跪在夏明豔跟前,一邊哀求一邊磕頭:“二夫人,大小姐才剛醒,頭腦是還有些糊塗,若是大小姐不小心頂撞了二夫人,那一定是奴婢的錯,二夫人要罰就罰奴婢吧!”因爲太過着急,陶陶一不小心就犯了夏明豔的忌諱,她最忌諱人家在府中叫她二夫人了。
夏明豔看都不看地上的陶陶,隻是伸出手來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輕聲開口道:“春桃,看來這府中還是有些人不知道規矩的,你知道該怎麽做了?”
那叫春桃的丫鬟一臉小人得志的模樣,上前應聲道:“是,夫人,春桃一定叫這狗奴才好好長一長記性……”她卷起袖子狠狠的打了陶陶一個巴掌,這下陶陶另一邊臉也腫了。夏明豔卻像是沒看到,隻是看着自己的指甲,嘴角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陶陶這也不是第一次被打,所以一聲都沒吭,春桃揚起手正準備給陶陶第二巴掌……
如果她們就這樣離開,顧夕顔也就忍了被叫傻子的事,可是她們現在是當着她的面在欺負她的人啊!二夫人?看來這個人不是她娘啊!難怪會這樣對她了,且不管她的身份,欺負陶陶她就看不過去,顧夕顔一個翻身坐起來,連鞋都來不及穿幾步走到春桃跟前,在春桃第二巴掌要落下的時候一把抓住了春桃的手:“狗奴才?你說陶陶是狗奴才,那你是什麽?依我看來,不是陶陶不懂規矩,而是你這個狗東西在狗仗人勢吧!”說着,顧夕顔一個用力将春桃甩開一邊,作爲心理治療師,因爲要面對各種各樣的人,爲了保證自己的安全,她還是學了些防身武功的,以前沒怎麽用上,現在倒是用上了,顧夕顔一把将陶陶拉起來護在身後。
春桃一下子就跌坐在地,顯然不相信眼下發生的一切,她呆愣愣的看着顧夕顔,好半天才嘟囔出聲:“這傻子,今天是撞了邪嗎?居然敢對我動手?”誰都知道,顧夕顔雖然是這将軍府裏的大小姐,可是是個傻子,平時連話都說不利索,就算是将軍回來,她也不會告狀,所以府中的人都沒将她當大小姐,隻要有機會就會欺負她。
現在這個傻子不但會反抗了,居然說話都變得這麽利索,這不是撞了邪又是什麽?
一旁本來一臉悠閑的夏明豔此刻面上也滿是驚愕,她的手還僵在半空中,已經忘了她剛剛是在做什麽,這個傻子,說話了?她進将軍府這麽多年,頭一次聽到這傻子這樣完整的說話,這是怎麽了……
顧夕顔聽到春桃這樣說也不惱面上帶着淺淺的笑意,一步一步靠近春桃,春桃看着這樣的顧夕顔,忽然就心生膽怯,這分明還是以前的那個傻子,可是她整個人散發的氣勢就不一樣了,叫她都不敢擡頭看她一樣,春桃低下頭不敢說話,隻是在地上往後退着,顧夕顔進一步,她就急忙退一步。
最後退到牆邊實在是沒地方退了,春桃此時恨不得找個地方能躲起來,顧夕顔站定,緩緩開口:“我倒是沒有撞邪,隻是撞到了一隻狗仗人勢的狗而已,春桃,你給我說說,這做下人的見到主子該如何啊?”
春桃連頭都不敢擡,急忙跪好:“回,回大小姐的話,應該行禮,春桃給大小姐行禮了!”太可怕了,這傻子的眼神太可怕了,她現在周身都覺得一陣發冷,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麽。
顧夕顔笑着點點頭:“很好,看來你還沒忘。”說着顧夕顔轉頭看向一旁一直沒出聲的夏明豔,笑了笑:“二夫人,看來你平時是事務繁忙,這府中的下人都沒工夫去管教了,要是爹爹回來看到這情形,隻怕是要生氣了,我以前是有心無力所以幫不上忙,現在我能幫上忙了,來替二夫人管教一下不聽話的狗,想必二夫人是不會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