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有月兒喜歡的烤雞。
沒見江梧桐動手,月兒也沒敢動,弱弱的問了句,“姐姐……姐姐,你沒事罷?”
年輕女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月兒愣是喚了她好幾聲,她才疑惑的嗯了一下,然後擡起眼來看她。
“怎麽了?”
月兒抿了抿唇角,“姐姐是不是不喜歡吃這裏的東西啊,月兒感覺姐姐一進這兒,姐姐就有些不高心。”
江梧桐搖了搖頭,胡謅了個借口,“許是早上起的太早了,我從來都起的不早,現在有些困了。”
爲了追伍淑華,的确是風雨兼程,江梧桐守夜了一晚,一宿才睡了一小會,自然是累極了的。
月兒點點頭,“不如姐姐先回客棧罷。”
她笑嘻嘻的伸手去拿烤雞,一邊扒着雞腿,一邊建議道。
“這兒離客棧很近,月兒自己能回去的,姐姐先回去罷。”
江梧桐默了一瞬,本還是想陪月兒一起用膳的,直到耳朵裏再度傳進男人低沉而愉悅的笑聲。
她這才深深的吸了口氣,扯着唇角笑了下,“你在這吃會,姐姐去洗洗臉,等姐姐清醒了些,就回來陪你一塊吃。”
月兒滿口應好。
江梧桐垂下眼睑,沒說什麽便立即起身了。
若是月兒有心打量,定會看出她這行色匆匆,看起來倒有些像落荒而逃。
……
江梧桐一路跑出去,她的面色極是難看,等跑出了酒樓很遠的地方,她這才緩緩的停了下來。
剛剛走的太匆忙,她竟然連佩劍都忘了帶。
其實也可以不必逃的,隻是不知爲何,竟看不得他如此親近一個女人。
一年前他和那位公主……她雖也難以接受,卻遠沒有如今這般失措。
記得當初她逼問曲漓,究竟喜歡她什麽。
他的模樣十分正經,嗓音低低緩緩的,“本隻是想報複你,教你胡說我是女兒身,所以才想着法子,讓你做些好吃的給我,誰知我鬼迷心竅,就這麽稀裏糊塗被你征服了。”
那時候,他和她正朦朦胧胧,關系暧,昧的不行。
他又喜歡粘着她,更喜歡咬着她的耳朵和她說着情話,“我這輩子,隻想和你一人共同用膳,一起吃到老,愛到老。”
和那公主隻是語言上的,這一次……他和那女子正兒八經的在那用膳,他如此溫柔深情的夾菜給她,如同往昔與她……
也許,他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成婚了也不一定。
雙手擡起捂住了臉,江梧桐難受的狠狠吸了口氣,胸口那邊刺痛這才稍稍好了些。
“你不是教過我,見到故人要記得打招呼的麽?”
一道聲音熟悉而又陰冷的傳入耳中,女子渾身一震,猛地轉身回眸望去,卻見曲漓一襲華裳,眸色極淡,“江梧桐,好久不見。”
……
江梧桐面倏地慘白。
她緊緊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腰間。
沒有摸到自己的佩劍,女人的眼眸一震。
周邊幾乎沒什麽人,她剛剛都是瞎跑,現在已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語調有些發顫,“的确是好久不見……”
其實也還好,畢竟一年前她見過他的。
許是他比較平靜,連帶着江梧桐也慢慢的恢複冷靜。
她言不由衷的道,“不過,你應該知道,我并不是很想再見到你。”
三年不曾相處,她還真不知道曲漓的性子變得如何。
隻是言語上頗有交涉,她便覺得,曲漓比以前更難糾纏。
男人越走越前,越走越近,她連連後退,姿态有種說不上來的狼狽,“你别以爲,你現在是盟主身邊的人,我就會怕你,不敢對你出手。”
男人淡淡的開腔,“你想動手就來,何須說那麽多廢話?”
他這麽說,豈不是在逼她動手?
念頭就這麽一閃而過,她已揮出了拳頭,直擊男人面門。
從一開始,江梧桐的武藝就不如他。
現在佩劍不在手上,她自然是落得下乘。
但有些事情既然已經斷了,那她自然不能再讓他們的關系,回到最初。
當初将計就計已經讓她元氣大傷,連分别都是她不辭而别,可便是如此。
整整三年的時間,她卻都還不能讓自己好過。
現在怎麽可能會和男人多加相處?
隻是她出招他便躲,不論如何他都不反擊,但也無論如何都打不到他。
江梧桐一惱,“你在玩我?!”
纖細的胳膊蓦然被人扣住,她的秀眉一皺,反手脫離開來,但男人卻是别有心思,她掙脫了一隻手他直接扣住了她另一隻手。
她一反手脫離,身子一旋他順勢收住,然後……
她整個人,便都被他緊緊的扣在懷裏,雙手反剪被扣在身後。
男人濃烈的氣息撲入鼻尖,那熟悉的感覺一層一層的挑動着她的記憶。
江梧桐身子猛地僵住,“放開我,不許碰我。”
女人的聲音又急又怒,絕美的容顔之上更是緊緊的皺着,就像是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纏上了一般難受。
男人的眸色倏地更加陰沉。
他另一隻空閑的手,扣住了她精巧的下颚,眼神冷漠,将他原本讨巧的正太臉,強行硬化了不少,嗓音低沉的可怕。
“不準碰你?你身上哪一點沒被我看過碰過,現在裝什麽?”
江梧桐腦子一白,呼吸有瞬間的困難。
死死的咬着唇,她咬着牙恨道,“曲漓你混蛋,放開我!”
曲漓冷冷的笑了聲,卻是真的放手将她松了開來。
江梧桐立即就狠狠的揍了他一拳,隻不過男人的反應比當初快了不止一倍,就這麽近的距離也能被截下。
男人扣着她的手腕不放,江梧桐正欲踢腿,誰料男人猛地點了她的穴道,她頓時動彈不得。
眼眸微微睜大,江梧桐的臉色青紅交錯,“你――”
男人站在她的跟前,抱着她的腰身緊緊的抵,在一旁的樹幹上。
她一條腿微微屈起,攻擊的姿勢沒有形成,反倒自行成了另一種叫人臉,紅,耳,赤的姿勢。
曲神醫低眸望了她一眼,跻,身貼在她的身上。
他的唇角微微勾了點笑,節骨分明的手指微微的擡起了她的下颚。
“我什?當年你就不是我的對手,何況現在你連佩劍都沒有拿,如何打得過我,嗯?”
江梧桐死死的瞪着他,男人的大掌扣着她纖細的腰肢。
身,下有一下沒一下的蹭着,她呼吸一滞面色爆紅,也不知是什麽心思,竟破口大罵起來。
“無,恥,下,流,你要是敢對我做了什麽不該做的,我一定一定殺了你!”
當初這話她說了無數遍,就是沒一次做到了的。
姑且曲漓也不會放在心上。
可她知道他的心思,更知道自己的。除了惡言相對,她不知如何去處理和他之間的關系。
隻是想着不能讓他們回到最初。
微微垂下了眼睑,男人菲薄的唇緩緩的貼上了她耳後,嗓音低沉,略略帶了一絲不帶情緒的笑。
“我就是想做,你能奈我何?”
江梧桐怔了怔。
像是沒想過曲漓會說這種話。
或者說,她沒想過曲漓竟也舍得對她說重話,拿她在意的事情來羞辱她。
“是不能如何,”她的眼底無意識的紅了一圈,卻強自鎮定,故作不悅的瞪他,“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當初若是不救你不将你帶在身邊,我就不會有今日,是我,是我有眼無……唔。”
薄唇重重的覆蓋下來,狠狠的毫不憐惜的碾,壓着,他阻斷了,她要開口繼續說下去的一切。
……
時隔三年,人心早變。
江梧桐不認爲曲漓的性子綿軟,随她可欺。
但她也不認爲,她性子綿軟,随他可欺。
曲漓吻下來的時候她的腦袋有一瞬間是懵的,空白一片。
等她反應過來想要推拒的時候,她這才記起來她被他點了穴道。
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他從裏到外都纏了一遍。
有些心事隻能自己知道,但不代表,有些事情可以縱容。
曲漓方才分明還和另一個女人用膳……轉眼來找她她能理解。
當初刺了他兩次,丢下重傷的他不辭而别,還讓師兄轉告他不許再糾纏,她是壞女人,他終于有機會看見她,理所當然要來報仇。
直到他吻下來之前,她一直都是這麽想的。
用言語欺辱一貫是他的專長,可他已經有了心上人,還對她動手動腳,未免太過混賬了。
所以,等他吻夠了退出來,擡手替她解開穴道之後,江梧桐第一反應就是擡手,甩了他一巴掌。
她的力道很大,男人的皮膚又是出了名的白,沒一會就能清晰的看見他臉上的巴掌印。
曲漓靜靜的看着她,唇角涼涼的勾起一抹笑,字句從他的齒縫裏溢出,“很好。”
暗啞的嗓音裏低柔中帶着不可察覺的狠辣,江梧桐眼眸一顫,便想要推開他轉身逃走。
可手抵在他的胸口上,連推拒的動作都還沒有做出來,便又堪堪的被他扣住了手腕,堵住了唇。
這一次,他吻的極深極重,比剛剛那一吻要粗暴許多,手上也比之前多了些侵,犯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