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梧桐徹底的懵住,然後不明所以的反問了句,“既然你有喜歡的人了,爲何還要親我?”
曲漓當時也不知在抽什麽風,心裏絞着一股氣無比的猙獰着,表情卻又無比的冷淡,“姐妹之間卿卿我我不是很常見的事情?今日隻是我忍不住想演給那人瞧瞧罷了,日後你想有都不會再有。”
江梧桐,“……”
她冷靜了一會沉默了一會安靜了一會吸氣了一會,然後……
狠狠的胖揍了曲漓一頓。
噼裏啪啦的很是響亮。
“死丫頭,你想吓死我是不是,啊?!”
“誰告訴你姐妹之間可以卿卿我我的,還演給那人看……我打不死你我……别跑,你再跑,再跑我就打斷你的腿!”
……
海扁了曲漓一頓過後,江梧桐起疑的心思倒是又收了點。
不過曲漓倒還是搬了出去。
先前她就當是自己誤會了,叫曲漓搬出去也是迫不得已,後來誤會解除了,她也百般詢問過曲漓的心上人是誰,但都沒有得出結果,卻也還是大發慈悲的讓他繼續留下來了。
隻是……
曲漓相當幹脆利索的回了句,“不用,日後想你了,再來和你擠一擠。”
江梧桐也不爲難人家,曲漓要走那就随他。
他搬到了隔壁的屋子住着,那兒房間不大,并不能獨立自主。
江梧桐便讓他歇息的時候,在那屋歇着,用膳便與她一塊。
兩個人結伴在一起那麽久了,一時半會也不大習慣一個人,索性就應了好。
紅蓮在他們和好的第一天就随着秦風之離開了,臨走前還與江梧桐擁抱了下。
曲漓的視線落在紅蓮搭在江梧桐肩頭的手上,因着江梧桐背對着他,所以瞧不見他的表情,但紅蓮卻是瞧得清清楚楚的。
寒墨夜冷冷的嗤笑了聲,秦風之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着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開口,“收一收你的妒夫樣,她的的确确是個女子……”
曲漓雙手環胸,不置可否。
紅蓮瞥了他一眼,而後與江梧桐小聲的道,“萬事小心,山上雖然沒什麽色,狼,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師姐需多加注意些。”
她還沒有特地的掩飾自己的話語,在場的衆人聽的清清楚楚的。
除卻江梧桐之外,在場的人誰都知道曲漓男扮女裝留在江梧桐的身邊,這色,狼,人心不古指的是誰,誰都清楚的很。
男人回了她一記刀眼,落蘇在一旁憋笑,江梧桐便是感動的嗯了一聲,“我知道了,你回去也要多加小心,護衛這差事不好做,想我們了就回來看看。”
紅蓮朝她颔首,兩人告别。
秦風之與江梧桐拱了拱手,“小曲子說他暫時還不想走,所以……就拜托姑娘再三照顧一二了。”
江梧桐也朝他拱手行禮,“哪兒的話,我身爲大師姐,自當會好生照顧小曲子的。”
寒墨夜斜睨了曲漓一眼,微微蹙着眉頭也不知道在嫌棄什麽。
曲漓也在嫌棄着什麽,重重的咳了好幾聲,然後催促着秦風之下山,别再和江梧桐說話了。
江梧桐瞪了曲漓一眼,後者立即安分了。
不過秦風之像是玩夠了,也便真的與江梧桐提出告辭,最後着實忍不住,還是沖曲漓笑了起來。
小曲子……這稱呼硬生生的,生出了一種太監的即視感。
相信,應該不止他一個人,有這樣的錯覺。
等他們幾人下山之後,江梧桐回頭,望了曲漓一眼,随口道了句,“你的家人還挺疼你的,大老遠跑來帶你走,結果你一句要留,他們也還是尊重你的決定,讓你留下來……真好。”
曲漓的唇角微抽,聲音低沉而咬牙,“這可不是他們的本性。”
你隻是還沒有達到,透過現象看本質的功力罷了。
秦風之那隻老狐狸,最陰險了。
表面上與江梧桐套近乎,什麽好話都說,但那一口一個小曲子,一口一個小姑娘,一口一個好閨女實在是……太賤了,太賤了太賤了太賤了――
……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一年過去了。
期間梅花劍派發生了許多的事情,比方說二師兄與三師妹兩兩相愛,最後在梅花劍派弟子的祝福中,結爲連理。
比方說二師妹林憐琪終于因爲不滿而朝大師姐江梧桐,發起了挑戰。
師門不允準聚衆鬥毆,卻是同意兩人點到即止的比試切磋。
上場之前,林憐琪以第五重中等境界,對付江梧桐。
場下站着的姐妹們全都不看好江梧桐,有些偏向與江梧桐的師妹們,也隻是深深的歎了口氣。
“大師姐這是瘋了麽,她的三重天的武藝一直停留了三年的時間,一直修煉不上去,這一會答應跟二師姐比劃……不是必輸無疑麽?!”
“是啊,也不知大師姐是怎麽想的……我們不怪她武藝差,畢竟她年紀小,可她若是出來丢人現眼,傳到外邊去,我們的面子可怎麽保住?!”
“是啊是啊,大師姐怎麽回事……”
紫衣和曲漓也同樣站在擂台之下,這些閑言碎語全都進入了他們的耳中,紫衣冷着一張臉,甚是不樂意的開口,“真是吵。”
“冷靜,”曲漓雙手環胸,面色淡淡的勸道,“等會她們會更吵。”
紫衣,“……”
她瞥了身側的男人一眼,“關乎比試,你押誰赢?”
後者呵了一聲,微微冷笑,“我帶出來的人,你說呢?”
極其猖狂張揚的話語,掩蓋不住的鋒芒畢露。
有些時候,有些人就算置在人群之中低調的不能再低調,可刻在骨子裏的那份張揚,始終還是無法掩飾的。
紫衣忍不住的轉頭看了曲漓一眼,見他俊俏的側顔面色淡淡的,“梧桐不曾說過,你教過她武功?”
若是能說,他會不說?
也便是在江梧桐習武的時候,點撥她一兩句,平素的時候,要她多吃一些通筋脈的藥膳,江梧桐不是沒有根基的人。
如師門所說,她的武藝遲遲不能再度提高,隻是恰巧因爲,尚未厚積薄發罷了。
曲漓沒理會紫衣,這份根基也是江梧桐自己有的,加之她勤奮好學,雖說他有在從中幫忙,甚至還有大改梅花劍派套式,換成鬼谷派的路數,但到底最後還是克制住了,就教會了江梧桐一招門派外的功夫,但這些功勞,也都還是算江梧桐的。
他可不想當她的師父。
名義上也不行。
一日爲師終生爲父,這一句他死活都是記着的。
結果那一場比試,江梧桐并沒有打赢林憐琪,隻是與林憐琪打成了平手。
衆人嘩然,沒想到江梧桐的武藝大增了那麽多,竟能與林憐琪打成平手。
師叔伯們也是有人在觀看的,其武藝在林憐琪和江梧桐之上,自然可以看得出來,這場比試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師父暗中點了點頭,擡手捋了捋胡須,“梧桐,終于是厚積薄發了啊,不錯,不錯。”
曲漓倒是不吃驚江梧桐的武藝大漲。
但他甚是不解,林憐琪平素挖苦她貶低她,時常拿這些事情來羞,辱她,今時今日,江梧桐早已不是當年的江梧桐,武藝遠超與衆師妹之上,該是最好雪恥的好日子。
她卻隻是簡簡單單與林憐琪打了個平手,這究竟是爲了什麽?
江梧桐一邊吃一邊漫不經心的應着,“我武藝大增,與她打成平手,已經夠讓她丢臉的了,若是赢了她,她那種好面子的人,非得氣死不可。”
曲漓給她夾了一塊紅燒肉,“氣死她不好麽,她平素不也是這麽氣你?”
女子愈發長大,做事自然成熟老練了不少,她倪了曲漓一眼,“冤冤相報何時了?”
曲漓嗤笑了一聲,“你不動手,自然有人會對你動手的。”
“那便到時候再說。”
“愚昧。”
“……皮癢了是不是?!”
“……”
……
經過一年的時間,江梧桐的容貌上出落的更加精巧豔麗,曲漓的臉上雖說沒什麽變化,但個子上卻是又長了些。
江梧桐時常懷疑,這個女人的身高究竟是怎麽長出來的。
天天都吃一樣的菜一樣的飯,爲何她就長的那麽矮?
後來見曲漓的行事作風,以及穿着打扮,她又開始懷疑,這厮是不是……想要當個男人,所以才事事學着男人?
這個疑慮說給紫衣聽的時候,紫衣差點沒将剛咽下去的水全都噴出來。
江梧桐無辜的睜着大眼,“幹什麽啊,我哪裏說錯話了麽?”
“爲什麽你不能想到,也許他就是個男人呢?”
大師姐反駁的理由,叫人完全無力辯駁,“他要是個男人,當初他重傷被我帶回來,你給他瞧病的時候,爲什麽不說他是個男的?”
紫衣,“……”
所以,她現在還成了從犯?
蓦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突然……就不想讓曲漓再教江梧桐武功了,萬一哪天江梧桐發現了真相,拔劍一指用力一刺,她連呼救的機會都沒了,可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