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次,寒墨夜是臨時出府的,身邊也沒有跟着什麽人,王德斌也是他臨時遣派過來的,眼下還不許他們兩人有碰面的機會,他就不信了,這樣都不能試探出,王德斌和寒墨夜的關系,究竟如何?!
雖說,隻是小小的試探一下,寒墨夜究竟有沒有恢複記憶而已,還不至于在大庭廣衆之下對他下殺手,但如果能将他弄得半死不活的,倒也是件不錯的好事。
男人绯紅的唇瓣微微一勾,擡手舉杯,又是輕酌了一口酒水。
……
郁唯楚甚是喜歡吃,又是無辣不歡,寒墨夜便給她買了許多沾辣醬的醬餅,
因爲味道夠爽口,郁唯楚被辣的滿臉通紅,唇色也豔紅的明顯,她擡手不斷的揮着,企圖給舌,頭降降溫。
她是吃的津津有味,感覺好些天胸口那邊的郁結之氣都消散了不少,眉開眼笑的。
每個人心情一好,面上總是會很愉悅,哪怕是看到自己不喜歡的人,也有那份心思跟他打打招呼。
他們走向湖岸那邊,人影很少見着,隻有船家在岸邊靠着小舟,等客人上船。
身側跟着她一起走的男人,薄唇勾勒出淺淺的弧度,拉出綿長的笑意,他低低的喚了她的名,“郁唯楚。”
郁唯楚疑惑的嗯了一聲,唇角的弧度并未收起,舌頭那邊至今辣的發麻,她還擡手扇着風,便見黑袍男人忽地停下了腳步,長臂緊緊的将她勾在懷裏。
她烏黑的眼睛就這麽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怎麽了?”
寒墨夜也盯着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她的臉,她的唇,漆黑深邃的瞳眸逐漸幽暗,欣長的身子不斷的俯下,緩緩慢慢,往她的唇上湊去。
他這眼神郁唯楚其實很熟悉,也曾見過他動情的模樣。
隻是該如何說起,許是眼前的男人長的太美,動情起來足以叫人挪不開眼睛,他的眼睛就像是無底的黑洞抑或漩渦,隻能讓人不斷的沉淪深陷,卻是很難自拔。
郁唯楚還揮着的,扇着風的手也慢慢的跟着緩了下來,她的唇微微張着,一動不動,心口那邊逐漸彌漫出心悸的感覺,身子鬼使神差的動不了,直到男人的唇即将要覆上她的,郁唯楚這才本能的擡手擋住了嘴巴,眼睛怔怔的望着他。
男人的瞳眸如黑夜,嗓音低啞,“不給本王親?”
許是這湖岸便極少有人走動,周圍靜寂的叫人心緒過于繁亂,郁唯楚垂了垂眼,差點找不着北,“我……還沒原諒你,爲什麽要給你親?”
老頭子早些年對她說過,如果她真的可以做到沒心沒肺的話,這輩子受到的傷害會比原定的少許多。
之前她不以爲然,如今反倒覺得此話真是一語成谶。
纖細白嫩的手指緩緩的收緊了些,她的眉目不變,隻是深深的歎了口氣,真是,太容易心軟了。
被他随便哄一哄,買些她喜歡吃的,言語上再多加寵溺一點她就心軟了,就又開始忘記當初究竟是個什麽痛了……
沒點原則。
郁唯楚在心底暗罵自己的不是,寒墨夜低眸看着她的面色變來變去,便緩緩的站直了身子。
他的眸光落在了小舟上,“本王請娘子去遊舟,舟上娘子想對本王做什麽便做什麽,推本王下湖出出氣也可以。”
雖不知他怎麽的又惹着她生氣了,但自己的女人總歸是要疼的。
帶她去遊舟,即可讨得她的歡心,而舟上地方狹窄,他若有心想做點什麽,她也反抗不了。
至多便是又一次落水,她水底的樣子他也不是沒有見過。
也剛好讓她知道,當初的人是他,而不是另一個男人。
王德斌……
一想到前些日子在宮宴上,郁唯楚看着王德斌的眼神,他至今都還不舒服。
寒墨夜低眸瞥着她,“要不要去,嗯?”
郁唯楚眼眸一震,因他對她的稱呼。
他們剛定下婚期的時候,寒墨夜就是這麽稱呼她的。
他不喜歡喚她王妃,大都是喚她的名字或者是楚楚,偶爾心情好些的時候,也喜歡喚她娘子,較之親密。
她看着他線條冷貴的側臉,“你……”
她的話尚未說完,周邊立即有人大吵大鬧的起來。
這動靜很大,一下子擾亂了郁唯楚的思緒。
兩人回眸瞧去,卻是見不遠處有個女人吃力的追着一個男人,大喊來人啊,搶劫啊。
這裏很少有人走動,在這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是覺得理所當然,但皇城腳下,誰又敢光明正大的搶劫?
郁唯楚想也沒想的沖上前,便是沒了内力,好歹她也是會點格鬥術的。
隻要對方,,額,不要太厲害,她勉勉強強也能将東西搶回來。
然身子剛動,就被人攬在了懷中,“乖乖等本王回來。”
隻是一瞬的事情,她的身子又是被人松開,郁唯楚定眸瞧去,方才還在身邊的男人,已經向那個已經跑出些距離的搶劫者追去。
郁唯楚自然是懂寒墨夜的意思,隻是見他追着離開,那個被搶錢财的女子站在原地狠狠喘息,追不上去。
她又趕忙走上前,欲要扶上眼前這個女人的手,“姑娘你沒事罷?”
女人額頭冒着汗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我,我沒事。”
郁唯楚點點腦袋,目光望向已經消失不見的寒墨夜,又收回視線安撫她,“有人已經幫你去追回東西了,你别急。”
女人楚楚可憐,似是要哭出來一般,“我……我爹爹的東西遺留給我的信物,可全都在裏邊,那些比錢财都重要……”
郁唯楚拍了拍她的肩膀,“會追回來的,”她冷靜的分析着,“這裏是天子腳下,方才幫你去追信物的人,武藝又是高超,不會拿不回東西的。”
女人咬着唇,眼角裏滾着眼淚,難以置信的望着郁唯楚,喃喃的出聲,“真的麽?”
後者回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别擔心。”
女人放心的嗯了一聲。
她垂下了眼簾,餘光卻是往前看去,恰在此刻有一輛馬車疾速的朝她們這邊駛來。
她看了一眼那馬車身後的男人,正是方才跟在郁唯楚身邊的男人,手裏還提着一袋東西,而那馬車朝她們這邊駛過來的時候,女人忽然站直了身子,擡手往前一指,“東西真的拿回來了,你看你看――”
郁唯楚偏過臉蛋,溫軟的視線朝女人指着的方向看去,見着寒墨夜毫發無損的回來,她的唇角微彎。
然身後好似是有一股大力猛地将她一推,頃刻之間,郁唯楚低低的叫了聲,身子不可控住的往那疾速駛來的馬車上撞去。
天地間仿若一下子陷入了短暫的死寂中。
所有的聲音都消弭殆盡,與馬車同快朝她們二人趕來的黑袍男人,幽深的眼眸狠狠一震,手上的東西猛地打在了那馬匹上,接着他的身形疾速一閃,将那往馬匹上撞來的女人攬在了懷裏。
郁唯楚隻覺得腰間一重,緊接着天旋地轉頭暈目眩,在地面上滾了好幾個圈,等回神過來的時候,胳膊上的衣物已經被劃破了好些。
她趕忙低眸朝身下的人瞧去,見男人躺在她的身下一動不動,“寒墨夜,你有沒有事?”
男人睜眸看了看她皺在一起的臉頰,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虛弱的出聲,“本王……”
他薄唇就溢出了這兩個字,始終不曾有下文。
郁唯楚的指尖一抖,連忙從男人的身上下來,擡起他的手腕爲他把脈,同時還不斷的打量他身上的痕迹,看看他哪裏有受傷,“你的後背怎麽樣,會不會痛,腰呢,腰會不會痛?”
也不知是不是光線明亮的問題,男人俊美的臉頰顯得異常的白皙,但身前蹲在他跟前的女人,臉蛋似乎要更加的慘白一點。
他睜着眼,擡手撫了撫她的臉,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着她的下颌,又累極的緩了力道,重新垂了下來,“本王……”
他說話慢吞吞的,又像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女人眼睛裏倏地猩紅了起來,一下子就湧出了熱意,“你的後背到底怎麽樣了,身上哪裏會痛?”
把脈根本把不出什麽,因爲一切正常,那應該就是外傷。
寒墨夜現在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這外傷應該是很嚴重,她腦袋嗡嗡的,一片空白想不到什麽,直接放下手,将他的胳膊扶起,“你可以走的話,那我就扶你回王府上藥,你起來的時候小心一點,别弄傷了腰和傷口。”
這麽大力的将她從馬匹之上救下,甚至還在地面上滾了好幾圈,才勉強将那力道緩住,郁唯楚是一點也不懷疑寒墨夜出事。
她有些六神無主的想要扶他起身,手碰上他的胳膊,剛要使勁卻猛地被男人反手扣住了手腕,将她的身子猛地一拉,拽至自己懷中。
郁唯楚瞳眸一縮,還未反應過來身子又是一旋,忽地被人緊緊的壓在了身下。
她睜大眼睛看着他,看着他蓦然俯身壓下,沒有任何猶豫的俯身壓下,他的手緊緊的扣着她的手,唇覆上來的時候,便已經是帶着濃重情,欲的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