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色的确蒼白,隻不過那雙湛黑而明亮的雙眸炯炯有神,宛若漩渦一般,叫人瞧了一眼,便再難以移開目光。
寒墨夜低低的笑了下,他傾身過來,修長而節骨分明的手指抹了抹她的嘴角,然後将手指伸到唇邊,他伸出舌頭舔了下,深深的凝着她,那姿态肆意妄爲,唇邊牽出的弧度更是不合時宜的邪氣。
“不是占你便宜,”他唇角的弧度加深,“本王親你一下,你就給了本王一巴掌,現在說那不是算賬,本王不是有權再親你一次,嗯?”
郁唯楚眨了眨眼,一張俏臉上說不上爲什麽而漲紅了些,她立即撇開了眼眸,單手撐在桌面上,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什麽歪理……”
“我那叫正當防衛,”她緊繃着張小臉,“純屬是屬于人民的反抗,哪裏叫算賬?!”
寒墨夜挑着眉頭,低低的嗯了一聲,“你是本王的人。”
郁唯楚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她當初怎麽就瞎了眼了,在這樣的人手裏簽了賣身契……
一點人權都沒有……
寒墨夜摸了摸她的頭發,郁唯楚挪了挪位置,想要離男人遠一點,奈何男人手長,不是她随便挪一挪就可以擺脫的。
郁唯楚,“……”
她扁着眼看他,不甘心的問,“所以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男人擡眼看她,“你想如何?”
郁唯楚摸了摸鼻尖,剛想說些什麽,男人沉沉的嗓音就壓了下來,“賣身契不可能還你,本王也不會遠離你,死心罷。”
郁唯楚,“……”
忽然覺得,她的心思是不是太好猜了點?!
她深深的歎了口氣。
“其實罷,過去了也就算了,畢竟我也不虧,王爺還被小的重重扇過一巴掌,心裏這口惡氣怎麽着都算出了。”
“聽你這口氣,”男人微微眯起了眼眸,“你還挺開心?”
郁唯楚倒是想誠實的回答是很開心,她做夢都想這麽幹……
但轉念一想,這事畢竟不是那麽光彩,她也是付出了血的代價換來的。
想想還是搖了搖腦袋,扯開話題道,“小的隻想知道,王爺昨晚究竟是受啥刺激了?!”
寒墨夜粗粝的手指依舊摩挲着她柔順的長發,一雙幽暗的深眸就這樣毫無顧忌的看着她,卻是沒有出聲。
郁唯楚半晌得不到回應,砸吧砸吧嘴道。
“王爺要是真的不喜歡,小的和曲神醫走的太近,小的日後會注意的。”
男人的眸光深邃,修長而節骨分明的手指順着她的長發輕輕的滑了下來,若有似無的碰觸到了她的滑嫩的臉頰。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别離他太近。”
得到他的回應,郁唯楚又不是很明白的反問了句,“王爺,按理說,王爺要是吃味了,不是應該去找曲漓算賬的麽,您不能因爲我是知情人,就來懲罰我啊,況且,看曲漓那小子……那兄弟也不是很排斥王爺嘛,王爺要是攤牌了,指不定還真就成了。”
寒墨夜漆黑的眸子定定的凝着她,“本王喜歡的人,不是他。”
郁唯楚大驚失色。
卧槽――
敢情曲漓那小子還有情敵――
她趕忙湊上前低低的問,“不是曲漓,難道王爺喜歡的人是太子?!”
是罷……
她雖然隻入宮兩次,但太子那混小子,對她的敵意不能更大了!
尤其是上一次宮宴,老皇帝說她可以當靖王妃的時候,太子的反應就更加激烈了。
對,肯定就是因爲,他喜歡寒墨夜,兩人相愛,但是她卻成了小三,所以太子就開始針對她,處處刁難她……
嗯……雖然胡扯的不錯,邏輯也順,但不知道爲什麽,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郁唯楚還沒有思考完,腦門上就被人重重的敲了下,男人沉沉的嗓音從頭頂上傳下來,“笨。”
郁唯楚,“……”已無力吐槽……
爲什麽這個世界的人類,總是對她可愛的小腦袋抱着極大的敵意?
要是覺得她太聰明了大可以直說啊,她會盡力收斂一些外洩的光環的。
何必如此執着的傷害她的腦袋?!
郁唯楚扭曲着臉,擡眸狠狠的瞪過去,卻見男人幽深着眼眸深深的盯着她,眸底較之以往愈發顯得深沉無法估測,像是不見底的漩渦,卻又彌漫着一抹難掩的情緒。
男人眸底的神色她很清楚,她也非常清晰的從别人的身上見到過。
有那麽一瞬間的思緒是錯亂的,她能很清楚的聽見,自己那狂跳的心。
郁唯楚忍不住動了動唇角,“王爺,你……”
男人素來俊美清隽的面容覆上了一層輕輕的薄笑,節骨分明的手指撫上了她的臉頰,緩緩的親昵的撫,摸着。
“平日裏見你倒是挺聰明的,爲什麽一到這種事情上,你就格外的遲鈍,嗯?”
郁唯楚的呼吸一窒,呆若木雞的看着他。
寒墨夜深寂的不透光的眸内終是湧起了一絲一縷的情緒,愛不釋手的摩挲着她潋滟的唇角,低低的道,“看來,你還是懂的……”
郁唯楚纖細的手指死死揪住了自己衣袍的下擺,眸底的慌亂不止一星半點,就像昨晚,他吻她扯她衣物,她眸中的怒火昂揚一般,近乎是溢滿了一雙眼睛。
她顫抖着聲線,卻是盡量穩住了情緒,“王爺,你……你的病好像越來越嚴重了,已經神志不清,我……我幫你去喊曲漓……”
他穩穩當當的扣住了她的手。
郁唯楚慌得想要轉身,他眼疾手快的直接伸出手扣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緊緊的圍困在了空間狹小的桌子旁。
男人濃烈的氣息重重的壓了下來,郁唯楚整一個頭皮發麻,終于還是要大口的喘息了下,才勉強能順暢的呼吸。
她看着他,一個勁的哆嗦,“你,你分明就是和曲漓……有奸,情的,我都見過……好幾次了……”
寒墨夜慢慢的眯起一雙眼。
他漫不經心的俯下身,薄唇碾壓着他嬌嫩的唇瓣,随後慢慢的退開,輕描淡寫的反問,“像這樣的奸情麽,你見過,嗯?”
郁唯楚臉上的表情徹底的破裂,纖細白皙的手指無意識的死揪着他垂下來的衣袍,胸口起起伏伏,沒有說話。
或者說,她已經說不出其他的話來了
男人穿着黑色的外袍,一派的霸氣與狂妄,卻又十分的内斂,薄唇噙着溫和柔意的笑。
他緩緩的俯下身子,涼薄的唇角覆上他肖想已久的紅唇,那抹溫熱的觸感覆上來,郁唯楚卻像是炸毛了一般,猛地推開了男人的身子――落荒而逃。
寒墨夜被推的往後退了一大步,側首看去,女人嬌小的身子已經奪門而出。
……
郁唯楚剛剛隻顧着裝睡去了,也不知道落蘇住在哪裏。
轉念一想,落蘇是寒墨夜的人,就算她躲到了落蘇的身邊,就憑落蘇那愚忠的心,二話不說就會把她交給寒墨夜。
她慌得很,一股勁的到處亂闖,農舍雖然是農舍,但九曲十八彎,院子分分合合,她又記不住路線,愣是轉來轉去,也沒法跑出農舍。
曲神醫閑着無事,摸着手裏的長劍,在亭子裏十分閑情逸緻的賞着秋色。
郁唯楚一刻鍾之内在他面前經過了不下十回。
他就是看都看累了,沒想到郁唯楚還沒跑累。
唇角溢出一聲嗤笑,曲神醫收好長劍,懶懶的倚在牆上,等着郁唯楚那笨蛋再次跑過。
果不其然,他遠遠的就瞧見郁唯楚搖晃着腦袋,有一口沒一口氣的跑着。
等挨近了邊,她的表情就像是看見了雞腿一樣,兩眼閃閃發光。
她跑到他的跟前,一邊喘息一邊問他。
“我終于……看見一個活人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告訴我,農舍的大門在哪啊?”
曲神醫打量了她幾秒,而後才笑着問道。
“你這做賊了還是怎麽了,跑的那麽歡快?”
郁唯楚搖搖頭,很用力的擺着手,“不是我,不是我的問題,是王爺……”
一說到王爺,曲神醫的臉色立即嚴肅下來,“王爺怎麽了,又犯病了麽?”
可是沒理由啊。
寒墨夜早上就已經犯病了。
而他已經取了郁唯楚的血喂給了他喝。
現在應該與常人無異才對……
“豈止是犯病,他簡直……簡直……”郁唯楚一張臉燒紅一片,也不知是過量運動,還是羞得氣的,“他簡直喪心病狂――”
曲神醫一頭霧水。
“喪心……病狂?”
郁唯楚口幹舌燥的吞了吞口水。
她擡手指了指自己,白嫩的指尖甚至還是忍不住的發顫。
“不是我說他,眼光都長哪去了,我是他能喜歡上的人麽,我長的比一般女人都矮,還挫,随随便便一個路人都比我好看,他他他,他竟然看上了一個最醜的,放棄了一大片美女,你說說,他是不是喪心病狂?!”
曲神醫的神色一下子斂了起來,眉頭狠狠一擰。
“王爺他,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