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唯楚,“……”
突然覺得壓力好大是爲了什麽?
她牽了牽唇角,笑的異常燦爛。
“這怎麽能比呢,王爺不去輪了文案,就已經是給了那些文案莫大的榮幸,哪會被文案給輪了?!”
落蘇抽了抽唇角,視線瞥向了她最敬愛的主子,不敢吱聲。
早知道郁唯楚說話是不大靠譜的,誰知道她竟敢這般放肆?!
男人的薄唇慢慢的牽着一縷弧度,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的小女人。
“過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一絲一毫的威脅力度都沒有,然郁唯楚後脊背卻是陡然一涼。
她立即看向落蘇。
落蘇卻是默默的移開視線,朝窗外飄去。
郁唯楚,“……”
果然生死姐妹同甘共苦都是騙人的啊騙人的。
書到用時方恨少,人到用時個個跑。
她跟千世怎麽都混不熟,也就沒把求救的目光投到他的身上。
讪讪一笑,郁唯楚緩緩的走上前。
人都有自我保護意識,知道寒墨夜現在陰晴不定的,郁唯楚不太敢上前。
離他還有一定距離的時候,立即就頓住了腳步。
寒墨夜的眸子瞥了她的腳下一眼,淡聲問。
“本王的耐心一向不是很好,你确定要挑戰一下,嗯?”
他冷硬的輪廓依舊冷硬,沒有憤怒,也沒有任何柔和軟化的迹象。
就隻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來。
郁唯楚的眼眸轉了轉,一隻腳剛往前走了一步,坐在梅花木椅上的男人忽然就擡起了手,揮了揮。
緊接着,就傳來落蘇和千世恭敬的告退聲。
郁唯楚,“……”
能不能……順道……把她也帶出去……啊。
她烏黑透亮的眼看着男人清隽斯文的一張俊臉,有些欲哭無淚。
“王爺,其實小的也就那麽一說,您真的别放在……”
“三。”
寒墨夜修長節骨分明的手指,在幹淨整潔的書案上,不緊不慢的敲了下,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的絮絮叨叨。
郁唯楚一開始沒明白,直到後來男人緊跟着又念了一句,“二。”
她才立刻拔腿就往他那邊沖。
不過因爲沒有及時刹住,她嬌小的身子因爲慣性差點就撲在了男人的懷裏。
好在她的反應敏捷,伸出手及時撐住了男人坐着的木椅的扶手上。
轉身一旋,立定式的站在了男人的身側。
“王爺,我過來了過來了。”
女人淡淡的清香在鼻尖萦繞着,男人眸色微深,側眸睇了她一眼。
“知道今夜,你所扮演的角色是什麽?”
他的話題跳的太快,郁唯楚完全還沉浸在自己是不是說錯話的世界當中。
他冷不防的跳出了圈子,扯了毫不相幹的話題,她那小腦袋愣是反應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王爺說的是入宮的事情啊……”
郁唯楚垂了垂眼,沉吟了聲。
“落蘇差不多都跟小的說了一下,就是皇上好奇小的存在,所以欽點小的入宮,讓他老人家見見。”
男人顯然不是很滿意她的答案,精緻的眉梢微微挑了下。
“你說他好奇你的存在,可他爲什麽,會好奇你的存在?”
他淡漠的看向她,好看的眉頭稍稍擰緊了些,“難道你一點也沒想過,其中的緣由?”
郁唯楚咬了咬唇,甚至還緊緊的收攏了手指。
“想是想過……隻是小的覺得,那樣有些不好,小的,小的怎麽可以高攀……高攀呢。”
寒墨夜的眸色微緩,“有本王在,有誰敢說你高攀?”
郁唯楚睜大了眼睛看着他,一張俏臉更是爲難。
“王爺的心意我領了,但這個小的真的不行。”
男人的臉色微沉,涼薄的唇緊緊的抿了起來。
郁唯楚卻沒理他。
垂下湛黑而近乎要冒起火光的眸子,她緊緊的揪着手裏的小手帕,盡量不要讓自己顯得過于暴躁。
“皇上是天下霸主,這後宮裏的女人數不勝數,小的沒權沒勢,要真被皇上給看上了,除了被什麽皇後和貴妃身邊的嬷嬷,挨個用針紮一遍,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再說……”
她像是有些忍無可忍,但又強行忍着一般,明亮的黑眸緊緊的盯着他看。
“再說皇上的年紀,都是能當我爹的人了,小的高攀高攀他的兒子還不錯,要是高攀他,對皇上來說真的非常不好,小的被人說成狐狸精,頂多就是被人說說閑話,但皇上,那肯定是要被說老牛吃嫩草的,影響多不好啊,王爺您說是不是?”
“……”
郁唯楚見寒墨夜的臉色越來越黑,越來越沉,心一橫,她直接就怒了,大不了一死。
“反正我不管,他看上我沒關系,隻能說明我好看,但我不想當嫩草,而且後宮那麽多女人,随便動動手指頭我就去閻王殿了。王爺平常不做善事就算了,現在還幹這種強人所難的事情,那是絕對會遭報應的,反正你要是逼的我成了你後娘,我要是得勢了,回頭第一個就弄死你……”
額頭上已經冒出青筋的男人蓦然抓住了她皓白的手腕,将她整個人都拽了過來。
郁唯楚正罵的起勁,沒有一絲的防備,一個轉眼就倒在了男人的身上。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男人。
因爲靠的近,所以能夠很清晰的瞧見,男人漆黑眸底的暗沉和陰冷。
瞬間,郁唯楚就安靜下來了。
整個書房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
男人拽着郁唯楚的手腕,而她被迫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
郁唯楚吞了吞口水。
“那什麽……你别以爲我怕你,我就會被你吓住。反正……反正這事沒得商量,我絕對不會跟你爹有任何關系的。”
她說的話越來越小聲,到了最後一句明顯氣勢不足。
寒墨夜涼薄的唇勾了勾,忍耐了半晌的脾氣也逐漸顯露出來。
“誰跟你說,是他看上你了?”
郁唯楚表示吃驚,一臉愕然的望着他。
“不是皇上,難道是你?!”
寒墨夜的眸底一暗,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依舊拽着她的手。
“上一次宴席,本王已經在衆人的面前,承認了你的身份。此次你進宮,就算不惹事,也有事會惹你,懂?”
郁唯楚忽然一臉戒備的望着他。
寒墨夜看着她這幅樣子,眼底倏地一深。
“你這是什麽意思,嗯?”
郁唯楚扁着嘴,“沒什麽意思,隻是覺得,跟你們這些人挨上邊,是我莫大的不幸之一。”
她的聲音從來都是清透軟綿的,不管是說真話還是假話,都帶着一定動聽的存在。
也就更容易傳入人的耳朵裏。
男人眯起眼睛,緊緊的抿着唇,書房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隻有兩人沉穩的呼吸聲彼此交纏不休。
郁唯楚不太适應,或者說,不太喜歡呆在寒墨夜的懷裏。
她掙紮了下手腕,男人的力道太大,她始終沒能掙脫分毫。
男人也就眼睜睜的看着她擺弄着手,視線有些涼之外,倒沒有什麽其他的話。
過了半晌,他實在是不耐煩了,直接将懷裏的女人按,倒在木椅上。
郁唯楚被吓着,臉色一白呆呆的望着他。
男人眯了眯眼,“一隻手在本王的身上動來動去,毫不收斂,你當不當自己是個女人?”忽然想到了一點,他盯着她的眼神深了深,“還是說,這是你勾,引本王的方式?”
郁唯楚忽然一臉扭曲的看着他,“王爺你想的會不會太多了?”
她純粹就是覺得寒墨夜這動不動抱人的習慣,特别的不好――
郁唯楚推了推他堅硬的胸,膛,奈何力氣沒他大,便忍不住憤憤的道。
“趕緊起來,我被壓扁了不算,要是呼吸都沒了,我一定去閻王殿那告你。”
寒墨夜的手微微一僵,随即慢慢的坐起了身子。
他的木椅很大,是可以坐兩個人,或者半躺着用來休息的專用椅子。
他自然而然的松開了她的手,郁唯楚也跟着坐了起來。
她大口的喘着氣,胸,部那邊,剛剛被男人的手重重的壓了一下,特别的疼。
郁唯楚哀怨的看着他,心裏想着這個男人的手怎麽會這麽大力……
難不成是故意的?
果然是小賤人。
連豆腐都吃的這麽不着痕迹――
寒墨夜卻是深深的看着她,眼底有些東西滾動着。
不過,他一開口卻是無比的冷淡,“剛剛被你扯得跑題了。今晚你要是不想入宮,本王不會勉強你,但皇上的第二道命令下來的時候,本王也絕不會護你。”
郁唯楚撇撇嘴,“如果不是皇上看上小的了……那還是可以接受的。”
現在賣身契還沒有找到,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既然不能走,而老皇帝又是這天下的主人,掌握生死大權。
她說什麽都不能抗旨。
不能這麽快就死在了這。
在現代的時候,她好歹還活了二十三年。
要是在古代都活不過三個月……
她怎麽對得起她爹?
又怎麽對得起當年那些送進她肚子裏的米飯?
……好罷,她其實就是想活下去。
沒有理由也要活。
寒墨夜沉沉的看着她,最後勾唇笑了出來。
“他是看不上你。你也毋須害怕,因爲今夜看上你的人……是本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