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騰出一隻手,震開了一扇镂花窗。
郁唯楚望了一眼,嘀咕了句真暴力。
寒墨夜垂下眼眸倪她。
“要不要跟本王一起走,要就抱緊本王。”
郁唯楚,“……”
媽的。
這男人,讓她連發發脾氣的機會都沒有。
她要發洩,她要反抗,她要造反。
他隻給了她三十年的自由身,她差點連清白都丢了。
說好的,不會讓她受傷……
……好罷,雖然她的确沒有受傷,但是她受到了精神上的創傷。
他不安慰她就算了,還敢一臉的嫌棄?
不爽。
太不爽了。
男人見她暈紅的小臉上,變幻出無數的表情來,猙獰的不止一星半點。
他按奈着性子,最後再問一句。
“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郁唯楚狠狠的磨牙。
權衡了下,終究還是小命重要。
脾氣這些,都是浮雲。
她雙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認命的将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上。
“蝼蟻尚且偷生,我幹嘛要等着送死?”
回到馬車上時,郁唯楚已經徹底的醉了。
馬車上睡覺不大方便。
寒墨夜皺着眉頭,讓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睡。
許是睡着了之後,人沒有多少重心。
身子搖搖晃晃的,随時都會摔下來一般。
男人再三忍耐,看在她今晚的确辛苦的份上,扶了她一次又一次。
直到馬車輪子壓過一塊大石頭,整個馬車都晃了一下,郁唯楚直接被震醒。
她睜了睜眼,視線模糊。
寒墨夜将她置在他衣袍裏的手甩開,臉色青黑陰沉。
“醒了。”
郁唯楚像是沒有聽見。
她的雙手全都勾在了男人的身上,以保持平衡。
嘴裏咕哝了句什麽話,寒墨夜沒有聽清楚。
然後他就看見像樹袋熊一樣的女人,全身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男人的身子僵住,女人甚是不安分的揪着他的衣袍。
用力的揪着,像是跟誰有深仇大恨一般。
寒墨夜不耐煩低下頭去看。
女人卻仰起了臉,揪着衣裳的雙手,不知何時勾住了他的脖子,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她的眼睛黑如湛石,如同月色一般璀璨明亮,卻又像漩渦一般,帶着緻命的引,誘力。
寒墨夜的動作微頓,深黑的眸子凝向她。
馬車内。
男人的外袍搭在女人的身上。
經過剛剛的一番動作,郁唯楚身上搭着的外袍,不知何時落下一半來。
她的衣襟松松垮垮,胸,口處半遮半掩,甚是引人遐想。
郁唯楚倏地挺直了身子,湊上前親了寒墨夜一口。
親在臉上。
俊美精緻的,令人發指的臉上。
寒墨夜的喉間滾了滾。
看着她的眼眸微深了些,卻沒有任何的動作。
郁唯楚呆呆的望着他。
繼而又湊上前,往男人的唇上親了一口。
她的臉紅撲撲的,不說一句話。
眼神呆萌呆懵的緊緊的盯着他,親完他之後,又慢慢的退回遠處。
馬車内的氣氛,安靜的連掉落一根銀針,都聽得見動靜的地步。
寒墨夜猛地伸出手扣住了她的下巴。
嬌小的女人,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眼神呆萌的可愛,而又迷離的猶若幻象。
寒墨夜阖着眸,視線緊緊的落在她的臉上,側顔線條清俊淩厲。
他的嗓音暗啞至極。
“這可是你招惹本王的。”
男人的手指用力,迫使她張了口。
郁唯楚不舒服的唔了一聲,男人的吻就強勢的覆蓋了上來。
她的身子被扣在馬車的一側上,被人肆意親吻,啃噬。
身上遮掩的外袍,在劇烈的深吻糾纏中,徹底的掉落下來。
翌日。
郁唯楚是在落蘇的屋裏清醒過來的。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了身子。
太陽穴那邊突突的疼。
似是想起了什麽來,她忙将自己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邊。
衣裳是男裝,并且穿戴整齊。
郁唯楚又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暗罵道。
“好像最後,寒墨夜那小子趕來了……”
她沒有被輕,薄。
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來,她将牙根磨得咯吱咯吱的響亮。
但當時寒墨夜那家夥,好像特别特别的嫌棄她……?
混蛋――
她會出賣姿色,那都是爲了誰啊?!
……好罷,的确是爲了她自己來着。
正想七想八間,郁唯楚的眸色忽然一驚。
她爲什麽,要在意他對她昨晚的看法?
沒有去深想,郁唯楚直接抛開了這個思路。
決定隻要寒墨夜兌現他的承諾,将三十年的自由身,還給她。
她就大大方方的原諒他那麽一回……
她從床上跳下。
不知道爲什麽,除了太陽穴那邊隐隐發痛之外。
她感覺自己的腰間,還有胳膊那邊也是疼的不行。
這古代的酒就是不一樣。
喝完了之後,給身體帶來的副作用也不一樣。
郁唯楚簡單的洗漱了一遍。
落蘇走了進來,瞧見郁唯楚正在擦手,準備照鏡子。
她眼眸一震,趕忙上前将郁唯楚手上的鏡子搶走。
郁唯楚愣了一愣。
落蘇掀了掀唇角,沖着郁唯楚笑了下。
“那什麽……後廚那邊的早點快沒了,你趕緊去吃罷。”
郁唯楚靜靜的看着她,然後摸了摸下巴。
“你這麽慌慌張張的,是不是瞞着我什麽?”
落蘇的視線,有一瞬是落在郁唯楚的唇上的。
那裏雖沒有破皮,但紅腫的厲害。
她不是明眼人都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隻是……
依她對郁唯楚的了解,此事若是被郁唯楚知道了,必定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主子還沒有得到郁唯楚的身子,她絕不能讓這些事情,吓退了郁唯楚。
絕不能節外生枝。
死也要瞞着她。
落蘇輕輕柔柔的笑了下。
“我每日都和你呆在一起,能有什麽事情瞞着你?”
郁唯楚看了看她手上拿着的鏡子。
思忖了半晌,最後才攤攤手。
“不就拿你一面鏡子照照臉麽,那要是你情郎送你的,被我用了下……那你也别生氣,我對你情郎沒興趣,現在我回我的屋子照去。”
落蘇抽了抽嘴角。
一時間覺得自己手裏頭這面鏡子沉甸甸的,像是有千斤重。
她見郁唯楚要走。
甩手就将鏡子抛到了床榻上,拽過郁唯楚的手腕,便将她拖到後廚,強行吃了東西。
郁唯楚雖覺得莫名其妙,但有得吃,她還是很開懷的。
用過早膳之後。
郁唯楚先行去了書房,找了一下寒墨夜。
她想知道……
那份賣身契,是不是可以重新簽過一份了?
進屋之後,她笑盈盈的和千世打聲招呼。
誰料千世看都沒看她一眼,低垂着眼眸,朝寒墨夜拱了拱手就出去了。
郁唯楚,“……”
她愣愣的看着千世的背影。
“不是,這……這什麽意思啊這?!”
見千世絲毫不搭理她,郁唯楚立即看向寒墨夜。
“王爺,小的得罪千世了麽?”
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把郁唯楚吓一大跳。
隻見寒墨夜俊美的臉上陰恻恻的,涼薄的唇角上破了皮,一看就是咬傷。
她膽顫心驚的往前挪了挪步。
仔細一瞧,沒想到男人的脖子上,還有極其明顯的咬痕……
郁唯楚呆若木雞了半晌。
寒墨夜見她面上,終于有了絲不一樣的變化。
唇畔這才微微挑起一抹極淡極淡的弧度,修長而節骨分明的手指,有條不紊的收拾好手裏頭的文案。
他的嗓音低沉而淡然,“來認錯?”
郁唯楚愣了下,沒能明白他的意思。
但見寒墨夜如今的模樣,的确是有些慘……?
她看了看他的唇,再瞧了瞧他的脖子,有些意味深長的道。
“王爺年輕氣盛,小的還是明白的,能明白的。”
男人的臉色倏地就陰沉了下來。
郁唯楚察言觀色,趕忙見風使舵。
“嗯……此事說起來,也是怪小的。小的昨日隻顧着玩美人計去了,沒好好跟着王爺,保護王爺,都是小的失職,小的認錯,認錯。”
她這話一說完,男人唇畔上那點弧度,也消失的幹幹淨淨。
他的眉眼跟着陰沉下去,眯着眸不鹹不淡的問。
“你的認錯,就是說這個?”
郁唯楚疑惑的擡眸。
腦海裏仔細搜刮了一下,蓦然想起了什麽,她哦了一聲。
“原來王爺是在說那事啊,昨晚的确是小的語氣不對,那什麽……小的喝醉了的時候,脾氣的确會比較古怪一點,如果言語上,有冒犯王爺的地方,還請多多原諒。”
如果沒記錯的話,昨晚她看見寒墨夜嫌棄她的眼神,她當時……
的确是回了一句,不大中聽的話。
滿滿的任性。
寒墨夜這小子,也是真厲害。
這樣都可以生氣,讓她認錯?
明明她那時候,才死裏逃生出來好不好?!
有點脾氣還不可以啊?
室内光線明亮,便是關着門也一樣透亮着。
寒墨夜坐在名貴的梅花紅木椅上。
他安安靜靜的聽着,站在眼前的女人,絲毫沒有歉意的道歉。
甚至連他想要的點,她都沒有說上一句。
整個人的氣息愈發的清冷逼人,他沉着聲音。
“昨晚,你和本王在馬車上所發生的一切,都忘了?”
馬車上……?
郁唯楚仔細回憶了下,皺着眉頭沉思着。
她還沒有回想起什麽來,男人一聲極冷的,帶着些沉沉怒意的聲音,便從她頭頂上傳了下來。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