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一點,那就是離這盛京,離寒墨夜的璟然王府特别特别的遠。
也便是說,阡陌都城離她的賣身契特别特别的遠。
出發的時候,郁唯楚揪着小手帕,面容盡量憨厚可掬,問落蘇。
“我想知道,如果主子不把賣身契還回來的話,那家奴若是逃跑了,主子是不是可以,動用官府的力量,把家奴尋回來?”
“确切的說,是抓回來。”
落蘇站在她的跟前,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
“殊影,想逃跑?”
郁唯楚手中的小手帕揪得更緊,隻差沒揪成一團。
面上卻是言笑晏晏,她咬牙切齒自豪的道。
“怎麽會……我像是忘恩負義半途而廢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人麽?!”
落蘇聽言。
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又一遍,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她道,“你别說,你還真挺像的。”
噗……
郁唯楚不服,憤恨的握起了小爪子。
“你大半個月前才說我是舍己爲人的壯士!”
落蘇皺了皺眉頭,似乎是在回憶着什麽。
郁唯楚一雙大眼睛看過來。
她忽然就松開了表情,唇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意。
“就這麽半個月的時間,沒想到殊影就變了,人心啊人心……”
郁唯楚,“……”
誰說就她會裝的?
誰說的?!
哪個不靠譜的說的?
對比起眼前這個睜眼說瞎話,還裝的一臉憂傷的女人,她那點表面功夫算什麽,究竟算什麽?!
此次寒墨夜是帶着聖喻去阡陌都城的。
但老皇帝卻是沒有給什麽人,讓他帶去。
身邊也就隻有落蘇,千世,郁唯楚還有一個車夫。
便再無其他人。
郁唯楚直覺得這般的趕路有些詭異。
做王爺做到他這份上,也是蠻寒酸的。
身邊就這麽幾個随從,她還是個打醬油的。
要文不能文,要武不能武,咱還能更寒碜一點麽?
萬一要是遇上了強盜打劫什麽的,那不就玩完了?
不過,看這情形,可能強盜也看不上他們……
這麽一想,郁唯楚還是蠻放心的。
郁唯楚在現代的時候,是個不常運動的。
隻是來了這個架空的朝代之後,莫名的,她的腳力變得特别的好。
趕了那麽久的路程,一點也不覺得累,就是熱了些。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千世尋了一處客棧,幾人入住進去。
郁唯楚與落蘇共睡一間房,千世和車夫共睡一間,寒墨夜單獨一間。
郁唯楚隻要有床睡,跟誰都可以。
她無所謂。
沐浴更衣之後,她便去大堂用膳。
落蘇卻是把飯菜送進寒墨夜房中。
郁唯楚表面上雖然說是寒墨夜的貼身奴才,但飲食這方面,寒墨夜卻從來沒有讓她經手過。
能偷懶不幹事,郁唯楚也樂的清閑。
用膳過後,郁唯楚扭了扭腰身,就回房睡了。
千世和落蘇站在客棧上方,看着她進房。
兩人對視了一眼,落蘇蹙起了眉頭,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我見她除了睡就是吃,除了吃就是玩,很少會把注意力放在殿下的身上,也不曾多管殿下的事情,看起來不是很想接近殿下,這樣的女子,應該不是細作才對?”
千世眸色清淡,冷聲道,“可她手上有繭,必定是個習武之人。卻連那麽幾個不上道的官差都打不過,非要跑來求助主子,總歸是值得人懷疑的。”
況且,這個女人當初還是以女扮男裝接近的主子……
而主子恰恰對女人無感,她這般别有心思的接近,實在是……很難叫人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