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從小都沒有母親的關愛,時刻都擔心着自己父親會抛棄她,不要她,她害怕,擔心。皇甫宸知道,卻無可耐何。他已經盡力的用盡自己的關愛去愛護她,保護她,寵着她,可是父親的關愛,又怎麽代替母親呢?
想到這裏,皇甫宸就覺得萬分的虧欠這個孩子,他不知道要怎麽樣,小家夥才能有安全感!
一旁的碧瑤不禁紅了眼眶!
當她得知沁雪的事後,她抱着小無憂哭了好久好久,她萬萬沒有沒有想到,沁雪盡然也會這樣,将一個可憐的孩子丢下不顧!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這個能力,将沁雪的孩子好好的養大!
好在讓她欣慰的是,皇甫宸對無憂實在從骨子的疼惜,這也讓她安心不少,至少覺得,萬一自己哪天不在了,無憂也有人照顧,保護了!
皇甫宸輕拍着無憂的後背,感覺她不動了,于是便輕輕的将她放回床上,蓋好被子,“碧瑤,好好照顧她,明日下朝後,朕再過來。”
皇甫宸說着,便轉過身向外走去,卻不想原本在床上睡着的無憂突然一下掀起被子跳下了床,“父皇别走,父皇要去哪裏?”
聞言,皇甫宸随即轉身看着她,隻見她光着小腳丫子站在那裏,也顧不上地上冰涼,撅着粉嘟嘟的小嘴,一雙大大的水靈靈的眼睛,晶瑩的眸子裏一種堅強的酸楚,她與她如出一轍,看的讓人心痛!
皇甫宸大步走上前,彎腰一把将她抱起來,帶着寵你,“無憂不是睡着了嗎?”
“無憂不要睡覺!”無憂趴在皇甫宸的肩膀上,諾諾道,“父皇好壞,說話不算數,說好初八回來的,可是無憂左等右等父皇就是沒有回來,不然的話,父皇就可以陪兒臣,還有皇後娘娘和太子哥哥,一起出去玩了!現在父皇說都不說一聲,又要走了!讨厭父皇!讨厭!”無憂雖然說着讨厭,可是卻還是緊緊的抱住皇甫宸的脖子,生怕他會放開她!
皇甫宸不禁心中苦笑,解釋道:“父皇是怕吵着你休息。”
“借口!”小無憂就像一個小媳婦似地撅起小嘴巴,“難道父皇就不用休息的嗎?爲什麽總是趁無憂睡着時過來?難道是怕無憂煩父皇嗎?難道父皇讨厭無憂”她撅着小嘴,可憐兮兮的問道。
看着無憂這副小模樣,皇甫宸無以回答,隻得幹笑了幾聲。抱着無憂坐在了床沿上,拍着她的後背,搖搖手,“父皇怎麽嫌無憂吵呢!父皇先道歉,因爲臨時出了點事,才回來晚了,大不了,等父皇不忙的時候,再和無憂出去玩,好不好?”
“無憂接受父皇的道歉,無憂不生氣了!”說着,隻見她用她的一雙小手捧着皇甫宸滿是胡茬的臉,顯然,皇甫宸一回來就開始忙着國事,沒有停歇,連胡子都沒有刮!
隻見無憂有些心疼的道:“父皇,你的胡子好長呀,都紮手了!再這樣下去,跟兒臣走在一起,人家怎麽相信你是兒臣的父皇呀,這樣會丢兒臣的臉的!”
見她一臉認真的表情,皇甫宸不禁笑了笑,摸摸自己的下巴,一個勁的點頭道,“恩……是是是!無憂說的是,父皇知道了,等下一定去把胡子刮了,不讓女兒丢人。”
“恩!”無憂見皇甫宸滿口答應了,便開心了,閃着大眼睛看着皇甫宸,“父皇,等無憂再長大一些,就不讓那些宮人幫你刮胡子了,無憂專門給父皇刮,好不好?”
“哦?”皇甫宸驚訝的看着無憂,“真的?”
“恩!”隻見小腦袋點的像個撥浪鼓似的,“碧瑤說無憂現在還小,什麽都不能幫父皇,所以,等無憂長大了,無憂照顧父皇!”
“好!”皇甫宸呵呵的笑道。?
小丫頭似乎腦子有那麽多那麽多的想法,隻見她歪着腦袋,看着皇甫宸,“父皇也要多納幾個妃子了,宮裏空蕩蕩的,冷清極了!隻有太子哥哥和皇後娘娘!”
自從沁雪離開後,皇甫宸便再沒有納嫔冊妃了,偌大的後宮隻有身爲皇後的語嫣,還有兩個孩子!他與語嫣,也隻是以禮相待,從來沒有越軌過!皇甫宸就這麽孤單的面對着眼前的一切,獨自的黯然神傷,或許他唯一的安慰,就是還有一個屬于他和沁雪的孩子。無憂是他唯一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公主!”一旁的碧瑤終于忍不住上前道,“來,碧瑤抱着公主睡覺,我們不要打擾皇上,皇上很累了!”她怎麽不知道皇甫宸心中的痛苦呢?這幾年,她都看在了眼裏!
無憂緊緊的抱着皇甫宸的脖子不肯撒手,“我不嘛,無憂要跟父皇在一起,父皇一個人實在太孤單了,無憂不要父皇一個人。”
皇甫宸聽着無憂的一字一句,不禁欣慰的笑着抱緊她道:“無憂真是是個好孩子。父皇很開心!”
無憂擡頭,看着皇甫宸,伸出自己肉嘟嘟的小手,摸了摸皇甫宸那雙眼睛,“父皇的眼睛裏滿是憂傷痛苦和寂寞,無憂看着好心疼,無憂好讨厭娘!”
聞言,皇甫宸不禁一怔,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無憂,你說你讨厭你娘,爲什麽?”沁雪将無憂看的比自己的命還要重,可是她如今盡然說讨厭她,不知道若是她聽見,會有多傷心了!
無憂撅起小嘴諾諾道, “因爲娘丢下父皇還有無憂不知道去了哪裏,因爲她讓父皇這麽傷心難過,所以無憂讨厭娘。”
聽着無憂一字一句的說的認真,突然覺得心中猛的一顫,生生的疼!
将無憂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坐下,語重心長的道:“無憂,你不能這麽責怪你的母親,知道嗎?你的娘,爲了你,差點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她是天下最偉大的娘!即使天下所有人都不喜歡你娘,唯獨你,都不可以很你娘,讨厭她因爲她是你娘!或許她不善良,或許她做過錯事,但是那些都不是她願意去做的,她都是被逼的,無奈的,懂嗎?”
看着無憂,皇甫宸不知道還該說些什麽,她才隻有三歲,他不能讓一個孩子從小在一種仇恨下長大,因爲沁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走自己的路!
皇甫宸輕輕撫摸着她的頭,“無憂現在還太小了,等無憂長大了,就會明白的!”
碧瑤摸摸自己的眼淚,上前,“公主,聽話,皇上很累了,不要再吵他了,好不好?”說着,想要抱走她,無憂死命抱着皇甫宸的脖子不放手,“我不要,不要!就讓無憂多陪陪父皇嘛,父皇……父皇……”說話間,無憂向皇甫宸投去央求的目光。
不知不覺中,隻見她的眼眶都紅了,撇着小嘴,很快就要哭了,她委曲的把頭靠在皇甫宸的懷裏,“父皇,無憂不是不知道,隻是……隻是無憂好心疼父皇,無憂隻想讓父皇把娘忘了,這樣,父皇就不會難過了!對不起……無憂一點都不讨厭娘,而且……而且真的還希望娘能回來!”
大手輕撫着無憂的頭,聽着她輕聲啜泣,皇甫宸都忍不住落下眼淚來,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即使他已經很努力的讓自己的看上去不那麽傷心在意了,可是心底的那份脆弱是不得言喻的,隻要一點的觸動都能讓他心傷不已!
他低下頭,親了一下無憂的額頭,長歎一聲,“無憂,你的娘隻是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暫時回不來!相信她,一直都是很愛你的!不能恨她,不然她會很傷心地,知道嗎?”
無憂堅強的摸去自己的眼淚,将頭靠在皇甫宸溫暖的懷裏,“父皇,無憂會很乖,很聽話,不會惹父皇生氣,無憂是很愛娘的,無憂會一直陪着父皇一起等娘回來,好不好!”小家夥揚起頭,幫皇甫宸擦去臉頰上的淚水,“父皇不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說着,學着皇甫宸的樣子,小大人似的抱住皇甫宸,拍拍他的後背,“娘現在不在,在娘回來前,父皇有無憂陪,父皇不會孤單的!答應無憂,父皇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好不好!”
“好!父皇答應無憂,父皇一定會好好的,和無憂一起等你娘回來,好不好?”皇甫宸苦笑着說道,自然,這都是在騙她的,隻希望孩子長大後會明白的!
“君無戲言,一言九鼎!”無憂伸出小手指,“無憂要和父皇做個約定,父皇不可以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要定時用膳,好好的休息,不能總是皺着眉頭,還有就是,要天天來和無憂說說話,如果父皇忙,不能來,無憂就過去,無憂也保證不會吵父皇做事,好不好?”粉嘟嘟的小臉上還挂着淚水,眼角卻帶着笑意。
看着自己的寶貝的女兒,皇甫宸終于露出了溫和的笑意,“好!父皇答應!”這天下所有的女人,也隻有自己的女兒會用這麽單純清澈的眸光看着他,這是做父親最大的驕傲!
雙手捧住小臉蛋,用自己的大拇指擦去了無憂的淚水。“父皇的無憂真的太美了!”
“父皇喜歡無憂嗎?”無憂閃着大眼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