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沁雪不禁冷笑了一下,後退了一步,“是啊,你是不想讓我知道所有的事!皇上,其實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是不是?”
“沁兒……”皇甫宸沉沉的吼了一聲,從床榻上站起來,背着手慢慢的走進沁雪,深呼吸了一下,将語氣慢慢的緩和了一下,“别鬧了,小心吓到無憂,今天我們都累了,來,早點休息吧!”
沁雪垂眸看了看懷中的無憂,同樣也緩和了自己的語氣,笑了笑。随即擡起眼眸,看着皇甫宸,“宸哥哥,我可以不用知道很多事,如今,我隻想着怎麽好好的照顧好我們的孩子,和你好好的在一起。但是我有個請求,你能不能如實的回答我?”
“什麽?”皇甫宸回答道。
沁雪看着皇甫宸許久,在他的眼底尋找着什麽,可是許久後,她不禁低下頭,咬了咬自己的唇,搖搖頭,不禁苦笑了一下,“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剛才說的?你不相信,我可以放棄一切,包括權利,地位,一切的一切,你是不是擔心,我是在利用你?”
皇甫宸聞言一愣,突然間,他盡然有些不知所雲。
他承認,這些都是他心底深處最害怕的,雖然深愛着沁雪,卻還要處處的堤防她的利用!
看到皇甫宸的沉默,沁雪不禁冷冷的笑了笑,繞過皇甫宸,背對着他,将頭擡起,深深的深呼吸了一下,“皇上,臣妾很累了,想歇息了,皇上恐怕也有很多的事吧,臣妾就不耽誤皇上了,臣妾恭送皇上!”說完,沁雪垂眸轉身,抱着無憂,單膝下跪行禮,冷冷的,淡淡的,不帶一點的情感。
皇甫宸見狀,不禁心揪起的疼,他看着跪在腳邊的沁雪許久許久,最後盡然一句話都沒說便自行慢慢的轉過身,步出了凝香殿。
看着敞開的房門,沁雪強忍着淚水,抱着無憂,慢慢的轉過身,回到床榻!
那一夜是無眠和淚水相伴度過的,沁雪抱着被子,小聲的抽噎着,心痛,痛的無法呼吸,當她證實了皇甫宸質疑的那一刻,她的心都涼了。但是她并不怪皇甫宸,因爲是自己有錯在先,隻是不知道爲什麽,盡然會覺得那麽的心痛?
沁雪看向牆那頭的那副畫像,“娘,幸好自己沒有陷的太深,這樣也好,免得以後失寵,會比現在更加的難過。”沁雪堅信,帝王之家,是沒有長情的。
……
坐在梳妝台前,沁雪兩眼無神的看着鏡中的自己,不語。
碧瑤從門外端了水進來了,看着沁雪如此憔悴,不免的搖搖頭,走上前,“公主,若是累的話,就回床上再休息一會吧!”
沁雪擡眸,透過鏡子淡淡的看了看碧瑤,“碧瑤,你是不是該有什麽話和我說說的?”
很久沒有看見沁雪這般的冷漠,碧瑤突然怔了怔,後退一步,低下頭,不語。
沁雪依舊這麽的看着碧瑤,看的讓人心裏摸不透,“公,公主……我……”
“碧瑤,我知道,皇上命令你,不管什麽事都不要告訴我,是不是?”沁雪冷笑着道。
“公主!”碧瑤将頭垂的很下,諾諾道,“公主,皇上和我,都是爲了你好!”
“爲了我好?”沁雪撇了一眼碧瑤,“爲了我好,就可以當我是傻子一般,把我關在這裏,不能接觸外界?碧瑤,你要記住,你是我的人,不是皇上的!”
“公主,我,我……”碧瑤一下垭口無語。
沁雪歎了一口氣,稍稍坐正,放下手中的梳子,“說說吧,在這期間,宮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瑤妃怎麽瘋了?”
碧瑤看了看沁雪,不禁歎了一口氣,“公主,其實你真的誤會皇上了,皇上不讓你知道,真的是怕你擔心!”
沁雪看向碧瑤,不語。
碧瑤緊接道,“那日,就是你被行刺的那晚,馨兒公主被人殺了,瑤妃這才受不了刺激,瘋掉的!”
“什,什麽!”這着實讓沁雪倍感意外,“到底,出了什麽事?”
碧瑤搖搖頭,歎息道,“我隻知道,那個行刺你的人是小桃,至于小桃爲什麽殺了馨兒公主,那我就不太清楚了!哦,我聽說,小桃是長隆國的奸細,就這些!”碧瑤看着沁雪,頓了頓,見沁雪沒有說什麽,于是接着道,“公主,那時候你的身體狀況,我想皇上完全是爲了你好,所以什麽都不告訴你!但是我看的出來,馨兒公主的慘死,皇上還是很傷心的!”
聽到這樣的消息,沁雪不免還是歎了一口氣,“但是不管怎麽樣,他還是不信任我!”沁雪說完,起身轉身走向在床上自顧自玩耍的無憂,握起她的手,陪着她一起玩,許久後,沁雪突然想到了什麽,“不對!”
“公主,你怎麽了?”碧瑤上前問道。
沁雪站起身,看了看碧瑤,“你替我好好照顧無憂,我有事出去一下!”
“公主,公主,你去哪裏?”碧瑤趕忙問道。
“冷宮!”沁雪并不忌諱被碧瑤知道,即使知道了也沒什麽關系。
……
沁雪隻身來到冷宮,這裏很蕭條,很冷清,除了在門口有幾個侍衛把守外,裏面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青石闆鋪成的小道,早已經被枯黃的雜草給掩埋了,遍地是風翻卷起來的枯葉,冷落蕭條!
小道直直的延伸向裏面的一座不大的宮殿,宮殿早已經破敗不堪了。
殿外的石階上,坐着一個人,那是瑤妃,隻見她衣衫單薄,長發淩亂的披散在身後,散落在地上,似乎随時都被一陣風給吹跑一般!
沁雪慢慢的走上前,站在她的面前,不語!
瑤妃沒有擡起頭,卻在彼此沉默了片刻後,“你終于來了!”
“你知道我會來?”沁雪并不感到特别的驚訝,隻是淺淺一笑道。“看來你今天的精神不錯!”
瑤妃擡起頭,看着沁雪笑了笑,“這裏也不能好好招待你,見諒了!”此時,一陣風卷起地上枯黃的落葉,從她們身邊吹過,
風過,吹開了檔在瑤妃面上的長發,沁雪不由的一驚!
可是瑤妃卻似乎并不在乎,苦笑着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很吓人吧!”
“你的臉……”
隻見在瑤妃整整一半的臉都有着一道道崎岖的溝壑,深深淺淺的疤痕,就像是一條條蜈蚣一般,蜿蜒在她的臉上,恐怖極了。
瑤妃看向沁雪,笑了。
但是那一刻,沁雪卻看見從她的眼眶裏包含着淚水。
隻見瑤妃深深的深呼吸了一下,笑道,“我的臉,已經毀了好多年了,半人半鬼的,已經習慣了!”
沁雪有些疑惑的看着瑤妃,而瑤妃看着沁雪,不由的笑了“其實說實話,在見到你之前,我一直在腦海中想象着你的模樣,但是不管怎麽想象,我都沒有辦法想象出,你到底是什麽樣子,但是當我看見你的那瞬間,我終于知道,你的确有資格讓皇上這麽多年都對念念不忘,甚至在他的心目中,根深蒂固,無人能取代!”
“你到底是什麽人?”沁雪突然問道。
“我不是人,我隻是一個死人,一個鬼……”瑤妃輕描淡寫自嘲道。
沁雪看着瑤妃,看了許久許久,“我是不是哪裏見過你?”
“是嘛!”瑤妃不以爲然,随即隻聽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大概吧!”說完,瑤妃看着沁雪,笑了笑,“你來這裏,恐怕不是想問這些的吧,想問什麽酒問吧,我一直在等你呢!”
沁雪也不會強人所難,既然她刻意回避,那也就不再追問了,于是頓了頓,“你和小桃是什麽關系,你和長隆國又是什麽關系?來這裏有什麽目的!”
說道這裏,瑤妃的眼淚從眼眶中不自知的落了下來,但是随即她便擦去了,冷笑了一下,“我是長隆國派來的奸細,目的是盜取尹水國的軍事防禦圖!小桃是長隆國的殺手,她潛伏在長隆的皇宮中已經很久了,至于是爲了什麽,我就不太清楚了,因爲小桃是直接由頭目掌控的,我進到皇宮,第一件事,就必須要與她會和。”
“是嘛!”沁雪點了點頭,随即坐在了瑤妃的身邊,看着她!
瑤妃笑着繼續道,“因爲我的臉毀掉了,利用易容術,我可以變換出各種樣貌,身份,所以皇上查了我很久,都沒有查到我的真實身份!”
“小桃爲什麽要殺我?”沁雪繼續問道。
瑤妃搖搖頭,“不知道!”
“那爲什麽小桃要殺……馨兒?”沁雪看着瑤妃,有些不忍心。這無疑是在瑤妃的心口撒鹽。
瑤妃慢慢的攤開自己的手,這時,沁雪才發現,她的手裏緊緊的握着一隻小銀鎖,淚一滴滴的滴落在她的手掌中,不能否認,她此時是真的很傷心!
“你也是做母親的,你也知道,當擁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什麽都不想要了,我自是知道,讓皇上真的愛上我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隻要知道皇上是真心的愛自己的孩子,也就知足了。皇上真的很喜歡馨兒,所以,我想放棄,離開組織,就這樣好好的過日子,好好照顧自己的女兒,陪着她長大。可是,因爲我背叛了長隆國,既然投身了長隆國就沒有任何的自由,甚至連生于死都是沒有選擇的,隻是因爲這樣,我卻害死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