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雪整個人結結實實的趴在地上,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隻見她毫無畏懼之色,定了定神,而後便慢慢的站起身來,堅定的擡眸看向皇甫炎,淡淡一笑,“皇上到底想說什麽?你突然沖到臣妾這裏,不容分說便如此打罵于臣妾,至少能讓我知道個所以然來吧!”
“哈!哈哈……”隻聽皇甫炎不禁冷聲的笑了起來,“雲沁雪,你幹的事,你竟然會不知道?好!朕現在就告訴你,太後在去了西山法華寺不久,便服毒自殺了!”
“什麽?”沁雪頓時大驚!她看着皇甫炎目視的雙目,不禁皺了皺眉頭,“什麽時候的事?”
“雲沁雪,你少給朕裝蒜了!”皇甫炎指着沁雪的鼻子怒吼道!
看着皇甫炎如此這般的激動,和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神時,沁雪突然似乎明白了什麽,閉上眼睛不禁深深的深呼吸了一下,“皇上莫不是懷疑是臣妾謀害了太後?!”
“除了心狠手辣的雲沁雪之外,朕想不到還有什麽人可以有這麽大的能耐!雲沁雪,你如今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皇後,沒有可以威脅的了你,可爲何要趕盡殺絕!母後已經沒有什麽實在的權利了,不管她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但是畢竟她是朕的母親,是朕的母親!可是你爲你的地位,盡然不惜要将她置之死地,你實在太心狠手辣了!”
“呵!”沁雪不禁譏諷的笑了笑,轉過身,看着窗外,“皇上,是您自己說的,母後是服毒自殺的,這樣的罪名難道也要臣妾來背嗎?皇上未免也太欺人太甚了吧!”
“母後臨行前召見過你,還揚言要母後的命,雲沁雪,你别告訴朕你沒有說過,所以,你脫不了幹系!”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上,若你真的要強加一個罪名給臣妾的話,臣妾無話可說,要殺要刮,悉聽尊便!”沁雪微微側頭,撇了一眼皇甫炎!“若要比誰冷血無情的話,恐怕誰都比不上你皇甫炎!”
皇甫炎聽後不禁怔愣的看着沁雪那柔弱的背影,不禁有些動容!多少次,他都會因爲沁雪這樣的背影而心動!
但是很快的,隻見從皇甫炎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冷冰冰的笑意,便轉身離去了!
……
沁雪坐在床邊,頭靠着床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公主,我去弄了幾塊冰,你敷一下臉吧,看,都腫了!”碧瑤根本不去在意自己的頭上的傷,一個勁的在擔心沁雪,心疼沁雪!”
“碧瑤!”沁雪看着她額頭上的傷,一下拉住了她,“碧瑤,别忙了,我沒事!倒是你……”沁雪說着拉着碧瑤坐了下來,拿起藥。
“公主,這,這怎麽可以,奴婢這些小傷沒什麽的!一會奴婢自己上點藥酒可以了!”碧瑤連忙制止了沁雪,有些驚慌失措的說道。
“碧瑤!你别動!”沁雪用命令的口吻說道,“我來給你上藥!”
說着,便熟練的拿起藥,一點一點的爲碧瑤清理傷口,上好藥,将傷口包紮好!
“一定很疼吧!”沁雪小聲的問道!
“不疼!真的,真的一點都不疼!”碧瑤忍着痛笑道!但是很快便用一臉的擔憂給取代了。“公主,這到底是出了什麽事?皇上怎麽好端端的……”
“太後自殺了!”沁雪深呼吸了一下,而後便用極其平淡的聲音說道。
“什麽?太後?自殺?”這顯然對碧瑤是個極大的震撼!
“恩!”沁雪點點頭,“這實在太突然了!她竟然會自殺,我怎麽都想不出一個頭緒!”
“太後一直對公主很不滿意,或許她是想離間你和皇上的關系吧?”碧瑤說道。
“對她有什麽好處?”沁雪反問道,“記住,她不是普通的人,她向來做什麽事都是以自己的利益爲基準的!即使她要離間我和皇上,那她也死了,這對她來說根本不是一件核算的買賣,以我對她的了解,她絕對不會這麽做的!”
“公主,如今皇上認定了是你逼着太後自殺的,那現在該怎麽辦?”碧瑤十分擔憂的問道。
隻聽沁雪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想不通他爲何會這麽斷定的将所有矛頭指向我呢?”
“公主,你不覺得皇上變了嗎?”
沁雪看了看碧瑤,不禁莞爾一笑,“碧瑤是這麽認爲的嗎?”頓了頓,“可是我卻覺得,他根本就沒有變!至始至終,他都沒有變!他的目的一件件的達到了!”
“什麽?”碧瑤疑惑的看着沁雪,“公主的意思是,皇上根本沒有真心對過你嗎?”
“算了……”沁雪似乎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我也是在利用他,我們之間算是扯平了吧!”
“公主,你……”碧瑤突然不知該說什麽,該怎麽說!
“放心,碧瑤,我沒事的!我現在不是已經是皇後了嗎?”說着,沁雪不禁苦笑了一下,“我的目的達到了,其他的,什麽都不重要了!”
“着真的是你想要的嗎?”碧瑤反問道……
沁雪怔愣了片刻,别過頭,将視線瞥向了一旁,“碧瑤,你先下去早些休息吧!我這裏可以了!”
碧瑤看着沁雪這般的倔強,卻隻有無奈的歎了聲氣,“好吧,那公主你也早些休息吧!”
沁雪并沒有回答她,若有所思一般的靠在床頭……
睜着靜澈的雙眸往窗邊走去,此時日已西斜,晚霞是一道道姹紫嫣紅,照射在沁雪的臉色卻異常蒼白!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從雕花的窗格之中投射在了大理石的地面上,閃耀出一絲耀眼的光澤!
就這樣獨自一人靜靜的站在窗前,靜靜的想着,不知不覺,又是一個夜晚在她這般的靜候之中慢慢的消逝了!在過去的一百多天之中,有多少這樣的夜是這樣在她的靜候之中過去的,連沁雪自己也不記得了……
關于太後自殺的事之後便一直沒有下文!皇甫炎親自前往西山将太後的遺體接了回來,用太後該有的禮儀将她與先皇同葬了!
但是至于太後是自殺或是謀殺也僅僅僅限與沁雪與皇甫炎之間!而對外則是一番天花亂墜的悼詞便将這件事結束了!
自從先皇駕崩,皇甫炎登基爲帝,皇甫宸便早早的離開了尹水的皇宮,太後也走了!似乎這一切都已經恢複到最初的平靜!
隻是在不久之後便聽到了皇甫宸的勢力在迅速的擴張,龐大勢力不斷向尹水國帝都靠攏,千軍萬馬,如排山倒海一般,其勢不可擋!
一個什麽都沒有的人潛在的力量是無法想象的。對皇甫宸來說,他什麽都沒有了,于是便不再有什麽顧忌!
皇甫炎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大軍連連敗退,緊急戰報頻頻向皇宮内傳遞,眼看着皇甫炎的江山在一點點被吞沒!
皇甫炎也變得更加的繁忙,甚至一連半個月都沒有見到他的人影!
那日下午,沁雪站在深秋濃烈的陽光之下,默默的看着花園中的人來人往!
“公主,您要的銀耳燕窩!”碧瑤端着一碗剛炖好的燕窩走到沁雪身邊!
沁雪扭頭垂眸看了看碧瑤手中的燕窩,“好了,端着它,我們去君政殿!”
“原來公主想要去關心皇上呀!”這真的是很難的的,沁雪從來不會主動去找皇甫炎的,這算是頭一回吧!
沁雪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對着碧瑤淡淡的笑了笑後便轉身向君政殿而去了!
如今的戰事才是沁雪最關心的!
其實她早應該料到的!但是這卻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
她的初衷不是要他走這樣的路,隻是卻往往事與願違!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天意嗎?
——他會恨你的!
腦海中一直在回想着先皇說的!
——他除了愛便就是恨了!
是啊!是沁雪親手剝奪了他所有愛的權利,逼着他放棄了所有!如今,他要回來奪回本就屬于自己的東西,也也是無可厚非的,不是嗎?
既然不能愛了,那剩下的就隻有恨了,不是嗎?
你會後悔的!
這是他離開前留給她最後一句話!
這或許就是他說的‘後悔’嗎?
或許是吧!但是那又如何呢?她早已經決定了,不管發生什麽事,不管有什麽樣結局,她都會去坦然面對的!因爲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踏進君政殿,偌大的大殿内隻有皇甫炎獨自一人坐在那裏!
他一手抵着額角緊閉着雙目!面前堆着高高的奏折和一本本剛剛從前線傳回來的快馬加急!
沁雪找了一個比較空的地方,将手中的東西放下,輕手輕腳的一本本收拾起攤在桌子上的加急奏折!
“邊關告急……”
“豔陽城池被攻破……”
“敵軍迅速占領了……”
……
看着一本又一本軍情奏折,本本都是迫在眉睫,都像是一座座大山壓在身上幾乎要讓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