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主,沒有!”啊月甚至連想都沒想就回答了沁雪。
“爲什麽?”沁雪不解的看着啊月。
“七歲那年,我們家遭山賊洗劫,家人都死了,隻有我和妹妹逃了出來,幸好被少主所救,還幫我們姐妹兩報了仇,少主将我們帶回落雁樓,收我們爲弟子,教我們武功,給我們錦衣玉食的生活,可以說從來沒有虧待過我們!落雁樓就是我們姐妹的家,試問,我們怎麽可能離開自己的家!”
“可是,他要你們去殺人!你們也是心甘情願的?”
“是!”啊月回答的十分幹脆,“公主,現實是很殘酷的……”
就在這時候,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悠揚的蕭去,沁雪不禁側耳傾聽!
“這……”沁雪似乎在腦海中尋找着什麽,可是是什麽呢?
“這是少主在吹蕭!”啊月上前說到。
“他?!”沁雪似乎有些驚異!
……
……
窗外的雪似乎沒有要停的迹象,洋洋灑灑,輕舞飛揚!
蕭聲婉轉千回,幽幽靜靜,随同那如柳絮一般的雪花,在空中舞動。
或許是被那沉靜的蕭聲吸引,又或許是因爲好奇,好奇是怎麽樣一個人竟然會吹出如此深情婉轉的蕭聲。
沁雪踩着厚厚的積雪,迎着風,一路追尋着蕭聲,千轉百折,最後沿着一條不怎麽清晰的痕迹進入一片翠竹林!
風過,樹葉沙沙而動,抖落一樹白雪,壓彎的竹枝随即挺直了腰,迎風擺動。
追尋着聲音往林中望去,風雪中,孤立着一名黑袍男子,長袍被風撂起一角,随風擺動,在潔白的雪地中,他顯的是那麽的醒目!
那是雁塵嗎?
沁雪就象着了魔一般一步步的朝他走了去,直到離他不遠去的一棵竹前停下,愣愣的看着眼前正全神貫注吹蕭的雁塵。
蕭聲瞬間噶然而止,雁塵并沒有回頭,隻是将蕭從唇邊移開,一手握着蕭,将手垂下,不說話。
“我打擾你了嗎?”沁雪歪着頭問到。這麽好聽的蕭,難道就因爲她的出現就沒有了?似乎是有點可惜!
雁塵隻是側身而站,依舊不語!
“抱歉,打擾了!”沁雪轉過身,提起裙擺,欲要往回走。
“有時候我在想,帶你來這裏,你真的會開心的一直生活下去嗎?對你是真好嗎?”
沁雪轉身的瞬間,身後傳來低沉的嗓音。
隻是風過,模糊了,沒有聽清楚!
止步,轉身!
沁雪疑惑的看着雁塵,“你說什麽?”
雁塵緩緩轉身,握着蕭的手很自然的背在了身後!他淡而凝望着沁雪,許久,卻始終不說話,似乎在想着什麽。
沁雪遲疑了片刻,贊許到,“蕭吹的很好,我很喜歡!”
雁塵收回自己的思緒,别過頭,從身後拿出剛才的那支蕭,嘴角不禁微微上揚,“你試試看!”說着,雁塵就把蕭遞給了沁雪。
“我不會!”沁雪搖頭拒絕了。
雁塵笑意更濃了,語氣很笃定的道,“你會的!”
“我?”沁雪用同樣的笑回敬雁塵,“我從來沒學過,又怎麽可能會呢?”
“你沒試過,又怎麽知道自己不會呢?”雁塵淡定道。“來,試試看!說不定你會!”
“我……”沁雪雖然嘴上說不會,可是從聽到蕭聲到現在,總覺得自己也能吹,可是她從來沒有學過吹蕭……
雁塵将蕭塞進了沁雪的手中,後退了一步,始終微笑的看着她。
沁雪疑惑的端詳着手中蕭,蕭上刻着精美的圖案,指腹輕輕拂過那些圖案,有一種恍惚的感覺,心頭不時的翻騰着一種情緒,是什麽呢?
指尖最後停留在一處刻字上,兩個字——勿忘!刻痕依舊清晰可見,可是卻已經被磨平了。可見蕭的主人來來回回拂過了多少次。
沁雪擡眸看向雁塵,隻見他雙手抱在胸前,背靠一棵青竹上,用一種别樣的眼神看着她。
沁雪被他的眼神壓的有點透不過氣,不禁轉過身,背對着他!
她将蕭放在唇邊,輕輕的吹了一下,不怎麽好聽的聲音随即就出來了。沁雪面露窘色,偷偷的看了看雁塵,見他似乎沒有在意,依舊抱着雙手,半眯着眼眸,靠着。
沁雪深呼吸了一下,繼續……
這一次她凝氣丹田之上,置于嘴邊,輕輕吹起。刹那間,陌生卻又熟悉的音符在她的腦海中跳躍,手指越發的熟練……
餘音繞林,響遏行雲,婉轉朦胧……
當一曲完畢時,驚訝的竟然是她自己!
沁雪轉過,望着他深邃的眼眸,“我竟然會吹?!”是興奮?是驚訝?還是意外呢?
雁塵不語,隻是怔怔的望着沁雪。
沁雪拿着蕭走進雁塵,試探性的問到,“能告訴我這首曲子叫什麽嗎?”
雁塵的眼神始終停留在沁雪臉龐上悠悠道,“勿忘!”
“勿忘!勿忘!”沁雪呢喃的重複道。
雁塵從沁雪手中拿回蕭,似乎是習慣性的撫摩了一下那兩個字。“如果喜歡,就記住它,永遠都不要忘記!”說完,他長袍一拂,将視線由沁雪身上收回。眸中閃過瞬間的哀傷,隻是那隻有一瞬間!
随即他便翩然的離開了竹林……
夜幕降臨,沁雪依舊回味着白天的情景!那首叫勿忘的蕭曲,沁雪在自己的腦海中來來回回的搜尋着,可是卻怎麽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可是因爲一首蕭曲,沁雪竟然慢慢的對雁塵開始好奇了起來!
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這個問題一遍遍的在沁雪的腦海中出現。
……
……
“沁雪公主!”這時候,啊月輕聲走近,“公主,少主請公主過去,有事!”
“有事?”沁雪看着啊月!突然主動找她,肯定有什麽事!
“夜左使在外面等侯公主您!”啊月繼續道。
沁雪點點頭,走出房間,隻見夜風沉靜的站在外面,沁雪十分不解,這裏的人,都似乎各個都很平靜!都幾乎沒有什麽情緒。
夜風看看沁雪,轉過身,“跟我來罷。”
“能告訴我他找我有什麽事嗎?”沁雪問夜風!這個男人,在她的印象中,始終是那個表情,沒有一絲的變化,真的很懷疑他是不是除了這個表情就沒有其他的了!
“不知道!”夜風說完大步的向前走去!
沁雪隻好硬着頭皮跟着!真是有什麽樣的主人就有什麽樣的仆人,這話一點都沒錯。
穿過一條長長的回廊,終于在一扇門前停下了腳步!
夜風停下腳步,“少主在裏面等您,您請進!”
……
……
沁雪看看夜風,轉身輕輕的推開了門,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屋子内很安靜,時而會聽見一陣清脆的風鈴聲!沒有點燈,視線有點昏暗!
沁雪下意識的提高了防備留意着周圍,試圖尋找雁塵的人影!
這時候,屋内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聲響,沁雪側耳細聽,是一陣一陣女人申吟之聲!她不禁停下了腳步,面色有些尴尬!她雖還未經曆過人事,但是卻也明白這屋子裏正在發生着什麽。
突然有一種被耍弄的感覺,沁雪随即憤憤的轉身欲要離開。
就在這時候,一側的門被人拉開,随即出來了一位長相妖豔的紅衣女子,她的衣衫有些淩亂,臉色潮紅,目光迷離中帶着一絲不滿的情緒看了一眼沁雪,她稍稍的頓了頓腳步,立刻就離開了,隻留下身上陣陣餘香萦繞在房間内,氣味格外刺鼻,這不禁讓沁雪皺了皺眉頭,她向來對這樣的味道十分反感!
“來了爲什麽還要走?”透過搖曳的珠簾,隻見雁塵赤着上身,慵懶的倚在帏帳内,他臉上依舊帶着那半張銀色面具,沁雪不明白,爲什麽他要帶着面具,是真的長的醜陋無比,還是隻是單純的不想讓人看見他的面容?
“進來!”隻聽雁塵悠悠道。
沁雪承認,雁塵的聲音很好聽,就象有着什麽魔力一般,任誰都無法抗拒!
可是沁雪并沒有乖乖的聽從他的命令,隻是原地站着,看着裏面的雁塵,冷言道,“我似乎來的不是時候,擾了少主您的興緻!”
隻見雁塵輕笑一聲,支起身子坐好:“你這麽說,會讓我誤會的!”
“誤會什麽?”沁雪真的從心裏讨厭這個男人,尤其是他此時的笑,帶着或多或少的譏諷,讓她很不舒服。
“誤會你在吃醋!”雁塵痞痞的笑了笑。
“吃醋?爲你?”沁雪不禁冷笑,“爲何?”
雁塵聳了聳肩膀,“問你自己啊?心裏是不是怪怪的?不舒服?”
沁雪怔了怔,“少主未免太自作多情了!”轉身,“我想那名女子似乎有點不甘心,讓我有點不好意思,我出去,就順便把她叫回來,好讓少主您盡興!”說着,沁雪欲要邁開腳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