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人向皇後行了個禮後便離開了。
洛子瑤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黑衣男人,而後再看向皇後,總有一種莫名的奇怪感覺,說不上來。
她屈膝向皇後行禮,“臣妾參見皇後娘娘,慧妃娘娘。”
皇後笑着伸出手,扶起洛子瑤,“行了,免禮吧。宸王妃有孕在身,皇太後不是說了免去你一切的禮章 嘛。”
“謝皇後娘娘。”洛子瑤緩緩起身。卻下意識的掃了一眼皇後身後的那些貴族夫人們的眼神。
皇後倒是很熱情的拉着洛子瑤的手,“來。陪本宮走走吧。”說着皇後拉着洛子瑤的手繼續向前走去,“近日這禦花園的花開的不錯,本宮見你身子也越來越好,所以就找你一起出來走走曬曬太陽,對孩子好。”說着,皇後伸手撫上洛子瑤的小腹。
而洛子瑤本能反應的後退一步,而後輕笑道,“多謝皇後娘娘關心。”隻是因爲洛子瑤的反應,讓氣氛有些尴尬了。
一旁的慧妃倒是連忙上前,打破尴尬,“王妃這懷孕幾個月了。還有害喜的症狀了麽?”
洛子瑤回答道,“多謝慧妃娘娘的關愛,已經有四個月了,害喜倒是沒以前嚴重,倒是總是犯困。”
“哦?是嘛。”慧妃笑着應聲道,“本宮倒是記得宸王妃嫁給王爺也才四個多月吧。”慧妃說着看向洛子瑤,似乎是子啊觀察洛子瑤的反應,而後帶着一絲的媚态道,“這一進門沒多久就懷上了孩子,看來咱們的宸王可是很賣力呀。”
衆人聞言,紛紛都笑了。
隻是顯然這在旁人眼裏是一句玩笑話,可落在洛子瑤的耳朵裏,卻似乎聽上去有那麽一點的怪異。爲何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皇後倒是顯得沒有太過在意,倒是繼續向前走,卻在前往的露華殿的那條路前停了下來,“呵,本宮近日聽說王妃經常去露華殿?”
洛子瑤挑眉,看來這才是重點吧,“是的,父皇閑來無事便找我陪他下一盤。”
“這皇上都二十多年沒有碰過那棋子了,宸王妃果然讓本宮刮目相待呐。”一旁的慧妃看着露華殿的方向。
茗貴妃?!
爲何每次聽到這個名字,似乎總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在牽引着洛子瑤想要去弄清楚什麽。
可是一個陌生人,爲何她會如此的感興趣呢?似乎總覺得那露華殿就如同是一個迷,牽引着一段不可告人的過往,誘惑着她的想去探究。
隻是爲何她們會無緣無故說道茗貴妃?莫非是的想讓她在皇帝面前的替蕭司澤說話嗎?
可是……爲什麽呢?這,恐怕說不過去吧。
洛子瑤垂眸笑了笑,“皇後是不是有事要臣妾轉達給父皇?”
隻見皇後撇了洛子瑤一眼,淡淡的笑了笑,“其實也沒别的,本宮聽說皇上近日身子不好,但因爲澤兒的關系,皇上這不還順氣,所以本宮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見宸王妃近日總是去陪皇上,就希望你多多照顧一下皇上。”
洛子瑤垂眸輕笑,“請娘娘放心,臣妾自當會盡其孝道的。”
……
……
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也無純粹的壞人,每個人身上都有罪孽和負擔,雙手都沾滿鮮血,不同的,隻是有的人選擇自己殺人,有的人選擇請人幫忙殺人,而有的人選擇幫别人殺人。
有時候,客人不知道,連自己的命也被人買下了。
呵,這種事,司空見慣。以往是,将來也會是。
黛雪樓就是做這樣買賣的地方。所謂買賣,自然是隻要肯花錢,自就能爲你做到你想做到的一切事情,自然其中也包括殺人。
隻是,黛雪樓的價格可不便宜,當然,一份價錢一份貨,這句話在黛雪樓中也是有用的——
一彎新月劃過精緻的角樓,給高牆内灑下一片朦胧昏黃的光,整座皇城顯得神秘而安靜。
華麗高貴的大堂之内,紫色的沙曼随風擺動。
大堂之中的擺設高貴華麗,就連在牆角最不起眼的那張桌子的桌腿,都是用名貴的白玉雕琢,做工精細,隻是一間小小的待客廳就能如此華麗,可想這坐落在山中的整座山莊了。
真可謂富麗堂皇啊,貴氣逼人。
“哼,其實七百兩黃金殺一個人,并不算多,畢竟殺手都是要冒着掉腦袋的風險。”祁進冷淡的聲音從簾子後面悠悠而出,或許其中有那麽一點帶着一絲的嘲諷吧。“我們是做買賣的,自然要雙方公平,才能做成生意不是?”
“大俠,我,我知道你價錢公道,做的又好,可,可是我,我現在就隻有這麽多啊。”一個秀才模樣的人,跪在白色大理石上又是磕頭,又是懇求着,“我就是死,也要手刃仇人。”秀才十分憤慨的咬牙道。
看來他要殺的人和他之間的過章 還真是不小。
“哼哼哼……”斜躺在簾子後的祁進聞言不屑的輕笑了幾聲,稍稍坐正了身子,伸出一手指,沖着書生啧啧道,“第一,我并不是什麽大俠,你既然來找我,自然也是知道我是做什麽的。第二,如果想手刃仇人,應該你自己去練好了武功再去殺他,買兇殺人,哼是沒法替你手刃仇人。至于這第三嘛,七百輛黃金去殺一個朝廷的尚書,已經是低的不能再低的價格了,如果你覺得貴,那就另請高明吧,我這黛雪樓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是開善堂的,公子請回吧。”
對于這種沒錢裝着可憐博同情的人,黛雪樓恕不接待,更不會因爲他們多磕幾個頭而會降低了價錢去做事的。
因爲同情是不能當飯吃的。
祁進稍稍挪了挪繩子, “叫下一個人吧。”
片刻功夫後,珠簾後便坐下了一個人,看那穿着,打扮,應該來頭不小。十分大方的放下一箱子的金子,“這是餘下來的錢。”
祁進挑了挑眉頭,輕笑道,“哦?陳大善人果然是言而有信呐。”
對方倒也算客氣。“這次我們合作愉快,希望我們下次能有更愉快的合作。”說完,對方便起身準備離開。
“且慢。”祁進悠然道。
對方止步,回頭,眸光中閃過一絲不解,“莫非祁老闆覺得數目不對?”
祁進輕笑着從簾子後走出,一席有些妖冶的紫色長袍倒是顯出了他身上的那抹邪氣。“倒是不是因爲數目不對,隻是想提醒陳大善人,恐怕我們沒有再下次的合作了。”
“哦,這話怎麽說?”對方更是不解。
“因爲……”就在此時,突然一道寒光從眼前一晃而過,随即隻見得祁進便随意的擦拭着手中一把帶着血絲的長劍,“因爲祁某從不和死人做生意。”
對方雙眼睜大看着祁進,一臉不解,“爲,爲什麽……”
隻是還沒有得到答案,對方便已經到地了。
“主上!”此時有人進來。
祁進擺擺手,叫人來處理一下。說完便轉身向内坊走去。
那人招呼了幾個侍婢将屍體處理掉,而自己則跟了進去。
“主上何時也做起善事了,屬下可記得那個死了的人才給了一兩銀子要姓陳人的命。”對方有些不解。
祁進笑了笑,将一兩銀子反手丢給對方,“那姓陳的就隻值這個價。”
說完,他給自己沏了一壺茶,稍稍頓了頓,“我讓你查的事怎麽樣了?”
對方倒也不含糊如實禀告道,“據宮中消息,宸王妃最近似乎和那滄瀾皇帝走的很近,皇帝經常找她下棋,似乎挺喜歡她的……”
祁進聞言,拿着杯子的手不由的僵在了半空,“是,是嘛。”随着他無聲的沉默,他将茶杯慢慢放下。似乎是在想着什麽。
“樓主,你怎麽了?”似乎看出了祁進的不對勁,手下有些好奇的問道。
祁進稍稍回過神來,微微側眸,“沒什麽,你下去吧。”……
屋子内檀煙淼淼,淡淡的月光輕輕的灑在屋子裏,與那淼淼青煙交織出淺淺的哀傷,那副畫像靜靜的挂在那裏,畫上的女子優雅靈動,在漫天飛舞的梨花樹下翩翩起舞,點地,旋身,回眸的那一瞬間,卻是美得讓人心痛。
祁進就這般呆呆的看着那副畫,就這麽看着,靜靜的看着,神情有些迷離,甚至是迷醉,他伸出手,輕輕的拂過畫像上那張宛若輕塵一般的面容,“終究她還是回去了呢。那個原本以爲可以給你一個安身之處,卻最後将你逼上了絕路的地方,呵呵……你想做什麽呢?是想要讓她知道一切的嗎?”指腹輕輕的婆娑着畫像上女人的容顔,一聲無聲的歎息漸漸的沒入了黑夜之中……
……
洛子瑤一席粉紫色寬松拖地長裙,靜靜的坐在院子秋千架子上看書。除了平時早午晚三次固定時間出去散步,洛子瑤便基本很少出那碧落閣。
“活得不耐煩了嗎?”突然從院子外傳來蕭雲寒惱怒的聲音。“聽着,若本王以後再聽到這樣的話,小心要了你們這些狗奴才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