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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逸宸一席月白色長袍,臨窗而坐,一副悠然模樣側眸看着窗外,手中拿着一壺酒,看似漫不經心的喝上一口。
夕陽的餘晖從窗外透射進來,将整間屋子連同坐在窗台上的蕭逸宸整個都籠罩進那一層金黃色的餘晖之中。
隻覺得面前有什麽閃過,随即一個人影以同樣的悠閑姿态坐在了蕭逸宸的面前,随手将蕭逸宸手中的酒壇奪了過去,咕嘟咕嘟的喝上了幾口。
蕭逸宸挑了挑劍眉,卻也隻是看了對方一眼後,原先拿着酒壇的手随意的搭在膝蓋上,眼光瞟向窗外,嘴角微微勾起,神态間還是是高貴悠閑。“終于肯出來見我了。”蕭逸宸的言語之間摒棄了他慣有的冷淡。
面前的邵卿城将喝了幾口的酒壇扔過去,手中的骨扇在他纖細的指尖中優雅的轉了兩圈,而後隻聽嘩啦一聲扇子被打開,在他胸前搖了搖,“你都找上門了,我能不出來麽?”
蕭逸宸撇了對方一眼,并沒有理會什麽,但是言辭稍稍一正,“人呢?”
“什麽人?”邵卿城倒是很好意思的假裝糊塗道。
蕭逸宸這才正視對方,眸光一閃,“她身子弱,況且有孕在身……”
“唉。”突然邵卿城打斷了蕭逸宸的話,“說到這裏,我倒是要問你,都做爹了,你有什麽感受?”
“她在哪兒?”蕭逸宸并沒有管邵卿城的話,倒是很有耐心的再問了一遍。
邵卿城身子微微向後靠了靠,意味深長的看着蕭逸宸,笑道,“從來沒見過你這麽惦念一個女人,難得難得。”
蕭逸宸隻是看着對方,不語。
但邵卿城似乎也看出了蕭逸宸的不悅,卻還是依舊玩味的笑道,雙手交叉墊在腦後向後靠了靠,“說實話,我開始隻是好奇你會選一個什麽樣的人做你的女人,開始隻是好奇,但後來我發現我開始嫉妒你了,就像你這樣一塊不冷不熱的木頭,怎麽竟也會有這樣一個女人願意在你身旁。”
蕭逸宸微蹙了一下眉頭,但視線定定的落在了邵卿城的身上,“你做了兩年的農夫也該夠了吧,也該早點回去了吧,你再繼續這樣下去我可真的很爲難了。”
邵卿城突然仰天哈哈大笑了起來,随即頓了頓後,他不由的深呼吸了一下,他從窗台上跳下來,一手拍在了蕭逸宸的肩膀上,“行了,放心吧,我做事還是有分寸的,不會讓你太爲難的。有些事也是時候回去解決一下了。”邵卿城似乎稍稍想了想,繼續道,但聲音比先前低了很多,“這次還是沒能讓你來求我,哼,總有一天我要你蕭逸宸求我。哈哈哈哈……”
蕭逸宸聞言,挑了挑劍眉,肩膀稍稍一動,躲開了邵卿城的手,“該放下的就放下吧,這樣她也會安心的。”
邵卿城身體稍稍一怔,但很快他湊到蕭逸宸面前,輕聲笑道,神情卻變得很嚴肅,“冷靜自持,寵辱不驚。真不錯。”邵卿城說着瞥了一眼蕭逸宸,“隻可惜是跟了你。”而後随即頓了頓,最終還是說出了口。“别負她。”
别負她。
邵卿城的話言猶在耳,蕭逸宸的眼底卻早早的烙印上了洛子瑤單薄的身影。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在外面的,她沒有進來,卻是靜靜的站在外面,背對着他們看着外面的日落夕陽,顯然是刻意的回避他們的談話。
日落的餘晖就如同一幕金色的細紗一般将洛子瑤這個人都籠罩在其中,帶着淡淡的朦胧和神秘感,微風輕輕撫起她垂在身後的長發,那就如同一副美麗的畫一般的美,美的讓人神醉。
“好了,蕭逸宸,後會有期了。”邵卿城拍了拍蕭逸宸的肩膀,十分大方的将這如畫的美景留給了蕭逸宸,而自己則十分潇灑的翻上了一匹白色駿馬,勒了缰繩便往西北方向狂奔而去……
待邵卿城離開,蕭逸宸的眸光再次落在洛子瑤身上,終于他還是忍不住的走上前,站在洛子瑤的身後稍稍遲疑了片刻後便從身後将她環抱在懷中。
不要負她。不要負她。
洛子瑤啊洛子瑤,我該拿你怎麽辦……怎麽辦……
她的刻意疏遠,他不是不知道。成親數月,他試圖真的想去疏遠她,可是卻沒能克制住,尤其是看着她獨自一人跪在孤墳前的那種神情,每次想到那一幕,他的心就不住的疼痛起來,從那一刻開始,他便從心裏莫名的想要對她好,再好一點。隻是他們之間的那道隔膜要如何才能抹掉。誤會,猜疑,不信任……
他閉上眼睛,将臉埋進洛子瑤的脖頸間,吮吸着那一抹淡淡的梨花香氣。
洛子瑤感受到一抹從來沒有過的情愫在他們周圍擴散,隻是在一瞬的迷醉後,她最後還是選擇警告自己不能陷下去,她垂眸輕聲道,“王爺的事都辦妥了嗎?”
“噓……”蕭逸宸打斷了她的問題,輕聲道,“不要說話,這樣就好,隻要這樣就好。”說着他再一次緊了緊手臂中的力道,将洛子瑤牢牢地圈在自己的懷中。
洛子瑤的心頭不由的一緊,爲什麽她會心痛,一股莫名的委屈湧上心頭。
脖頸間感受到點點的溫熱,她想拒絕,可身體卻無法抗拒思想的牽絆,她緊緊抓住蕭逸宸手臂的雙手卻随着對方細密炙熱的吻一點點松開,直至最後當蕭逸宸含住她舌尖時,她所有的防備便瞬間瓦解……
老天,告訴我,我該怎麽辦?怎麽辦……
若這隻是一場夢,我真的真的希望永遠都不要醒過來,她害怕,害怕那種痛徹心扉的現實,若可以,我希望我的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
夕陽西下……落日漸漸的收起了最後的那抹餘晖,他們相擁着,吻得如此刻骨銘心,吻得如此痛徹心扉,隻有愛不敢說,隻有愛不敢說啊……
他們都害怕,害怕若是說了,或許會是一無所有……隻有愛不敢說……
……
……
蕭逸宸将此時處理的十分得當,既沒有毀掉這幾十年來雙方建立起來的盟友關系,爲滄瀾解決了一件棘手之事,免去了後患,也抱住了滄瀾的名聲。皇帝自然對這樣的結果十分的滿意,對蕭逸宸又是賞賜又是誇贊,甚至還當着滿朝文武百官之面加封了蕭逸宸睿親王,衆所周知,“睿”字在滄瀾的貴族等級中屬于最高等級,僅次于太子頭銜。
此诏一出,頓時引起滿朝文武的一陣震驚。
有心者自然心中也是有數的,皇帝似乎在有意識的想要将蕭逸宸捧上太子之位。自然有人歡喜有人憂了。
而蕭逸宸則一貫的冷靜,淡然處之,不管是睿親王還是隻是一個普通的王爺,他都不會真的放在眼裏,因爲這都不是他最終的目的。
站在朝堂之上,看着自己周圍一派暗流湧動之勢,在暗中漸漸湧動,蕭逸宸微眯了起眼眸,嘴角處露出的是勢在必得的笑意……
雨歇微涼……涼亭内,長公主手邊的水壺中“咕噜咕噜……”的發出好聽的聲音。
洛子瑤很配合的将茶葉輕輕的撥進滾開的水中,而後輕輕的攪了攪茶水,爲長公主沏了一杯茶。
長公主執起杯子,輕輕的抿了一口,輕輕的笑道,“本先本宮還想着要找什麽樣的借口讓你去和父皇親近呢,沒想到你道是快了一步。”
洛子瑤笑道,“恐怕那也是天意吧。我也是誤打誤撞的陪父皇下了盤棋而已,不想父皇似乎挺喜歡我陪他下棋的。”
“哼哼哼,這次七弟的事做的很漂亮,父皇封了睿親王給他,恐怕父皇的心思也是顯而易見了。”長公主同樣的将杯中水倒出,再換了一杯新的茶水。
洛子瑤隻是笑了笑,并沒有接長公主的話。因爲誰都清楚,隻要皇帝一天不開口将太子之位定下,一天都不能作數的,即使給予多高的賞賜和封賞也是徒勞。
“唉,對了。”洛子瑤突然想到了什麽,或許是隻是出于好奇吧,她看向長公主問道,“不知公主可知皇宮東南處的露華殿?”
長公主先是一愣,眼底似乎閃過一絲什麽,但很快的她也隻是淺笑道,“那裏如今已經是整個皇宮的禁地了,除了父皇之外,大概也沒有人敢接近那裏。”頓了頓,她抿了一口茶。
“禁地?”洛子瑤不由的重複了一聲。“爲何?”
“傳言露華殿内鬧過鬼,父皇曾經有一位寵妃叫茗貴妃,她就住在那裏面,大概在十八年前,茗貴妃便突然消失在露華殿内,沒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裏,有人說茗貴妃被人害死了,就扔進了大殿後面的花園那口井中,可也有人說她是上吊死的,因爲傳言茗貴妃背着父皇偷人,還有了野種,傳言當時還有人證,隻是這事也不能作數,因爲沒有确切的人證去證明,到是宮裏有死過幾個宮娥宮人的,但是在這後宮裏死幾個人也是平常,所以大家也沒敢去揣測什麽。不過對外說的是茗貴妃身子不好最後病死的,父皇當時出征在外,皇祖母爲了不讓父皇有什麽顧及便一直密而不發此事,可卻奇怪的事,茗貴妃活不見人死不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