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先前以爲殿下是将夜姬送給蕭司澤的,好牽制他爲我們所用,卻不想……”
“哼哼哼……”隻聽龍冕輕笑了幾聲,“卻不想是本王是借着蕭司澤的手将曲沫安排到蕭逸宸身邊,是吧?”
聞言,窗外的洛子瑤身體爲之一僵,秀眉微微一蹙,眼底閃過警惕之色。
蕭逸宸身邊有龍冕的人?曲沫?那是何人?莫非是去殺蕭逸宸的殺手?
“是。”那人頓了頓,“屬下覺得,殿下您這招棋是不是走的有點險?蕭司澤若有朝一日真的登上滄瀾國的王位,萬一他來一個過河拆橋怎麽辦?殿下要知道,蕭司澤也并不是那些仍人擺布的人,他的能耐雖及不上蕭逸宸,可卻也是一個不容小觑的對手,他潛在的危險可能不比蕭逸宸的小多少。”
龍冕慢慢的坐下,端起手邊的杯子輕輕的抿了一口,表情十分輕松,“本王的确想過這些,不過……兵行險招這句話你應該聽過。”頓了頓,龍冕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既然本王決定這麽做自然有本王的道理。凡事都有兩面。”
“屬下愚鈍,請殿下賜教。”
“哼哼哼……”龍冕輕笑了幾聲站起身,背手慢慢的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遠處的景色,“蕭司澤恐怕對這王位已經觊觎很久了,而他最大的阻礙便是蕭逸宸。但據本王了解,他想要做這滄瀾國的國君其最重要的目的可不是這滄瀾的天下,他的目的還有比着天下更爲重要的東西。”頓了頓,“有些東西隻有成人上之人才能擁有到的,比如……紅顔。哈哈哈哈……這所謂自古紅顔多禍水,英雄難過美人關!”
“殿下的意思是……”突然對方似乎明白了什麽,恍然大悟。
“沒錯,隻要有這把柄在手,本王不相信他不會成爲本王一統天下棋子,任本王擺布!”
看着龍冕一副君臨天下的神态,眸中閃出一絲傲視天下的得意之色,洛子瑤心中似乎也開始有些明白了什麽。隻是……蕭司澤的弱點是什麽,龍冕口中的紅顔又指的是何人?
“妙哉!妙哉!”對方一臉敬佩,“這招隔岸觀虎鬥殿下果然用的妙極了。”
“觀虎鬥?!”龍冕轉身看着對方,“哼!在本王眼中,蕭逸宸才是本王真正的對手,如果他連蕭司澤都對付不了,那麽他就沒有這資格和本王鬥下去!本王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少能耐!”龍冕背在身後的手慢慢的握緊,握緊,直到手指間發出咯咯的響聲。
“況且夜姬是本王精心培養出來的人,她不會讓本王失望的。” 蕭逸宸啊蕭逸宸,你注定是本王的手下敗将!本王到要看看,這一戰你要怎麽打!
站在宸王府的門口,洛子瑤看着那快金光閃閃的牌匾咬唇定定出神,這個是她一直認真的以爲可以當成家地方,可如今她也終于明白,這裏根本不是她的家。她常常在問自己,她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自己那些可笑的虛榮,還是……還是隻是爲了他。
隻是常常問常常想,可是最後的結果卻始終找不到答案。時間太漫長了,漫長的甚至連自己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了。
提起長裙,她終于還是推開了宸王府的大門,或許她還是不忍看着蕭逸宸身陷危險之地而置之不理,因爲她記得她說過一句話,問心無愧便好……
蕭逸宸站在窗前的書桌旁,神情有些沉重,但是更多的是疑惑和茫然。隻見他手指慢慢的劃過依舊還靜靜的放在桌角上的那盅燕窩粥,粥早已涼透了,盅裏的粥也早就脹成了稀爛。
這盅粥放在這裏已經一天兩夜了,隻是他沒有讓人收拾走。
那夜當他從屋内走出來的時候,猛然的意識中告訴他,他的聽風閣有人進來過,而最後當視線定在那盅還微微冒着熱氣的粥上時,他盡然莫名的感到了一陣心虛和不安。
她來過這裏?!
雖然這種想法很可笑,很不真實,可是他還是莫名其妙的走進了洛子瑤住地方,隻是當他推開房門時,屋内冰冰冷冷,那個熟悉的身影,也早已不知了去向。
她走了吧。走的這麽幹脆?
擡眸不自主的向外望去,屋外是一片陽光燦爛。徐徐的春風從窗外吹進來,拂過他的臉龐,就好似她熟睡時均勻的呼吸,柔柔的,讓人忍不住的去遐想。
她……
想到這裏,蕭逸宸不禁的收回了手,眼眸中随即閃過一絲隐約可見的怒氣。
一天兩夜,她就這般莫名其妙的失蹤不見了。沒有一點交代,她到底……
正當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掠過他的視線之中,淡漠的側臉,微垂的眼眸,長而濃密的眼睫就仿佛是羽翼一般。陽光下,她那頭飄逸的黑發,露肩長裙,春風繞過她的身旁,揚起她白色的衣袂,就仿若是飄逸在陽光之下的梨花一般清新可人。
是她,她回來了?!她沒走嗎?
蕭逸宸莫名的感到一陣的欣喜。隻是這份欣喜卻很快被一個念頭打消的煙消雲散了。
這一天兩夜,她去了哪裏?莫非……
“七哥,我和你說……”蕭雲寒永遠都是這般的很沖直撞,直接闖了進來,“我覺得還是不妥,我派人去找找七嫂吧,萬一她出什麽事怎麽辦,萬一她被人劫走了,又或者……不行,你不關心我可不能看着七嫂有什麽三場兩段的。”
聞聲,蕭逸宸收回思緒,手直接背在身後,臉色陰沉的轉身面向着蕭雲寒,“她有什麽魔力能讓你爲她這幾天坐立難安的?”
“七哥,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擔心嗎?”蕭雲寒很不客氣的反問道,“是,我是擔心她,因爲她關心我。可是我不知道爲什麽七哥你就這麽不屑于她,不管怎麽樣,她是你的王妃啊,是你的妻子。”
“是嘛。”隻聽蕭逸宸清冷的笑了笑了。“好一個妻子和王妃啊。”頓了頓,隻見他那雙銳利的眸光直接繞過了眼前的蕭雲寒,嘴角處微微扯出一絲冷笑,“王妃,那你是不是應該向本王交代一下你這一天兩夜的去向呢?”
隻見洛子瑤身形單薄的站在他的書房門口,就仿佛是一片雪白的梨花不經意間的落在他的門口一般。夾帶着一絲的清風,輕柔的拂過了他焦躁的心境。
“七,七嫂?!”顯然蕭雲寒是有些驚訝到了。
隻見她微垂着眼眸似乎是稍稍的想了片刻後,擡步跨進了門檻,但她也隻是站在門口,并沒有走進來。而後便見到她的唇角略微上揚,勾出一個不淺不淡的微笑。
隻是就在她擡起眼眸的瞬間,兩人的眸光便不經意的相對了。一雙淡如清水,波瀾不驚,一雙是沉如幽潭,深不可測。四目相對之際,是一種極其輕微的碰撞,在兩人的心底輕輕的迸發出一種極其微妙的悸動。
隻是稍稍的滞留了片刻後,洛子瑤便将自己的眸光很自然的撇在了一旁,依舊保持着那個不淺不淡的微笑,“我想我沒有必要和王爺交代什麽,我隻是您宸王的一個挂名王妃和挂名的妻子,隻要我保證絕對不做有弊于王爺的事,至于我去哪兒,做了什麽,應該與王爺無關吧。”
蕭逸宸隻是微微一愣,背在身後的緊握的拳頭,卻不經意的松開了。
呵,好一個挂名王妃,簡單的幾個字,将他所有的話都嚴嚴實實的堵在了喉嚨口,然後幹澀的慢慢咽回去。
轉身,蕭逸宸不再看她,面對着窗外,壓抑着心頭怒火,可是這怒火又是從何而來,有必要嗎?“說吧,有什麽事?”言語間,絲毫感受不到一點溫度。冰冷的就如同寒夜的獵風一般,讓站在門口的洛子瑤不禁的打了一個寒顫。
稍稍定了定神,洛子瑤故作出一副輕松的神态,緩緩道,“我隻想來提醒王爺一句,麟國的龍冕太子已經将他的人安排到你身邊了,我還不清楚此人是誰,隻知道那人叫夜姬。還有就是不知爲何大王爺盡然與他聯手了。”
“什麽?”蕭逸宸聞言側眸眉頭微微一蹙,顯然前面一個消息并沒有觸動到他什麽,倒是後面一個消息看樣子他也很意外。
洛子瑤看了蕭逸宸一眼,繼續道,“連王爺也感到意外了吧,他們倆聯手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不對啊。”一旁的蕭雲寒一臉不解纖細的手指輕點着自己的臉頰,動作很是優雅,“七哥,龍冕爲什麽要幫大王兄呢?這……似乎說不過去啊。龍冕是什麽樣的人,他不會傻到做一些無利可圖的事吧。”頓了頓,他似乎想到了什麽,但也有些好笑道,“不會還爲了上次一仗,耿耿于懷到現在吧?上次不是打成了平手嗎?難道真像他說的,他一定要赢了你才肯罷手?”
蕭逸宸的眸光慢慢變冷,冷如寒夜冰刃一般,習慣性的用手指輕點着桌面,不知他在想什麽。
看着蕭逸宸沉默的側臉,微蹙着眉頭的神情,洛子瑤眸光中閃過一絲心疼,不知爲何,隻是覺得心疼。
洛子瑤收起思緒,表情嚴肅,“那也未必,他那麽好勝,定會想盡方法與王爺一決高下的。”頓了頓,“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要多加小心才是。”說完,洛子瑤便轉身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