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傾月動了動手指,冷哼一聲:“朕既然已讓雪修帶人前往南疆了,你說朕還會在乎他人的死活嗎?”話是那麽說,可那一刻水傾月斂下的眼眸中卻不由的閃過一抹冰寒之色。
她是不在乎風流雪,不在乎風家其他人的死活,可奶奶那?那個在她孤獨,困苦時,給她溫暖,給她信任,給她關懷的奶奶那?她能眼睜睜的看着她死在她面前嗎?不能不是嗎?
思及此,水傾月的視線不由的朝席間的風老夫人望了過去。
四目相對的瞬間,對于她的選擇,風老夫人慈祥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責怪,更沒有一絲的怨恨,有的隻有淡淡的溫暖的笑容。
這麽多年她一直以爲她早已經死了,可當她再出現在她眼前的時候,她卻是說不出的開心和滿足。似乎隻要她還活着就夠了!
“是嗎?那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的心硬,還是他們的命硬!”這時太後突然厲聲對水傾月甩出一句,扭頭又向禦林軍們吩咐道:“從現在起,每隔一個盞茶的時間,殺風家一人。先随便挑一個人開刀,那就……就從風流雲開始吧!”
聞言,在席的李思蓮,風輕羅,風輕夢,風麒麟母子四人頓時吓的臉色蒼白,渾身發抖,呆滞的盯着朝風流雲走近的禦林軍半天回不了神。
倒是風老夫人與風流雲卻沒有過度的反應,就那麽淡漠的面對眼前即将發生的事情。似乎已經認命了!
然而就在禦林軍還有幾步就将到達風流雲面前的時候,水傾月在眉頭一鎖間,終于開口喊停了:“等等!”
太後兩眼放光的看向水傾月:“怎麽?你這是?”
水傾月無奈的輕歎一聲:“你赢了!”她是可以無動于衷的看着風家其他人死在她的面前,可對于奶奶,她已經這麽大年紀了,她真的難保讓她眼睜睜的看着子孫死在她的面前,她有能力承受。而且她也不希望奶奶往後的日子都在哀傷中度過,所以,她隻能喊停。
聽到她的回答,風老夫人的眉頭在那一刻頓時一緊,而風流雲,風流雪,以及夜宮延等人無一不是一臉詫異的看着她。
太後滿意的笑了笑:“哀家就說嘛!你能對哀家這個祖母無情,總不能對你自己的親生母親也那般無情吧!”視線一轉落在了那兩名禦林軍身上,沖其擺了擺手,随即便見那兩名禦林軍退了下去。
沒有糾正她的話,水傾月隻是眯眼,若有所思的向太後問道:“廢話不多說了,解藥和絕世秘籍,你什麽時候要?”
太後遲疑了片刻:“解藥先給哀家,至于那些絕世秘笈,想必還在地獄之境吧?既然如此,明兒你就親自返回上北,将那些絕世秘笈給哀家送來!”
水傾月蹙眉一臉掙紮的想了下,最終點點頭:“行,你說了算!”說着突然扭頭向水傾葉招了招手。
見狀,水傾葉雖然一臉的不甘,可卻還是不敢耽擱,是忙不疊的起身來到水傾月面前。
水傾月斂眸想了下,随即俯身在水傾葉耳邊低語了幾句。
聞言,水傾葉原本陰暗的眼中頓時閃爍起光芒:“知道了,我這就帶人下去準備!”她就知道,姐姐怎麽可能會輕易的妥協!
對此太後卻并沒有什麽懷疑,想必是她命人下去準備解藥去了吧!
視線再次回到太後臉上,水傾月神色冷清道:“我們兩人的恩怨應該就此了結了吧?”
太後不語,隻是點點頭。
“那接下來的,你就别管了,也是時候該朕報仇了!”
“你想做什麽?”太後問道。
“夜宮景雖然現在是中了血玉果的毒,可他将朕的父皇害的那麽的慘,就那麽讓他中毒身亡,似乎也太便宜他了吧!”水傾月一臉邪氣的說道。
“你想怎麽做?”
“以彼之道還至彼身!”說着水傾月突然扭頭朝水傾葉帶來的黑衣刺客問道:“你們既然能不顧生死的前來刺殺夜宮景爲朕父皇與旭牧叔報仇,想必都是旭牧叔的心腹。那你們可知道現在旭牧叔在哪兒?”
這時其中一名黑衣人突然解下自己臉上的面紗,恭敬的向水傾月點頭回答道:“知道!”
水傾月知道他,就是當初在上北國陪傾葉刺殺花遷盛的男子。是傾葉的心腹,也是一隻偷偷暗戀着她的人。好像叫青峰來着!
“那好!”水傾月應了聲,突然一個閃身來到夜宮景的面前,沒有二話,在一個深呼吸後,伸手就按在了按在了夜宮景的腦袋上。
一時間衆人隻見夜宮景渾身不停的顫抖,當水傾月再松開他的時候,他仿佛被人吸走了精力似得,整個人仿佛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在了哪兒。
見狀,谷清婉頓時臉色一變,突然抓住太後的胳臂,激動叫的:“就是這樣,就是這樣,之前在下南國太子府,她不知道對父親做了什麽,父親突然就成了那副模樣了!”
水傾月沒有理會谷清婉的吼叫,隻是在吸氣吐氣間,将剛吸的内力轉換成她自己的功力。
“你,你對朕,對朕做了什麽?”身體突然的不對勁讓夜宮景也是慌張不已。
水傾月難得好心情的回了他一句:“也沒什麽,就是吸幹淨了你體内所有的内力和精力而已!”
“你說什麽?”夜宮景瞳孔一瞬,不敢相信驚叫一聲。
水傾月突然邪魅的笑了起來:“你放心,被朕吸幹後,一時半會兒你是死不了的!至于過後嘛!你還是會死的!”說着水傾月扭頭就沖青峰道:“你帶人,親自将夜宮景給旭牧叔送去!朕相信旭牧叔一定會很喜歡這個玩具的!”
“是!”青峰點點頭,帶着十來名黑衣人就急忙朝夜宮景走了上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卻突然擋在了青峰面前,扭頭向水傾月沉聲道:“上北皇,你想就這麽帶走本王的父皇,似乎當真沒将我們這些王爺皇子看在眼裏吧?”
來人正是夜宮景的第四子,夜宮烈!
看着突然擋在夜宮景前面的夜宮烈,再看看一臉事不關己站在一旁的夜宮淩,夜宮延,夜宮琪,以及中毒被人攙扶着的夜宮降,一時間旁人是感慨萬分。
就連夜宮降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扭頭看向夜宮烈。這麽多年對于這個兒子,他并不是那麽的在乎,在他眼中,他仿佛就隻是自己心愛的兒子夜宮淩的跟班似得,沒什麽腦子,脾氣也不好,而夜宮淩,嘴甜,做的事兒也深得他心,可現在,生死關頭,那個口口聲聲說着敬愛他如天的兒子,對他卻是避不可及。而夜宮烈……當真是危難關頭見人心啊!
雖然最開始的時候水傾月與夜宮烈鬧的并不愉快,可随着後面的接觸,她當真覺得他是個很耿直純粹的人,所以還滿喜歡和他做朋友的,可現在……
抿了抿嘴,水傾月有些無奈道:“夜宮烈,殺父之仇,滅族之恨,辱父之痛,朕不能不報!”
夜宮烈眉頭一緊:“是,如此血海深仇,你的确不得不報,可是,若今兒你當真害死了父皇,你就成了本王的殺父仇人了!也就是說,本王剩下的生命中,唯一要做的事兒就是殺你報仇了!”
聞言,水傾月眸色不由的微微一緊:“你可知道,你的這番話會給你帶來什麽嗎?”
斂眸間,夜宮烈突然有些苦澀的笑了起來:“還能有什麽,無非就是一死。就憑你剛那一招,本王就已清楚,本王不是你的對手!更何況你身邊還有雲樓太子做的守護者,本王想要殺你報仇,無疑是癡人說夢話,可是,無論父皇做了什麽樣的錯事,他都是本王的父皇,所以本王就算是死,也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父皇被你的人帶走。”
水傾月吸了口氣,正欲開口,就聞夜宮烈突然道:“既然無法,也沒能力止住你,那你就連本王也一塊殺了吧!”
“你這是在威脅朕嗎?”水傾月臉色一沉。
夜宮烈搖搖頭:“威脅你?本王有那資格嗎?若你還是本王的八弟妹,本王的朋友風輕影,本王或許還有些資格!隻可惜……你不是了,你隻是上北國高高在上的帝君!”
“不管朕現在是什麽身份,朕都并不想,也不願意殺你!但,殺父之仇,朕也不能不報,所以……”斂下眼簾,水傾月遲疑了一瞬,突然在掀起眼簾,幽深的眸子是中是一片決絕:“所以,你就用你餘生的時間來提高自己,然後來殺朕報仇吧!”
語落,水傾月一個閃身來說夜宮烈面前,在對面還來不及做出反應的時候,動手點了他的穴道。
突然的動憚不得讓夜宮烈兩眼猛然一睜,震驚的看着她:“水傾月,你……”
“對不起了!”輕柔的向他吐出一句,水傾月扭頭就沖青峰道:“将夜宮景帶走!”
“是!”應了聲,青峰帶人架起夜宮景飛身就朝右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