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
水傾月與雲樓絕一走進去,便見一襲棕色祥雲華服的下南皇坐在上位,正一臉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杯中的茶葉。
這還是水傾月第一次見到下南皇,不得不說,下南皇雖然已年過中年,可不難看出,其年輕時的風華絕對不亞于雲樓絕。清雅俊美!
走上前,雲樓絕彎腰行禮道:“兒臣見過父皇!”
有一瞬的遲疑後,水傾月随即彎腰行禮:“傾月見過下南皇!”現在她也是一國之君,按理,她是不用向下南皇行禮的。可她既然已決定要嫁給雲樓絕,那她就絕對不能以一國之君的姿态見下南皇,而是以一個晚輩的身份見他。
聞聲擡頭,下南皇和藹的笑道:“都免禮,坐吧!”
“謝父皇(下南皇)”兩人相繼在下南皇其下兩邊坐下。
朝雲樓絕看了眼後,下南皇的視線随之轉移到了右側的水傾月身上,輕笑道:“上北皇遠道而來,有失禮的地方,還望上北皇見諒!”
水傾月客氣的笑道:“下南皇客氣了,此時我原本就是秘密前來,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下南皇點了點頭:“你的事兒樓絕都告知了朕,在此,朕感謝上北皇不遠萬裏前來我下南相助,如此大恩,朕……”
“下南皇不用客氣,比起雲樓絕當年爲我所做着的一切,這些都不足挂齒的!”
下南皇搖頭:“一碼歸一碼,那是你們的兒女私情,他想要抱得美人歸,不付出怎行?”
水傾月微微一笑:“其實都一樣的,我此次前來,不也是因爲兒女私情?既然認定了雲樓絕,隻有他好了,我才能好不是?”
聽到不停相互客氣的兩人,雲樓絕終于是聽不下去了:“好了,父皇,傾兒,你們這樣客氣來客氣去,可是真真客氣不完的!”
水傾月抿嘴一笑,附和道:“也是,那我們就都别客氣了!下南皇,我乃晚輩,你稱呼我傾月就行了!”
下南皇眉頭微微一攏:“那怎麽行?雖然你乃晚輩,可畢竟上北皇你同樣貴爲一國之君,按理……”
“父皇,哪兒來那麽多理啊!就算傾兒是一國之君,可她馬上就要成爲你兒媳婦了!要是你們一口一個上北皇,個下南皇,不都覺得别扭嗎?”說着雲樓絕的視線随即落在了水傾月的臉上:“傾兒你覺得那?”
水傾月輕然一笑,附和道:“雲樓絕說的不錯,所以下南皇直接稱呼我傾月就好!”
然而水傾月話才一落,耳邊就再次響起雲樓絕糾正的聲音:“你也得改,什麽下南皇,我們馬上就要成親了,你要跟着我喚父皇!”
聞言,水傾月小臉不由的紅的幾分,有些難爲情的朝下南皇看了眼後,不滿的瞪向雲樓絕:“你說什麽那?我們不是還沒成親嗎?”
“那還不是早晚的事兒,反正也沒兩天了,改來改去的麻煩,就直接叫父皇就好!”說罷,雲樓絕向下南皇問了句:“父皇,兒臣說的對吧?”
目光在兩人臉色走上一圈後,下南皇微微笑道:“樓絕說的也在理,上北皇,不,傾月,你也就直接喚朕父皇吧!畢竟若中間沒發生那麽多事情,你也早該喚朕一句父皇了不是?”他指的是他們曾經的婚約!
水傾月想了下,點點頭:“好,那我也就先一步跟着雲樓絕喚您一聲父皇了!”
“還有,傾兒,你對我的稱呼似乎也得改改了?”雲樓絕又不滿的開口道:“這一口一個雲樓絕,你叫着不覺得生分嗎?”
聞言,水傾月不由的送了他一個白眼:“這事兒下來再說!”這家夥,他沒看到下南皇正在笑她嗎?而且這種私密的事兒,當着别人讨論,他不覺得不好意思,她還舉得害羞那!
雲樓絕雖有不甘,可看水傾月一本正經的臉色,在努了努嘴後,最終妥協道:“知道了,知道了,傾兒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見他那副模樣,上位的下南皇頓時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世人都說一物降一物,看樣子總算是有人能降住你小子了!”
難得這次雲樓絕沒有反駁他的話,反而附和的點點頭:“其實能被自己心愛之人降住,那也是種幸福不是?”
聞言,水傾月小臉頓時一紅,随即又是一個白眼甩向了他:“不害臊!”
“我……”雲樓絕癟了癟嘴,頓時是一臉的委屈。
下南皇想了下,視線随之落在了水傾月的臉上,一臉和藹的問道:“傾月,不知道你們打算何時成親?”看自家兒子這副樣子,他不用問也知道,有關于成親一事兒啊!做主的還是這水傾月!
“我敢與雲樓絕商量過了,我們明兒就成親!”水傾月如實道。
下南皇眉頭頓時一緊:“怎麽如此急迫?明兒可是籌辦不出多好的婚禮啊!”
“這我知道,可沒關系,因爲我們決定一切從簡!畢竟父皇你也知道,我此次是秘密前來的,很多事兒不易公開!所以我想,就簡單的布置一下,然後與自己人吃上一頓,就算完了!”
“這怎麽行?你們一個是上北國帝君,一個是下南國儲君,你們兩人的婚禮怎麽能如此簡單那?那可是連一般的官宦人家嫁娶都不如啊!”說着下南皇的視線随即落在了雲樓絕的身上:“你不覺得這樣會委屈了傾月嗎?”
雲樓絕眉頭一挑,也是有些郁悶:“兒臣也不想這樣,可這不是情況特殊嗎?”
“那就見婚禮推遲,待傾月回到上北國後,我們再命人爲她籌備一場盛大的婚禮!”
“推遲婚禮?那可不行!”雲樓絕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下南皇挑眉問道:“爲何?”
“因爲,因爲……”他怎麽可能會如實告知下南皇,他怕事情有變?尤其是她不日就會前往左西?雖然經曆那麽多,他該對自己,對傾兒有信心的。可是,可是他更想名正言順的站在她身旁,爲她擋風遮雨。
還有一點,那就是他要名正言順的要她!雖然每次,他都說要直接要了她,可其實那都是他逗她玩的。那麽美好而又神聖的事,說什麽也要留在洞房花燭夜做不是嗎?
“其實那是我的意思!”見他半天吐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水傾月不由得開口幫腔道。其實真正的原因,她懂!也理解!
下南皇還想要說什麽的時候,注意到兩人目光的交流,在一瞬的遲疑後,最終輕歎一聲道:“也罷!既然你們主意已定,那就依了你們!至于聘禮,我時候會命禮官使臣,送往上北國!”
“好!”
雖說早說了一切從簡,可婚禮這天,整個太子府内還是煥然一新,一片喜慶的紅。各色格式的彩燈,挂滿了整個太子府上下。
每條道路,無論大小,全被鋪上絢麗的紅毯,紅毯上更是布滿了粉色桃花。
因爲水傾月娘家乃上北,又因爲此次是秘密前來,故而也沒有前往上北國驿站,所以迎娶一事兒,直接被她被省略了。
迎娶是被省略了,可爲顯水傾月的珍貴,水希與傾魚堅持要雲樓絕拿出迎娶的誠意,否則就不給他開門,讓她帶着新娘。
“這有何難?”雲樓絕嘴角一扯,邪魅的笑道,手一揚:“樓黃,取琴來!”
很快,樓黃便将上好的琴準備妥當,擺在房門前。
雲樓絕衣袍一撩,坐在琴面前,用指尖挑起了一條弦。随之流水似的琴音響起。是鳳求凰!
聞言,一身鳳冠霞帔的水傾月頓時激動的有些坐不住了,起身拿起對面牆上的擺件,玉笛爲其和音。
一曲鳳求凰,音節流亮,纏綿悱恻,熱情奔放。
一時間,衆人仿佛就看見了一鳳一凰在天際纏綿的畫面。美妙而又壯觀。
曲落,守在門口的水希頓時掩嘴笑着打趣起來:“唉!難怪都是女大不中留,果真是留不住,留不住了啊!”
水傾月不語,卻隻是側眸挑眉看着她,似乎在說,小丫頭,你笑的太早,小心你成親的時候!
接收到她投來的目光,水希悶悶一笑,随即打開了房門。
一時間雲樓絕被人擁簇着走進屋裏。看着那一身紅裝坐在床邊的女人,他的心跳頓時快的仿佛要躍出來一般。
“傾兒,我來了!”他輕喚一聲走上前。
然而就在他即将來到她身邊的時候,卻被水希與傾魚兩人攔住了。
“殿下的才藝是過了!可光有才藝是不夠的!我們還得檢驗殿下是否有足夠的體力保護姐姐!否則将來姐姐要是被人欺負怎麽辦?”水希說這話的時候,是臉不紅,心不跳。
聽到水希的刁難的話,蓋頭下的水傾月不由的抿嘴笑了起來。這丫頭!她當真不怕她成親的時候,雲樓絕會借機‘報複’嗎?
見狀,禦零頓時忍不住的走了上前:“你這不是廢話嗎?樓絕的能力你還不知道?隻要有他在,這世上誰還有這本事欺負你姐?再說了,以你姐的武功,别說被人欺負了,她不能欺負别人都算是萬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