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情況?他該命人拿下的不是水傾月這個賤人嗎?可爲什麽?
一時間不光仇水絮,就連水傾月幾人也都是一臉吃驚的看着雲樓絕,他,他這是?
怔了怔,仇水絮猛然回神,難以置信的看向雲樓絕,聲音悲戚而又絕望道:“你,你居然爲了這個女人,連我這個母親都不要了?”
“母親?”雲樓絕喃喃念了句,突然嘴角一扯,笑了起來。風華絕代,妖娆無比,可卻殘忍而又陰邪:“對了,忘了告知你一句,就在一個時辰前,本宮親自下令,将雲樓司淩遲處死了!”
兩眼猛然一睜,仇水絮幽深的黑瞳是一陣收縮,不敢相信道:“你,你,你剛,剛說什麽?”這一刻她的聲音帶着明顯的顫抖。
“你的兒子,那個被你同本宮交換的親生兒子,雲樓司,被本宮淩遲處死了!”雲樓絕聲音冰冷刺骨,仿佛來自地獄一般,帶着嗜血的殺怒。
“雲樓絕,你……噗!”原本就身體虛弱的仇水絮聞言,頓時氣血攻心,一口血噴了出來。
怎麽會?都已經這麽多年了,他,他怎麽會發現此事兒的?樓司,她的兒啊!怎麽,怎麽突然就……
聞言,水傾月也是明顯的一驚。仇水絮居然果真不是雲樓絕的母親,反而是雲樓司的母親,隻是雲樓絕究竟是什麽知道此事兒的那?
“那般精彩的場面,本宮原本是想要邀請你親臨的,可轉念一想,這一來一去,太過費時,所以就直接下令命人先将他給處死了!”把玩着手上的玉扳子,雲樓絕風輕雲淡的說道。
仇水絮不語,隻是在一把抹去嘴邊的血迹後,突然封住自己的經脈,在止血後,一把拔出了剛爲了演戲而刺入自己腹部的匕首。因爲是演戲,所以傷口也并不深!
與雲樓絕生活這麽多年,對于他的性格,她也摸索的差不多了。
既然今兒他會突然與之撕破臉,想必是已經拿到了鐵證,也就是說,她現在再解釋,再裝糊塗也都是枉然。
見狀,雲樓絕削薄而又性感的唇微微一抿,随之輕然一笑:“不過你放心,爲了彌補你這個遺憾,本宮已經命人将他的白骨打磨成一套人骨首飾,擇日就給你送來。”
看着雲樓絕臉上突起的笑,水傾月有些心疼。
他這麽說,這麽做,是因爲太恨了吧!
盡管這個女人并非他的生母,可這麽多年他也一直當她是母,其中的感情必定是真的,否則也不會這般恨她了吧!
氣血再次一湧,就在又一口血即将噴出口的時候,仇水絮是生生的将其給咽了回去,憤恨道:“你……就算你和他不是一母同胞,可他也是你的的确确的兄弟啊!你怎麽能,怎麽能對他下得去手?”
一想到雲樓司的死,仇水絮就隻覺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在那一刻破滅了,心更是撕心裂肺的痛!看雲樓絕的目光,更是恨不得将其千刀萬剮,碎屍萬段,戳骨揚灰似得。
“兄弟?”雲樓絕冷哼一聲:“當初他一而再再三向本宮偷襲,出手想置本宮于死地的時候,可從不曾念及過本宮是兄弟啊!”
雙目猩紅的瞪着他,仇水絮幾乎是咬牙切齒道:“可,你至今還活着,而司,而司卻被你給害死了!”
雲樓絕嘴角一扯,輕蔑的笑道:“那是因爲他就是個沒腦子的蠢蛋!”
“雲樓絕,你這個……噗!”一激動再加上氣憤,仇水絮一個不慎,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看着臉色越發蒼白的仇水絮,雲樓絕沒有任何的反應,就隻是那麽冰冷的看着。
狠狠的喘了兩口大氣,仇水絮努力的穩定下自己的情緒:“你,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此事兒的?”
聞言,雲樓絕卻并沒有急着回答她的話,反而扭頭朝身後的樓玄看了眼。
隻是一個眼色,樓玄就明白了他意思,帶着四名侍衛退了下去。
視線再回到仇水絮臉上,雲樓絕突然陰邪的笑了起來:“從本宮五歲開始,就知道!”
“你說什麽?”仇水絮眸色一緊,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他。若真是如此,那這些年,爲什麽他對自己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甚至還百般孝順與她那?
就在這時,樓玄帶着人搬來了一張桌子,兩張椅子,還有茶水,糕點。
見狀,一直沉默不言的水傾月不由的扭頭朝他看了眼。他這是打算與仇水絮慢慢的‘聊’嗎?
“坐吧!”沖水傾月溫柔的說一句,雲樓絕直接就在她一桌之隔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眨了眨眼,水傾月想了想也随之坐了下去。
提起茶壺,爲水傾月與自己倒上一杯茶水後,雲樓絕若有所思的開口道:“剛說到哪兒了?”
沒人知道他這話是在問誰,斂眸間,卻聞水傾月悠然的回了他一句:“說到你早知道她不是你生母之事!”
“對,本宮從一開始就知你并非本宮生母一事!”說着雲樓絕的視線随之落在了仇水絮身上:“本宮的生母,是那個早已消亡多年的清貴妃!而你……哼哼!”雲樓絕不屑的冷哼了兩聲。
原來,在下南皇還隻是三皇子的時候,在一次替先皇辦事兒的時候,路徑附屬國南疆,在南疆尊主府中不慎被其孫女仇水絮算計,有了肌膚之親。
當時的三皇子頓時大怒,雖然最後看在南疆尊主的份上沒有殺她,可卻也沒有對她負責。
因爲三皇子不喜歡被人設計,更最終的還是,她早非清白之身。所以,很快三皇子一行人就離開了南疆。
然而當時的仇水絮完全被英俊潇灑的三皇子迷的是神魂颠倒的。
她不甘心,也不罷休,尾随其後跟來了南都。在經曆幾場鬧劇後,不但無果,甚至還激怒了三皇子的生母,當時的皇後,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派出多名暗衛高手追殺與她。
幾番周折後,她最終選擇了放棄。然而就在這時,她卻發現自己懷孕了!
爲了不讓自己的孩子成爲私生子,爲了讓他有個光彩高貴的身份,她最後将主意打到了與之月份不差幾日的清側妃身上。
偷偷潛入其王府,養胎的同時,躲避皇後的追殺。她相信,皇後做夢也想不到,她居然會躲到三皇子的眼皮子低下。
當然,爲了安全,同時也爲了順利調換兩個孩子,一向善蠱毒的她,不但買通了其接生嬷嬷,與丫鬟,更爲幾人中下蠱毒。一邊利誘的同時,也用其性命威脅她們。
一番周折後,在催産藥和嬷嬷丫鬟的協助下,她終于和清側妃在相差不到半盞茶的功夫,相繼生下了兩個男嬰,最後并成功的調換了兩人!而這一換,就是二十多年。
仇水絮眸色一凜,有些驚訝:“你居然連那個女人都知道?”
雲樓絕眉頭一揚:“你做夢也想不到,當年雖然你順利的調換了本宮與雲樓司,可本宮畢竟比雲樓司先出世一會兒,所以,在被你調換之前,本宮的母妃不但抱過本宮,還清楚的看見過本宮身上的胎記,所以……”
瞳孔猛然一陣收縮的同時,仇水絮臉色也大變:“所以從一開始那女人就知道我兒樓司并非她的親生兒子?”
“不但母妃知道,就連父皇同樣知曉!”
仇水絮聞言,再次一驚:“你說什麽?此事兒你父皇早知道了?”怎麽會?以那人的性格,若早知真相,定不會再放過她的,可……是因爲樓司的關系嗎?
雲樓絕冷冷一笑:“這就是爲什麽,雲樓司從小長在他身邊,卻得不到他寵愛的緣故。而本宮……你一定想不到,其實在本宮五歲那年,就與父皇母妃相認了!”
一想到當年的種種,仇水絮臉色再次一變,陰沉的問道:“這麽說,從那時候你就恨上了我,也恨上了樓司?”
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後,斂眸間,雲樓絕眼底還是不由的閃過一抹痛色,隻是很快卻又消失不見了。
見他不語,仇水絮眉頭一蹙又問道:“既然你明知道我非你生母,那這些年,爲何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還一直跟在我身邊,甚至對我百般孝順?你難道就真不恨我嗎?”
沒有擡頭,盯着杯中的茶葉,雲樓絕遲疑片刻後,終于再次啓唇:“盡管小時候你對本宮并不好,一不開心就打罵本宮出氣,甚至拿了我的榮華富貴換給了你的親生兒子,本宮都不曾恨過你。”
聞言,仇水絮的心像被什麽狠狠的撞擊了一下,有些疼。
“因爲,小時候當别人嘲笑,欺負本宮是私生子,是野種的時候,是你奮力保護本宮,維護本宮。因爲在本宮不慎被毒蛇咬傷,中毒後,是你不顧自己安危的爲本宮将毒吸了出來。最後也因此,身重劇毒,險些丢了性命。也是你,在本宮生病的時候日夜不眠的守在本宮身邊,關系本宮,照顧本宮……”說道最後,雲樓絕的聲音都開始變的有些沙啞起來。
一時間仇水絮是完全的往了反應,就那麽一瞬不瞬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