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廳堂内,老夫人一身紫紅色繁花華裙坐在主位之上,漫不經心的端着茶杯喝着茶,時不時朝門外掃一眼。
其下右側,戴着********的谷清婉一臉乖巧的坐在一旁,眼眸半垂,若有所思的盯着腳下,心裏暗暗盤算着一會兒要如何報那一巴掌的仇。
就在兩人等的快沒有耐心的時候,終于見丫鬟蓮香匆匆的跑了進來:“老夫人,太子妃,那女人到了!”
因爲蓮香是老夫人的心腹丫鬟,故而在谷清婉的事情上,老夫人并沒有瞞她。爲的,也是不想下面人怠慢了她。
蓮香的話才剛落,便見水傾月一行三人緩緩走了進來。
細細算起來,這還是老夫人第一次見到水傾月。那日雖然還是水傾月救了她,可當時她卻還處于暈迷狀态,故而也算不上見面。
随着水傾月的走近,老夫人的兩眼頓時就眯了起來。難怪樓絕會被這個女人迷的魂不守舍,果真絕世傾城。
她一身月青色委地錦緞長裙,裙擺與袖口以金線滾邊,袖口繁細有着綠色花紋,裙面上用綠線層層疊疊的繡上了六朵妖娆的彼岸花,煞是好看。腰間乃上等翡翠扣編制的腰帶,突出那妖娆的身段。
修長的玉頸,精巧動人的鎖骨,再下,一片傲人的****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三千青絲被盤成精緻的柳葉髻,發間斜插這一隻奢華,精美的青色雨扇钗。峨眉淡掃,略施粉黛的精緻臉上,一雙眼如清泉般明亮,同時卻也帶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膚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紅,似乎能擰出水來,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妖魅的笑容纏綿在嘴角,如同煙花般飄渺虛無而絢爛,讓人難以控制的着迷,欲一親豐澤。
走近的同時,水傾月的目光不動聲色的在周遭掃了一圈。
停下腳步,水傾月在一瞬的遲疑的後,終于客氣的向老夫人彎了彎腰道:“傾月見過老夫人!”
現在她乃一國之君,完全不用向對方行禮,相反,對方目前不過一介庶民,反倒應該向她行禮。不過因爲雲樓絕,她不想與之有沖突,故而放下身份,以晚輩的身份與之行禮。
雖然心有不甘,可礙于水傾月的面子,水希和傾魚還是緊随她向老夫人欠了欠身:“見過老夫人!”
然而,面對三人的行禮,老夫人卻并沒有多加理會,反而将視線落在了一旁的谷清婉身上,和藹的問道:“雲霞啊!昨兒回來你不是告訴我在外面被人欺負了嗎?告訴我,究竟是誰欺負了你!我替你做主!”
聞言,水傾月的三人的臉色無一不在那刻沉了下去。原來是想爲這賤人出氣啊!
谷清婉緩緩擡起頭,楚楚可憐的朝老夫人看了眼後,又以畏懼的目光朝水傾月看了眼:“老夫人,其實……”
“就是這個女人是嗎?”老夫人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問道。
聞言,谷清婉不語,隻是好不委屈的朝老夫人看了眼後,是忙不疊的低下了頭。算是對她的話默認!
面對兩人的戲碼,水傾月絕美的臉上沒有太多的神色,就那麽淡淡的看着。她倒是要看看,他們能把這出戲演成什麽個模樣。
然而就在這時,老夫人的視線突然落在了水傾月的臉上,沉聲質問道:“雲霞身上的傷可是你造成的?”
明知故問!
水傾月嘴角一扯,微微笑道:“對!正是我造成的!”
老夫人明顯沒有料到她居然會如實承認,一時間不由的愣住了。然而很快,她又回過神來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跪下向雲霞磕三個頭道個歉,然後再讓她打上三掌,此事就算了了!”
“讓我姐給這個賤人下跪磕頭道歉,你簡直是在做夢!”水傾月還未來得及開口,身後的水希便已經忍不住的跳腳起來。
啪!老夫人猛的一拍桌子,蓦地站起身,聲色俱厲的沖水希道:“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聞言,水傾月是面沉如水,原本清澈如水的眸子開始變的渾濁:“請老夫人注意你的言辭!”
老夫人不以爲然的将視線落回到了水傾月的臉上,嘲諷的笑道:“她不過就是樓絕身邊的一條狗!也值得你這般維護?要巴結人,也該挑選挑選貨色吧!”
“你個死老太婆!你罵誰是狗那?”聞言,水希再次跳腳起來,怒指着老夫人就罵了起來:“我看你簡直就是……”
水希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水傾月一個眼色給攔了回去。
上下将其打量了一番,水傾月鄙輕一笑:“忘了介紹,她乃我小妹,水希!乃我上北國甯王!你侮辱她,就是在侮辱我上北國。此事兒,我會在稍後與下南皇的會面上,讓他給我,給我上北國一個交代的!”
“甯王?”水希腦袋一偏,是一臉疑惑的朝水傾月看了眼。什麽情況?
對面,一聽水傾月這話,老夫人眼中明顯的閃過一抹恐慌。若此事當真鬧到皇上面前,以那男人的手段,他是絕對不會再放過她的了。可是……等等,婉兒之前不是說她根本就不是真的水傾月嗎?也就是說她根本就是個冒牌貨呀!若真是如此,她根本就用不着怕她啊!因爲她的一切話都是假。其實她就是個想要攀附樓絕的女人而已。
“上北皇?甯王?哼!”老夫人輕蔑的冷笑了兩人:“勸你别在這兒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了!否則這後果,當真不是你們這樣的人能承受的!”
水傾月眉頭一挑,是一臉的疑惑:“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老夫人冷哼了一聲,突然朝水傾月走近了幾步:“水傾月?你當真是水傾月嗎?”
聞言,水傾月頓時明了她的意思。看來谷清婉已告知了她,當年懸崖上的那一幕。所以人家現在這是在懷疑她的身份那!也正是因此才敢有恃無恐的冷臉對她那!
斂眉間,水傾月冷冷的朝一旁的谷清婉掃了眼,輕然笑道:“我不知道你爲何對我的身份有所懷疑,但有一點你必須要相信,無論我真正叫什麽,現在都是上北國的主宰者。”
“你……”聞言老夫人眸色明顯的一緊。
然而就在這時谷清婉突然沉不住氣的站了起來:“你就不怕真正的水傾月突然回來找你算賬,并奪走你現今的一切嗎?”
視線一轉,水傾月挑眉向她問道:“你當真就能确定我并非就是你口中的水傾月?”
“确定!”谷清婉态度堅定的回了一句。
她可是至今都能清楚的記得當年的那一幕。原本就重傷的她,可是被夜宮降活活的斬斷四肢,最後還掉下了那萬丈深淵。她堅信,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都救不了她的命,更别說還要再給她一具健全的身體了。
水傾月嘴角一扯冷冷笑道:“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還真就是你口中的水傾月!”
突然間她就不想與她賣關子了!因爲就在那一瞬,她便已經做了一個狠心的決定!她要她死!
谷清婉冷哼一聲:“你一定還不知道我與水傾月真正的關系吧!我們可是死生之交。你想假借她的身份欺瞞衆人,簡直就是做夢!”
聞言,水傾月還未來得及開口,一旁的水希與傾魚就已經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朝身後兩丫頭看了眼,水傾月有些無語的揚了揚眉:“你說我該如何回你這話那?大言不慚?還是不要臉?”
谷清婉臉色頓時一沉:“你……”
上下将其打量了一番,水傾月輕蔑的笑道:“當然,若你是繼雲裳倒有說這話的資格,可是,你真的是嗎?還繼雲霞,你當所有人都是白癡嗎?”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朝老夫人看了眼,谷清婉有些忐忑。
“明人不做暗事,谷清婉,你這樣一直戴着别人的********真的有意思嗎?”
“你,你,你究竟是誰?”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人,谷清婉整個人都在那一刻不由的一顫,連帶說話的聲音都帶有明顯的顫音。
這個女人怎麽會知道她真正的身份?若是她都知道了,那殿下豈不也?
想到這兒,她突然有些跌入深谷的恐慌。
等等,若殿下真的早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爲何又不揭穿她那?甚至依舊待她如故?
是因爲他并不知道真相?還是因爲當年的懸崖一跳感動了他?或者是因爲他們發現了她在秋風身上種下了命線牽蠱毒的緣故?
當然,她希望是第二者!
美妙的睫毛微微一顫,水傾月抿嘴淺笑,笑厣恰如其分:“你看我的樣子是誰?”
愣愣的盯着她那張絕美的容顔,谷清婉猛的想到了什麽,瞳孔瞬時一陣收縮:“你,你是……不,不,絕對不可能。她絕對不可能還有機會能活下去的!”
“爲什麽不能?當年你不是也跳下了那萬丈深淵了嗎?你都還活着,爲什麽我就沒有機會繼續活下去了那?”水傾月冷聲反問道。
“你……”頃刻間,谷清婉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氣。她居然連此事也都知道?是,是殿下,或者是水希這個醜八怪告訴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