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樓絕蹙眉點頭道:“恩!據說在我爲你殉情跳下懸崖的那瞬,她也松開了懸壁上的那根松枝,随我們一塊跳了下去。”
聞言,水傾月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一心要她死,可她深愛的男人卻爲了她不顧性命,生死與共。而她……
是因爲太愛,太痛,也太絕望了,所以才尋死的吧!
細細算起來,其實她谷清婉真的沒有什麽錯,不過是想要守住自己的夫君,自己心愛的男人而已。
而她那?盡管當時她什麽都沒有做,卻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奪走了她的最愛,成了他們之間的第三者不是嗎?
這樣一想,她突然間似乎也就沒有那麽讨厭她了。甚至還有些覺的虧欠于她。
“看樣子,她當真愛你愛的很深啊!”斂下眼眸,水傾月幽幽說道。
“愛我?”雲樓絕突然冷冷的笑了起來:“是,她的确很很愛我。若非如此,當初她又怎麽會讓其父親向你種下絕命蠱毒,最後還害得你傷了腦袋,成了傻子那?”
水傾月兩眼猛然一睜,瞳眸是一陣收縮,震驚道:“你說什麽?當初害我中毒,傷了腦袋成爲傻子的人,就是谷清婉的父親?”
雲樓絕眸光微沉:“恩!而且你當初中的,并非毒,而是絕命蠱毒!”
絕命蠱毒她也知道,是一種很厲害的蠱毒,它不受人控制,可卻會在寄主身體内不但下卵,繁衍,以寄主血肉喂食,令中蠱毒者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直至中蠱者被不斷增加的蠱蟲消食殆盡。
很多養蠱者都不願意養它,因爲一個不慎,就會其反噬,最後反成了它們的口中食。
至于其解法,那就是必須以自身爲寄主,培養出蠱王。以蠱王入體,将其盡數食去。可偏偏想要培養出蠱王,那可畏是難中之難。沒有數十年的反複曆練,想要養育出蠱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奇迹發生。
所以不用多問,當時父皇想要給她解絕命蠱毒是多麽的困難。
頓了頓,雲樓絕又繼續道:“當時我和你父皇尋遍了世間所有的名師都不曾尋得解法,甚至連你那毒術了得的師傅毒尊,在看過你的情況後,都是束手無策。最後,他幾乎是耗盡了自己的毒功,也才隻爲你延長了一個月的性命!”
聞言,水傾月又是一驚,她真的是做夢的也沒有想到,一向冷漠寡情的毒尊師傅,曾經居然會爲了她消耗自己大半的毒功。
她直到現在都還能清楚的記得,在拜入毒尊師傅門下的那日,他就曾冰冷的說過,他隻教她毒術,其他一律不管,一入毒門,恩怨自付,生死自付。可最後卻……看來毒尊師傅也并非如他自己所言,那般冷酷無情啊!
雲樓絕輕歎一聲:“盡管毒尊又爲了你延長了一個月的性命,可一個月的時間,又那夠那!看着你逐漸消瘦,沒了血色,我和你父皇真的急了,可當時我們卻已經用盡了所有的辦法,可卻……那種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心愛之人等死的日子,我直到現在想起來都會害怕。那種無能爲力的自責,那種心如刀絞的痛,那種……”他的聲音慢慢變的哽咽,深深的陷入了那種暗無天日,混沌無底的時光之中。
見狀,水傾月心微微一沉,有心疼,也有感動。
突然站起身,坐到他身邊,輕輕的拉起他的手,溫柔道:“你個傻瓜,我現在不都沒事了嗎?你還難過什麽?”
似乎直到這一刻,她才更加看清楚,眼前這個男人對她的感情。
緩緩扭過頭,雲樓絕另隻手溫柔的撫摸上她白皙而又精緻的面容。一遍又一遍,直到那段回憶徹底掩下。
“這感覺,真好!”修長的食指溫柔的撫摸過她的眉眼,雲樓絕一臉柔情的說道。
四目相對的瞬間,望着他灼灼的目光,水傾月右臉嘴角頓時忍不住一陣抽搐。這家夥,不會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了吧?
“傾兒,我……”這一刻他的聲音明顯的有些沙啞起來。
面對他越發熾熱的目光,水傾月眸色頓時一緊,囧色一笑,是忙不疊的松開他的手,又坐回到了他對面去:“那個,還是先說正事吧!”
這色鬼,再和他那麽看下去,她可真就清白難保了。
現在她的真的累,可沒心情,更沒精力跟他玩那什麽。
一口幹盡杯中的茶水後,水傾月是忙不得的轉移話題:“你們最後是用碧靈寒珠爲的控制的絕命蠱毒的吧?”
直接以碧靈寒珠的寒毒将所有蠱蟲凍死。不得不承認,這法子當真不錯!
對于她的反應,雲樓絕明顯有些不滿,在朝她投去一個埋怨的目光後,還是點頭應道:“啊!就是這樣的!”
“那你們究竟是從哪兒得到的碧靈寒珠那?”水傾月好奇的問道。
真的,她曾經可是做夢也都想不到,這碧靈寒珠與焰靈火珠,居然也是她水氏一族之物,原本乃水舞悅練武所用之物。至于最後爲何會從微胥幽境流落出去,那就有待追查了。
說到這兒,雲樓絕的臉色頓時又沉了下去:“你一定想不到,就在你僅剩三日性命的時候,谷清婉在這個時候找到了我。說,隻要我答應娶她爲妻,她就拿出碧靈寒珠爲你解蠱毒,否則,就讓我看着你死吧!”
水傾月又是一驚:“這麽說,你最後之所以會娶她爲妃,就是爲了得到碧靈寒珠給我接觸身上的蠱毒?”
雲樓絕削薄的唇緊緊抿了抿,悶悶的恩了聲。原本落在水傾月臉上的視線,因爲她那火熱的目光,讓他臉色難得的微微一紅,下意識的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又是一陣感動過後,水傾月努了努嘴:“沒想到,爲了我,這一路走來,你居然付出了這麽多。雲樓絕,你這樣對我,我真的都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你了!”
如此深情,怎敢辜負!
聞言,雲樓絕瞬時回過視線,完美的無懈可擊的俊臉上,随之勾勒出妖冶的笑容,黑瞳美仁,流光溢彩,暧昧無限道:“很簡單,以身相許,就是你這生對我最好的報答了!”
水傾月臉色頓時绯紅,嬌羞道:“讨厭,人家在同你說正經事兒那!”
見狀,雲樓絕是一個閃身就做到了水傾月身旁,一本正經拉起她的手道:“對我來說,娶你爲妻,就是正經事兒了!”
“可是……”水傾月眉頭微微一緊。
“沒有可是,這輩子,你注定你能嫁給我,而我也隻能娶你!”一時間雲樓絕臉上的笑容,仿佛那絢爛的陽光。絢麗,燦爛,而又溫暖。
“那谷清婉怎麽辦?雖然不想承認,可不管怎麽說,她也是你名正言順的太子妃不是嗎?”
在得知所以真相後,她對她僅存的一點同情和歉意都早已煙消雲散了。可畢竟事實就是事實!
雲樓絕不以爲然的揚揚眉:“太子妃?她也配,不瞞你,那女人,從頭到尾我壓根就沒有碰過她。而一直以來寵幸與她的,都是我從外面找回的一個乞丐。”說道最後,雲樓絕那仿佛古潭般幽深的眸子中,突然閃爍出殘忍的暗光。
聞言,水傾月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怎麽能……幹出這麽漂亮的事情?”
聽到他後面的話,雲樓絕瞬時松了口氣:“傾兒,你可吓死我,我還以爲你覺得我手段狠毒了些,會嫌棄我那!”
水傾月眉頭一挑:“怎麽會,她那種惡毒的女人,若落在我的手上,可就不會那麽便宜她了。”頓了頓:“那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雲樓絕斂眸間,若有所思的:“不管怎麽說,也得先爲秋風将命線牽的蠱蟲解了再說。否則……”
水傾月打斷道:“這你不用擔心,回去後,隻需将谷清婉弄暈,解蠱之事兒就交給我吧!”
雲樓絕聞言有些吃驚:“你不是隻會毒,不會蠱嗎?”
“是啊!不過爲了經受住地獄之境的磨煉,順利走出那裏,可不就得邊學便闖嗎?”水傾月悶悶的回了一句。
雖然一直一來她都不停的在抱怨她那個祖先水舞悅,可卻也不得不承認,她是當真厲害。
文武醫毒無一不是獨一無二的厲害。就連這個祖先做的,也都是比别人想的多,做的遠。若非她,她哪兒還有命坐在這兒,還有這一身的本領啊!
雲樓絕一臉佩服的凝視着她:“真好奇,這世上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那?”
聞言,水傾月還真認真想了下:“有!”
“是什麽?”
眸光閃爍間,水傾月認真道:“同别的女人共享一夫!”
聽她這麽一說,雲樓絕頓時明了,緊緊牽着的手,深情道:“生死契闊,與之成曰,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此生不求佳麗三千,隻求與妻一雙人!”
“若你不離,此生我水傾月定将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