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不願事後衣兒回國受到父皇與風流雪那個賤人的刁難,他夜宮降何須如此退讓?
就在這時,狂雨匆匆入殿,來到夜宮降身後,俯身低語了幾句,瞬時便見夜宮降臉色大變。幽深的眸子中除了怒火外,還多了一抹戾氣。
見狀,一旁的夜宮延不動聲色的扭頭朝‘水傾月’看了眼,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色。
主位上,‘水傾月’雖然不明白他的意欲,但其下位的‘水傾葉’卻明白了他的意思。看樣子,她計劃好的信息現已成功的傳到了夜宮降的耳朵裏了!當然至于何去何從,最終還得看他夜宮降的意思!
猶豫再三後,夜宮降突然站了起來,沉聲道:“貴國的意思本王已經清楚,至于日後的事,具體的還待我皇抉擇!賤内有失禮之處,還望公主見諒!”
朝‘水傾葉’看了眼,‘水傾月’似笑非笑道:“好說!”
“公主登基賀禮本王已經送到,本王還有些私事急需處理,就不在上北多留了!再次先向公主告辭!”
他原本就是奉命來探現上北态度的,現在已經有了答案,他也無需多留。更何況‘夜宮拓’身份曝光一事兒,他必須趕在父皇查探出什麽之前趕回去。否則,這些年他精心布置的一切,很有可能便會毀于一旦。
聞言‘水傾月’明顯有些吃驚:“九王爺這就要回國了?”
夜宮降點點頭,冷聲應道:“正是!”
“可,可九王爺你們不是今日才到我左西的嗎?不過幾個時辰就要返回,這未免太急了些吧?”話是這麽說,可心裏‘水傾月’卻是一陣歡喜。畢竟夜宮降等人在上北多呆一日,她們就多一日的危險。
“本王也不願如此,實屬事情緊急,所以……失禮之處還望公主見諒!”雖然夜宮降一直冷着一張臉,可不得不承認,在禮數上他卻并無任何的過錯!
“九王爺該不會是因爲先前進貢與出兵一事兒,故而不滿我上北,所以這才急着離開吧?”‘水傾葉’明知故問道。
聽‘水傾葉’這麽一說,席間衆朝臣似乎都有了這樣的認爲。
“郡主誤會了!本王的确因有私事,這才急需離開回國的!”夜宮降依舊好言解釋道,可心裏卻已經有些另一番計較。
“若是如此,那本郡主倒也就放心了!”‘水傾葉’頓了頓:“本郡主雖然将領兵二十萬大軍前往邊境,可那僅僅也隻是爲了鎮守而已!本郡主當真不希望因此而影響了你我兩國間的‘友好’!”這也是實話,在不損國威的情況下,她也的确不想發生戰争。
“郡主的意思本王明白!”夜宮降客套的回了一句。
聞言,李紫珊頓時就忍不住了,想要開口嘲諷她上北雷聲大雨點小的作風,然而她才剛動了動唇,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被夜宮降一個警告的眼神逼得緊閉上了自己的嘴。
注意到兩人的互動,‘水傾葉’臉上的笑意漸濃。
她還當真沒有想到,他夜宮降居然會如此的在意‘夜宮拓’的曝光。看來其中定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其後的宴會相對于早些,明顯要平靜的多。
一個時辰後,在衆人各懷心思的情況下,宴會總算是結束了。
宴會一結束,夜宮降就急忙命人整理行李,就如同他們前來時一樣,很快離宮,然後很快消失在了北都。
對于夜宮降等人的速度,水傾月是打心眼裏爲他們點贊。隻是,她更好奇,待他們馬不停蹄的回到左西後,卻發現一切都是假的,該會有什麽樣的心情那?
當然,這些已經與她沒有任何的關系了!
在确定夜宮降等人真的遠去後,水傾月又做了一番安排後,最終在傾沉,水傾葉幾人的一再堅持下,她最終還是帶上傾魚一塊出發了,連夜朝邊境趕了過去。
兩人馬不停蹄連着趕了整整十日的路程,終于在次日寅時到達了下南國。
暮色之中,兩人在一間客棧前停了下來。
客棧的大門雖然緊閉着,但明亮的燈光卻透過窗戶傳了出來。看得出,客棧中還有人沒有休息。
喬裝成滿臉麻子大餅臉傾魚,扭頭向喬裝成大胡子男子的水傾月道:“主子,前方三十裏就是南都城了!不過這個時辰城門還未開啓,要不我們先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待城門打開了,我們再進城?”
水傾月點點頭。
馬不停蹄的趕了十多天的路,别說傾魚了,就連她都有些快撐不住了!
翻身下馬,拴好馬,兩人帶上随身包袱就朝客棧走了過去。
咚咚咚……傾魚敲了敲門。
然而半晌不見客棧内又回應,有些疑惑的朝水傾月看了眼,傾魚又伸手敲了敲門。
“誰啊!”這時客棧裏終于傳來男子極爲不耐煩的聲音。
“住店的!”傾魚如實回了句。
“沒房間了,你們另找家客棧吧!”客棧内,男子的聲音依舊充滿了不耐煩。
潤了潤喉,水傾月故意壓着嗓音道:“沒房間也沒關系,我們夫婦倆趕了幾天的路,又累又餓,現在隻想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待城門開了,好回家!”
“是啊!就麻煩老闆你給我們開開門吧!”傾魚附和道。
現在别說能吃點東西休息了,就算是能喝口水,都是享受了!
這時店裏又傳來了男子不耐煩的聲音:“哪兒來那麽多廢話,你們趕緊……”
“那就開門讓他們進來吧!”男子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另一個輕柔的男聲給打斷了。
聞言,水傾月與傾魚對視了眼,兩人明顯的松了口氣。
少頃,随之咯吱一聲,客棧的門終于被人從裏面給打開了。
然而店門打開的瞬間,一股濃郁的血腥味迎面而來。
頓時水傾月與傾魚眼中的神色暗了幾分。
在對視一眼後,兩人心裏有了一定的默契。看樣子,要小心了!
開門的是一位藏青色衣衫的男子,面容清秀,可他那幽深的眸中卻帶着急濃的殺氣。
店門在客棧的最左側,所以裏面的真實情況,水傾月兩人并不能一眼所見。
雖然能肯定這家客棧有問題,但是現在門已開了,而人也已經在面前了,她們似乎也沒有了退路。
“不是急着要進店休息嗎?還杵在門口做什麽?”将水傾月兩人上下打量了一副,見其愣愣的盯着自己發呆,青衫男子眉頭頓時一蹙,沒好氣的甩了一句。
聞聲,水傾月猛然回神,客氣的笑了笑:“這大半夜的,就麻煩老闆了!”
“行了,那就趕緊進來吧!”冷冷的朝兩人看了眼,青衫男子轉身就朝裏面走去。
水傾月不動聲色的給了傾魚一個眼色後,這才緊随青衫男子走進店裏。
嘭咚……這邊兩人前腳才剛踏進店門,後腳店門就被一直藏身門後的兩名黑衣人給猛的關上了!
聞言,水傾月心猛然一緊,眉頭也随之蹙了一下。
然,隻是下一瞬,便見她與傾魚‘吓’了一大跳。
傾魚更是被‘吓’的緊挽上了水傾月的手臂,受驚的輕喚了聲:“相公!”
“沒事兒,沒事兒!”水傾月溫柔的拍了拍傾魚的手,安撫了句,扭頭就扯着嗓子不滿的向門口的兩黑衣人道:“我說這兩位兄弟,好端端的有闆凳不坐,大半夜的站在門後面做什麽?不知道人吓人會吓死人的嗎?”
兩黑衣人不語,卻隻是冷冷的看着水傾月‘夫婦’倆。那眼色仿佛看死人一般!
異光流轉間,水傾月的眸色明顯的暗了幾分。看來今兒這禍事她們是躲不過了!
也不再與那兩人廢話,水傾月一邊‘安撫’着傾魚,一邊掀起左側門上的竹簾,随青衫男子走進了客棧的大廳。
兩人剛一踏入大廳,就仿佛被人點穴般,呆呆的盯着眼前的畫面,是半天回不了神。
大廳内是一片狼藉,破碎的桌椅闆凳,橫七豎八的屍首,四處飛濺流淌的鮮血……
然而就是在這樣的大廳内,雲樓絕一襲黑色祥雲華服坐在對面靠裏面的一張桌前,略顯蒼白的臉上是一片肅殺之氣。
一身黑衣紗裙的蒙面女子與禦零分别坐在雲樓絕左右兩邊。若她沒有猜錯的話,那黑衣女子應該就是水希了!不過看他們現在的狀況,似乎不怎麽好。
樓黃與樓玄,分别站在雲樓絕身後,他們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嘴角都還殘留着點點血迹。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與人動手了,而且還受了傷。
雖然還沒有搞清楚他們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但能在這兒遇到他們,水傾月心裏還是蠻開心的。
片刻的呆滞後,水傾月緩緩轉過身,朝他們對面看去。
五米之外,三名衣着極其奢華的男子圍桌而坐,其後不但有十來名黑衣人,還有一對衣着打扮怪異的男女,給人一種似鬼似魅的感覺。
他們旁邊,還有捆綁着兩名衣着華麗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