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沐浴剛結束的水傾月,正擦拭着自己的長發手一停,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看着身旁的傾魚,傾雁兩人。
揚揚眉,傾魚如實點頭道:“事實就是如此,今兒早朝上主子你不但準了丞相你登基爲皇一事,更是将擇選皇夫一事交給了傾沉,所以……”
擦拭長發的毛巾往軟榻上一扔,水傾月有些懊惱:“我是瘋了不成,居然……”該死的,登基一事她根本就還沒有準備好,居然就連皇夫一事都,呼,真的是昏頭了!
傾雁微微一笑:“主子你沒有瘋,你就隻是喝多了而已!”
這事兒她當然知道,隻是,扭頭朝傾雁看去,當看到她臉上的笑容時,水傾月眼中的惱色不由的褪了幾分。從幸府之難後,傾魚傾雁因受不了那事兒的刺激,都陷入了瘋癫恐懼的狀況。而她,從帶回她倆後,她不知道用了多少辦法,花了多少心思,才讓兩人的慢慢清醒恢複了過來。可……
傾魚還稍微好些,因爲當初夜宮降下屬雖然碰了她的身子,卻還未來得及沖破她最後一道防線,也就是說,她還是清白之身。可傾雁就……據說當時她因此還有了身孕,隻是在瘋癫不慎的情況下,那孩子又掉了。所以……現在傾雁雖然在她的醫治下恢複了,可卻也因此性格大變,可說,大家幾乎都快忘了她笑起來是什麽樣子的。而現在她居然……
随着水傾月的目光,傾魚也注意到了傾雁臉上的笑容,内心不由的一陣動容。還以爲她這生都不會再笑了,沒想到!
怕傾雁意識到什麽,水傾月随之移開自己的視線,仰天長嘯:“喝酒誤事啊!”話事這麽說,可一場失态能換來傾雁真心的一笑,她覺得值!更何況登基爲皇,原本就是她無法逃避的責任。至于皇夫一事,慶幸她交托之人乃傾沉,也就是說最終的選擇權還是在她手上。
見狀,傾魚傾雁對視了眼,都又忍不住的抿嘴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鳳月宮一名宮人走了進來:“啓禀公主,傾葉郡主求見!”
轉頭看向該宮人,水傾月有些詫異:“她怎麽???”斂眸間,她若有所思的吩咐道:“看茶,讓她在主殿等下,等本宮換上衣服就過去!”
“是!”颔首,宮人應了聲匆匆退了下去。
傾魚有些疑惑:“傾葉郡主昨兒不是才見過主子你嗎?怎麽今兒?”一想到之後她去見了花遷盛,傾魚不由大驚道:“她來不會是想要爲花遷盛求情吧?”
轉身拿過屏風上早已準備好的衣裙,水傾月一邊穿着衣服,一邊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應該不會,如此滅族大仇,可并非幾句甜言蜜語就能抹去的!”
傾魚努了努嘴:“但願吧!”
快速穿戴好,簡單的上了點兒淡妝,又讓傾魚爲她梳了個發。水傾月這才帶着兩人去了主殿。
主殿左上位正若有所思喝着茶水的水傾葉見水傾月出現,忙不疊的放下手中的杯子上前,跪身行禮道:“傾葉見過公主!”
朝上位走去,水傾月沖她擺了擺手:“起來吧!不是說了,無旁人在的時候,我們姐妹倆無須多禮的嗎?”
“是!”颔首,起身。
在上位緩緩坐下身,水傾月見她還站在,不禁出聲:“你也坐吧!”
“傾葉謝過姐姐!”沖其微微一笑,水傾葉這才在原位上坐下了身。
“這個時辰過來見我,是有什麽急事嗎?”給了傾魚一個眼色後,水傾月這才開口向她問道。
蹙眉遲疑了片刻,才見水傾葉一臉嚴肅的看着水傾月開口道:“姐,我懷疑,懷疑讓我水氏一族遭遇滅族之災的,背後似乎還另有其人!”
水傾月眸色頓時一緊:“哦?說來看看!”
“當初我以爲水氏一族就隻剩我一人,爲了報仇,我先是讓人細細的查過花遷盛謀反時的兵力出于何方,這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發現,原來,花遷盛謀反時,手中的兵力根本不足以爲懼。除了先皇讓其接管的十萬兵馬外,也就隻剩下了從我手中騙走的那道兵符,同樣的,那道兵符可調派的兵馬也有十萬。加起也就隻有二十萬兵馬。這樣一算,他怎麽可能抵得過鎮守邊關的幾位皇叔手中的三十多萬兵馬?更何況他當時還需要派些兵馬鎮守北都,所以他手中的兵馬根本連二十萬人馬都不到,怎麽可能滅掉幾位皇叔,甚至還繳獲了他們的兵馬!”
眸色有異色閃過,水傾月蹙眉道:“興許,他用了與我一樣的手段,先密謀拿下了皇叔他們,然後再易容,慢慢的奪下兵權!”
水傾葉搖頭否決道:“不,不可能!首先不說那幾名将領沒有幾位皇叔的威望,就光憑武功,想拿下幾位皇叔幾乎都是不可能的事兒。更何況那些兵馬都分别跟随幾位皇叔多年,若說背叛,我不相信!”
聞言,水傾月不由的冷笑一聲:“爲什麽不能相信,别忘了,在花遷盛沒有背叛謀反之前,我們不也不會相信他有一天會背叛我們,背叛父皇嗎?所以萬事都有可能!”
水傾葉點點頭:“這我知道,當然,我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爲那些個心腹将領先鋒的的确确的沒有背叛!因爲,因爲他們真的經曆了戰争。據說那場戰争,可說是血流成河,屍骨如山!最後卻是花遷盛赢得了勝利!”
水傾月臉色在瞬間陰沉了幾分:“若真是如此,那以花遷盛手中的兵馬怎麽足以與皇叔他們抗衡?”
“據說……”水傾葉眉頭一緊,似乎在壓抑心中的憤恨:“據說,據說花遷盛當時的兵馬根本不止十多萬,而是五十萬之多。也正是因此,皇叔他們才會被……”
轉眸間,水傾月狐疑的朝她問道:“這些你是如何得知的?”
沒有急着回答水傾月的話,水傾葉反問道:“不知道姐可還記得,牧大将軍?”
水傾月有些吃驚:“你說的可是原先和父皇一塊長大的心腹暗衛,旭牧叔叔?”
水傾葉點點頭:“是,正是他!而且他還活着!”
水傾月激動的緊抓住椅子兩邊的扶手,大喜道:“這實在是太好了!”要知道,對她來說,這旭牧可不同于他人。從小到大,除了父皇外,最疼愛她的可就是這個旭牧叔叔了!他亦是她親人般的存在!
雖然不想在這個時候潑她涼水,但水傾葉遲疑了一瞬還是如實道:“雖然他現在還活着,可對他來說,卻是生不如死!而他之所以還硬撐着活在這世上,就是,就是爲了看得有一天我能爲水氏一族報仇。可我卻……不過要是他知道,最後爲水氏一族報仇的人是你,他一定會更開心的!”
水傾月臉色一沉,蹙眉道:“什麽叫他現在生不如死?”
一聲哀歎後,水傾葉道:“那場謀反,他雖然活了下來,可卻并非僥幸,而是背後之人故意爲之。因爲對方不但命人廢了他四肢經脈,更強行對他灌下了毒藥,每到初一十五,劇毒複發,渾身癢痛難忍,而他四肢具廢,除了痛苦的撕咬,便再無他發。最可恨的還是,對方居然還将他丢到了乞丐堆裏。而且爲了不要他自我了斷,還有人專門監視他,同時每日一餐,還有人親自前去逼灌他。直到我爲了逃命,喬裝成乞丐,混入其間,這才知道他還活着,而且活得是那般的……最後我用計制造混亂,引出了監視之人,除掉了那人,這才順利的救走了他。”
這時水傾月的臉色是徹底的沉了下去:“對方如此對待旭牧叔叔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對方原本要如此對待的并非旭牧叔,而,而是先皇!不過,爲了上北國的皇位,爲了人心,先皇必須得死,所以,與先皇最爲親近的旭牧叔就成了先皇的替代品。從而對方将對先皇的所有恨意都附加在了旭牧叔的身上。”
嗜血的殺意慢慢的在水傾月眸中渲染開:“這背後之人究竟是誰?”是在問,可對于這背後之人,她卻似乎隐約有了答案。現在要的,就是确定。
水傾葉搖搖頭:“旭牧叔擔心我被他牽連,所以一直都不肯告訴我。這也是我昨兒爲何要去見花遷盛的原因,就是想要從他嘴裏逼問出背後之人,可那混蛋居然……”說道最後,水傾葉可謂是咬牙切齒。
發愣的盯着腳下白玉雕花的地面想了想,水傾月嘴角不由的扯出一抹殘忍的笑意:“不急,想要從他口中逼出背後之人,容易!百多樣刑法慢慢上,我就不怕他不如實招來。”
“若是不慎将他給玩死了那?”
水傾月不以爲然的回了句:“就憑他那貪生怕死的性格,玩不死他的。再說了,若真的不慎玩死了,不是還有花莫言嗎?”
聞言,水傾葉頓時樂了:“如此‘有趣’的任務就交給我來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