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灼灼的落在她傾世絕塵的臉上,雲樓絕如實道:“是水希,三年前在微胥幽境外,她就什麽都告知我了!”
水傾月眉頭不由的一攏:“果然是她!”這丫頭,對雲樓絕還真是夠忠心的啊!隻是他既然在三年前就已知曉她還活着的事,那他爲何還與傾葉?
呵呵,她還真夠傻,夠自私的,既然當初她選擇隐瞞他,她還活着一事,那她又憑什麽堅信他一定會等她那?當初她選擇的隐瞞,在他眼中也未必不是一種變相的拒絕。所以,他這才選擇了不爲難她,放棄她?
想到這兒,水傾月心不由的一疼,有些後悔當初做出的決定。若當初她就如實将心裏的想法告知他,興許現在……唉!
注意到水傾月緊蹙的眉頭,雲樓絕臉上也随之暗了幾分:“你,你是在怪水希将你的事兒告知我嗎?”
“呃?”水傾月沒料到他會突然這麽問,不禁愣住了。
看着她,雲樓絕遲疑了片刻,蹙眉問道:“有關于你一魂兩體之事,你是不是重頭到尾都沒有打算過要告知我?”
水傾月眸色不由的一閃:“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那好,我換個方式問,你當初選擇隐瞞我你死而複生之事,是不是打算讓你自己就此在我心裏死去,好讓我從此對你死心?”她才剛奪回上北國,有很多事兒需要她忙,所以原先他并沒有打算現在就向她要答案,可是都過去大半個月了,她不但沒有與他深談的打算,甚至還時刻想法設法的避開他。猶豫再三,他最終決定借現在這個時機,直接向她要答案。
“沒有,我……”話還未說完,水傾月猛地想到傾葉,眉頭不由的一緊,神色暗了暗,冷冷一笑:“現在說這些還有意思嗎?”
“爲什麽沒有意思?我的心意你應該很清楚,無論是接受還是拒絕,你現在總該給我一個答案吧?”與她,他不想多繞,直接切入主題。
聞言,水傾月眉頭頓時一蹙,蓦地站起身:“心意?呵呵,都這個時候了,答案是什麽還重要嗎?還是說,你不想做這個壞人,所以才想要讓我來做這個壞人?若真是如此,好,我成全你,我拒絕可以了吧?”沒好氣的說完,水傾月轉身就離開了。他現在都已經有些傾葉,還要答案做什麽?想要徹底與她斷清楚就直說,還要答案做什麽?難不成他還打算在她們兩人徘徊,然後再做選擇?或者說他就是想要腳踏兩條船?
轉身的那刻,她沒有注意到身後,臉色蒼白,漆黑的眸中滿是痛色的雲樓絕。
拒絕,拒絕,她最終還是拒絕了他的感情!原來愛情真的不是隻要他認真,付出所有的真心,用盡一切去愛就能得到的。原來……罷了,罷了,隻要她還活着,隻要她幸福,就已經足夠了!
原本還打算去流溢宮見夜宮延的水傾月此時是徹底沒那個心情了。陰沉着臉直接回了她的鳳月宮!
夜更深了。此時的水傾月卻無半點睡意,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最後披衣起身,命宮人拿來兩壇子酒,獨自在宮中的海棠花下喝了起來。
明明早在雲樓絕當衆宣布傾葉是他女人的時候,她就知道,他和她不可能了,可……尤其是今晚,當一切真的說清楚了,她的心卻很堵,很痛,想要發洩,可卻始終找不到一個突破口似得。
沒有半點儀态的躺在軟榻之上,水傾月提起酒壺将壺中的烈酒往自己嘴裏倒去。
不知道是今兒這就特别的烈還是怎麽的,幾口酒下肚,她的心是更加難受,像是火在燒似的。
呼!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的那?究竟是什麽時候,他雲樓絕住進她心裏的那?是在那染血的大雪中,他如神祗般出現擁她懷?還是在懸崖峭壁之巅,他堅定的誓言?或者是他情深似海,生死相随的一跳?她不知道,也記不清了,她隻知道,她移魂重生醒來的時候,那顆一塵不染的心中,似乎早已有了他的身影,他的位置。似乎在仇恨,忘記夜宮降的同時,那顆心更加朝他雲樓絕靠近。
然而也正是因此,她覺得這樣對他不公平,明明打算清幹淨自己的内心,才讓他真正的住進去的,可最後卻……所以,在走出地獄之境,離開微胥幽境後,她并沒有及時卻找他。可現在……一切都遲了,太遲了!
舉起酒杯,大半壺酒急速進肚。
前世百無聊賴的時候她看過幾本小說,似乎其中有位女主角就想她一樣,在感情上拖拖拉拉,顧慮這兒又顧慮哪兒,到徹底失去時才知道後悔。記得當時她還忍不住的同搭檔吐過幾句,說若換成她是女主角,才不管那麽多那,一旦愛了,就立馬化身女土匪,直接拿下對方。然而當事情真的落在自己的身上的時候卻……哎!TM的,還果真站着說話不腰疼啊!
自嘲的笑了笑,視線有些模糊的水傾月提起酒壺,這次是直接将壺中的酒解決的一幹二淨。
酒壺沒酒了,命人滿上,又繼續……
此時她不知道的是,相對于她,此時的雲樓絕也好不到哪兒去。拉着同樣未曾離去的端木岐,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完全一副不将自己喝醉死不罷休的節奏。
夜又深了幾分,原本還有些吵鬧的深宮,此刻是徹底的甯靜下來了!
豎日
因爲酒意還未徹底清醒的水傾月,在傾魚傾雁的幾番催促,督促下,最終還是硬撐着去上了早朝。雖然現在她還未正式登基,可在上北國朝臣眼中那已是必定之事,現在就隻是一個儀式問題了。所以在水傾月親自請回的幾大元老,以及丞相,等人的堅持下,她早已開始了上朝。
金碧輝煌,神聖不可輕犯的朝堂。
在傾魚,傾雁的攙扶下,水傾月醉眼朦胧的坐在上了上北國至高無上的龍椅。
“參見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衆朝臣跪身行禮。
目光迷離的望着衆朝臣看了片刻,水傾月這才終于啓唇道:“衆,衆愛卿,愛卿免禮!”
“謝公主!”衆朝臣道。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擔憂的朝龍椅上的水傾月看了眼,沈林遲疑了一瞬,高聲道。心裏卻在不但祈禱,上蒼,但願今兒無事可奏,否則以公主現在的狀況,可是很容易鬧笑話的。畢竟公主現在剛接手上北國,這形象威嚴,可是十分重要的。
“臣有事要奏!”就在這時丞相突然站了出來。
聞言,傾魚,傾魚,沈林三人瞬時不由的對視了眼,臉上同時閃過一抹緊張。
水傾月目光迷離的落在丞相臉上,點點頭:“奏!”
“啓禀公主,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爲安定上北國上下,還望公主早日登基爲皇!”這樣的奏請,他不知道已經請多少次了,雖然不知道爲何,每次都被公主以各種理由給轉移開了。但他卻相信,隻要他堅持,公主總有天會同意他的奏請的。
雖然最開始因爲公主乃女兒之身,他有反對她爲皇的意思,可最後經過深思熟慮,他現在不但不反對了,更是舉雙手贊成。
公主雖是女兒之身,可卻從小在先皇身邊長大,更是唯一能進出朝堂參與朝政的公主。更何況以公主現在的魄力,和才智,手段放眼整個上北國,誰能與之争鋒?真是對應了先皇曾經的那一句話。誰說女子不如兒郎?
身子微微一晃,水傾月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有些頭疼:“行!這事兒你說了算!”現在她隻想趕緊結束這兒的一切,然後回去洗洗,再美美的睡上一覺。也都不知道昨兒那兩名宮人給她拿的什麽酒,後勁兒也忒太了些吧!都這個時辰了,她居然都還有些昏昏沉沉的,甚至還有些頭疼。
朝堂衆臣聞言,都一臉詫異的猛然擡頭朝水傾月看去。這一刻都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畢竟這樣的奏請都不知道多少次了,原本以爲今兒也會不了了隻的,可沒想到……
怔怔的望着水傾月看了一會兒,丞相這才猛然回神,有些不敢相信道:“公主贖罪,老臣年紀一上,耳朵就有些耳背,不知老臣可否鬥膽請公主再說一遍?”
水傾月有些郁悶的朝丞相看了眼,但還是點點頭:“本宮的意思,本宮準了!”
丞相聞言大喜:“謝公主恩準!”
這謝聽着咋有些怪異那?不過管他的,具體怪在哪兒,過了今兒,有時間再想吧!
“公主,不知這登基的時日,公主可定了?”丞相又問道。
水傾月一臉倦意又朝他瞥了眼:“就交給愛卿你定吧!”
丞相大喜,跪身謝恩:“臣,遵旨!”
“恩!”水傾月點點頭:“若無事再奏,就退朝吧!”
“啓禀公主!”就在這時身爲護國大将軍的傾沉又站了出來:“公主登基爲皇,那這皇夫人選?不知公主可有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