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的朝臣們沒有錯過皇帝與太後兩人的臉色,他們也都很清楚,照現在的情況看,今兒,上北國很有可能将面臨易主。
當年這樣的結果,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冷眼看向百聖,水傾月笑的異常妖異:“你我師徒多年,你應該清楚,我水傾月向來不打沒勝算的仗。”
百聖臉色陰沉:“你以爲你拿下了禁衛軍與暗衛們就真能順利的将皇上拉下龍椅嗎?别忘了,現在上北國的五十萬大軍還在皇上手中。”
聞言,水傾月不由的冷笑一聲:“你應該很清楚,遠水救不了近火。”
“誰說那是遠水的?”百聖冷冷一笑:“水傾月,你一定想不到,爲了以防萬一,爲了防止發生類似于水氏一族的變故。我們有五萬兵馬駐紮城外,隻要皇上一聲令下,那五萬兵馬可以将整個北都踏爲平地。”
聽百聖這麽一說,花遷盛原本灰暗的眸中瞬時又有了光芒,對啊!他怎麽忘了,他還有五萬兵馬,現在就駐紮在城外,由大将軍成頃統領。
思及此,花遷盛猛的轉過頭有些急切的朝成頃看去。
然而他還未來得及開口,耳邊就突然響起水傾月陰笑的聲音:“你确定,那五萬兵馬乃救火的水?而非讓火勢更加兇猛的油?”
朝花遷盛看了眼,百聖眸色不由的一緊:“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水傾月并沒有急着回答他的話,隻是緩緩的将視線落在了成頃臉上。
見狀,成頃揚揚眉,緩緩站起身:“我家主子的意思是,那五萬駐紮在城外的兵馬,現在已經改姓水了,而非花了!”
花遷盛,百聖兩人瞳孔都在那一刻是猛的一陣收縮,都不敢相信的看着成頃。
“你家主子?難不成就連你都背叛了朕?”狠狠的瞪着成頃,花遷盛無法承受的質問道。
“背叛?我從未真正的效忠于你,又何來背叛一說?”一邊說着成頃一邊從懷中掏出一盒藥膏,慢慢的沿着脖子塗了一周後,這才又收起了藥盒。
“成頃你……”花遷盛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喊出他的名字。他怎麽也沒想到,他一直視他爲心腹,可他居然告知他,他從未真正的效忠于他。
“成頃?”成頃冷笑一聲,緊接着一把扯下自己臉上已軟化的********,露出一張俊朗的臉:“錯了,我真正的名字乃是傾沉!”
沒人知道,當傾沉恢複他真正面容的時候,水傾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渾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了起來。
花遷盛錯愕的望着他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怎麽,怎麽會是你?你不是早已經……”若他沒記錯,水傾月的心腹沉魚落雁四人早在他與水傾月大婚之日,就被他下毒,然後命人秘密處決了嗎?可現在?
“這還的多虧了你當時手下人貪财的福!”朝水傾月看了眼,傾沉諷刺的笑道。
“你,這麽說,從一開始你就是有目的的接近朕的?”這樣的真相更是如一把利刃狠狠的刺入花遷盛的心髒,有些難以接受,更難以承受。要知道,他交在他手中的何止這五萬人馬,還有一大半的兵馬也在他手中。
“你也還不算太笨,隻是給你提示一下,就知道的事情的緣由,隻可惜,太遲了!”上前兩步,水傾月嘲諷的笑了起來:“怎麽樣?被自己信任的人出賣是什麽感覺?”
“水傾月,你……”這一刻花遷盛眼中的怒火仿佛可以燒盡一切。
像是爲了刺激他,不等他将話說完,便見水傾月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好心’的補充了句:“哦,對了,忘了告知你一聲,現在上北國所有的兵馬全都在我掌控之中。”
“你說什麽?”花遷盛大驚,聲音都不由的顫抖起來。上北國所以的兵馬都在她掌控之中?怎麽可能,當初他交代傾沉手中的兵馬雖然不少,卻也就隻有三十萬。還有二十萬,可是被他分爲三批,分别交給了曾經與他一起謀反的心腹下屬。她怎麽?
抿了抿嘴,水傾月還有耐心的回答道:“我說,沒了兵權,你這個皇帝,該讓位了!”
“不,朕還有兵權,就算被這混蛋騙去了三十萬人馬,朕還有二十萬的兵馬。所以水傾月,你想将朕拉下皇位,簡直就是在做夢!”一聽要被拉下皇位,花遷盛神色明顯的變得激動起來。
水傾月冷哼一聲,有些輕蔑的笑道:“還有二十萬兵馬?呵呵!花遷盛,很不好意思的告訴你一聲。你那其他三方手握兵權的将軍,早在半年前就被我的人解決了。而他們手中原先的兵權,在我一番謀劃之下,已順利的落在了我的人手中。”
聞言,花遷盛整個人頓時猶如失魂的木偶,兩眼空洞的望着水傾月。敗了,他什麽都還未做,居然就已經敗了,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這一刻相對于花遷盛,太後花莫言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盡管不甘心,但話說到這兒,她也很清楚,她的榮華富貴,她的至尊之位,到今天就将徹底的結束了!
“來人!将花遷盛母子給本宮從龍椅下拉下去。”側眸間,水傾月下颚一揚,突然一臉威嚴的下令道。從這一刻起,上北國的帝姬水傾月,回來了!
一聲令下,二十名禁衛軍沖進大殿,直接朝龍椅上的花遷盛與花莫言母子紛紛走去。
猛然回神的花遷盛眸色一狠,猛的一拍桌子就飛身而起,躲過禁衛軍的抓捕就急速朝水傾月攻擊而來:“水傾月,你去死吧!”
面對花遷盛的攻擊,水傾月完全就不爲所動,隻是一臉淡漠的望着逼近的他。她很清楚,隻要他雲樓絕在場,她很有可能就沒有出手的機會。所以……
果不其然,花遷盛才逼近她,就被雲樓絕一掌擊退數米之遠。
而血,更是随之從他嘴裏噴出去。
也正是因爲雲樓絕這一掌,受傷的花遷盛很快就被禁衛軍頭領給制止住了。
“皇兒!”見狀,一旁的太後頓時大驚,内力一聚,飛身就朝壓制花遷盛的禁衛軍攻擊而來。欲将花遷盛救離禁衛軍的魔掌!
因爲早在調查花莫言資料的時候,水傾月就知道她會武功,而且在花遷盛之上,所以這時見她出手,水傾月并沒有什麽詫異之色,隻是淡漠的看着一切。
雖然花莫言武功不耐,可雙拳難敵四手。沒一會兒,她也敗下了陣。
這樣的結果,讓席間衆人也瞬時明了。上北國最終是要回到水氏一族手中了!
原本已經放棄的花遷盛見禁衛軍粗暴的抓着自己的母親,他突然目光兇狠的瞪向水傾月,神色有些激動道:“水傾月,有本事就與朕單打獨鬥,以多欺少算什麽本事?”
聞言,水傾月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花遷盛,究竟是你傻,還是你當本宮是傻的啊?與你單打獨鬥?怎麽?事到如今,你還妄想從本宮手中逃脫?簡直做夢!”
“你……”
就在這時,水傾月突然朝後退了幾步,在一根柱子前停了下來,神色陰郁的向花遷盛問道:“你還記得這裏嗎?當年就是在這裏,你的下屬們殘暴的淩虐後宮妃嫔,還有本宮那些年幼的弟妹。”
聞言,花遷盛兩眼不由的眯了起來,眼底有異色閃過。
這時水傾月又朝前方走來兩米:“當年,本宮的父皇就在死在這個位置的。本宮清楚的記得,在那之前,你是如何對待與他。”側眸看向花遷盛,水傾月突然嘴角一扯,妖娆至極的笑了起來:“你說如今,本宮該如何回報你當年的傑作那?”
面對她臉上的笑容,花遷盛的心不由的開始顫抖起來。似乎這個時候他已經可以看到自己的下場了。
眸中有異色閃過,花遷盛眉頭緊蹙:“今兒落在你手中朕無法可說,但水傾月冤有頭債有主,當年的事兒乃朕一個人所爲,所以朕希望你能放過朕母後!”
朕?母後?
冰冷的目光落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花莫言臉上,水傾月冷冷的笑了起來:“想要本宮放了她?”
“對!隻要你放了母後,要殺要剮,朕都悉聽尊便!”花遷盛點頭道。
聞言,水傾月頓時就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哈哈,依你的意思,要是本宮不放這老妖婆,你豈不就不悉聽尊便了?”水傾月冷哼一聲:“階下囚,還妄想與本宮談條件?”
“水傾月,你……”
“你放心,本宮一會不會讓你感到孤單的。”說罷轉身朝百聖望去,然而這時水傾月才發現,大殿之中,居然不知何時已沒有了百聖的身影。
百聖的突然消失,讓水傾月的心不由的一緊。與之相處多年,她很清楚,她這個師傅是不會輕易認輸的。更何況他看花莫言的眼神,兩人明顯是有奸情的。所以,她笃定,百聖一定還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