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麽?”水傾月目光灼灼的望着雪修。
避開她的目光,雪修眉頭微微攏了起來:“辦法的确是有,但老身并不希望公主真那麽做!”
一瞬的斂眸:“究竟是什麽辦法?”現在她關心的隻是如何救他,至于其他的,再說吧!
“公主,不是老身不想告訴你,隻是……”
不等雪修将話說完,水傾月便一臉嚴肅的打斷了她:“辦法究竟是什麽?”
“境主,你還是如實告知公主吧!不管公主最終抉擇如何,那也都是她自己的選擇不是?”見雪修一臉糾結的樣子,微玄開口勸了句。
聞言,雪修眉頭頓時一緊,有些不滿的看向微玄責怪道:“怎麽連你也……”
微玄還以雪修一臉的無奈,反問了一句:“難道你希望公主以後恨你嗎?”就憑他不惜性命的以并蒂蠱毒保護公主,就知道,他對公主定是情深意重。而公主似乎也很重視他,若他真因此出了什麽事兒,難保公主不會怪罪到她們身上,甚至……
四目相對的瞬間,雪修随之領會了她的用意,思索再三後,最終還是妥協:“呼!其實辦法很簡單,就是公主割開血脈,以血将你另一具身子裏即将枯竭而亡的并蒂蠱蟲引誘到你現在的身體裏。隻是……”
“隻是什麽?”水傾月挑眉出聲問道。
“蠱蟲在經曆生死後會變的瘋狂,發瘋似得攻擊公主五髒,而公主會面臨噬心之痛,嚴重些,還會面臨心脈衰竭,甚至因此而亡!”雪修不忍的道出事實。這對公主來說無疑是一道艱難的選擇題,至于最終如何選擇,也就看公主自己的意思了。
水傾月眉頭一緊,臉色随之也沉了下去。她不怕痛,也不怕死,救雲樓絕,原本就是她義不容辭之事,可偏偏現在她的性命還牽扯着微胥一族,這可就真的麻煩了!雖然那隻是在出現意外的情況下!可萬一真的就到了那一步了那?
這一路走來,雲樓絕爲她付出那麽做,她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雲樓絕因她而死,可同時卻也不能讓微胥一族人因她而滅啊!該死的,怎麽讓她碰到如此難題了那?
水傾月眼中的難擇雪修看在眼裏,在半晌的沉默後,她最終還是不忍的開口道:“公主,其他的,你都不用考慮,你隻需要考慮爲了眼前這個男人究竟值不值你爲之付出性命!”
聞言,水傾月有些疑惑的朝雪修看了眼。這答案不是顯而易見的嗎?既然他都能爲她不惜一切了,當然也就值得她爲之付出了。
“老身看得出這位公子對公主可謂情深義重,隻是公主,那你那?這位公子在公主心中可一樣重要?比起性命,乃至于水氏一族的大仇,是否更重要?若真是如此,那老身也就贊成公主你救他了!”愛與被愛可是兩回事兒啊!
“那微胥一族那?我不希望因爲我的選擇,而害了你們!”現在她關心的隻有救雲樓絕會不會害了他們微胥一族,至于報仇一事,就看上天給不給她這個機會了。
雪修微微一笑:“這你就不用擔心了,若你真到了性命垂危的時候,我會爲你服下天香豆蔻,讓你陷入沉睡,以此來保住微胥一族的性命!”
水傾月頓時眼前一亮:“可以嗎?這樣真的可以嗎?”
斂眸間,雪修點點頭:“當然可以!所以公主現在隻需考慮,這位公子與水氏一族的大仇那個更重要!”
松了一口氣的水傾月臉上也緩和了不少:“那就不用考慮了!若不是他,我早死了,也就沒有機會移魂重生了!而水氏一族的大仇就更沒有希望了!所以,我絕對不能讓他就這麽死掉的。”
雪修聞言,眉頭不由的一攏:“公主救他緊緊就是爲了這個?”若真就隻是爲了報恩,那她可就不贊成公主這麽做了。畢竟事實是她在拿整個微胥一族人的性命在賭,而獎品便就是公主未來的幸福。可現在……
眨了眨眼前,水傾月是一臉茫然的問了句:“不然那?”
“公主,難道,難道對這位公子就沒有其他别的意思了嗎?比如,愛情?”雪修有些試探的問道。
聞言,水傾月頓時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眸中不由的覆上一抹痛楚,蹙了蹙眉,有些悲哀道:“我,我配不上他!”她是什麽人?一個被夜宮降玩弄利用盡了的女人,這樣的她,還如何配得上他那?
她這話,雪修可就不樂意聽了:“公主說的這是什麽話?你可是水氏一族最尊貴的公主,這世間的男子有什麽是你配不上的?”
又攏了攏眉,水傾月有些悲楚道:“雪修奶奶,這不是身份的問題,而是因爲我曾經可是……唉!”哀歎一聲:“那些我還是以後再慢慢告訴你吧!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救雲樓絕吧!否則我擔心再拖下去,就真的遲了!”
見狀,雪修也不再多問,隻是點點頭,然後讓微玄将水傾月帶離了樹屋,回了冰房。
因爲不想讓人見到自己痛苦瘋癫的模樣,水傾月不許任何人進入冰房。隻是将一顆天香豆蔻随身攜帶着,爲了隻是在那個萬一出現的情況下及時服下天香豆蔻,以此來保住微胥一族人的性命。
整整兩個時辰,凄慘的慘叫是不斷的從冰房中傳出。沒有知道此時的水傾月究竟面臨着什麽樣的痛苦,也沒人知道她究竟怎麽樣了,隻是透過那聲聲的慘叫知道她還活着。
因爲蠱蟲的肆意撕咬,有好幾次痛苦至極的她,都險些忍不住的想要拔劍将自己的心挖出來。可每每這個時候,她都會不由的想起雲樓絕當日堅定的那句話‘生死相随,不離不棄’。那握劍的手,在這個時候總會不由自主的松開。
就這樣,反複幾次後,痛苦慢慢的在身體裏減退,那噬心的痛也随之退散而去。
劫後餘生之後,水傾月身上的衣衫也早已濕透。喘着大氣看着那顆一直被自己緊緊握在手中的天香豆蔻,水傾月虛弱的臉上随之勾勒出一抹笑意:“雲樓絕可算是得救了!”話一說完,人随之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已是第二日清晨。
一見水傾月醒來,一直陪在床邊的雪修就急忙關心的問道:“公主,身體怎麽樣?現在還會不會痛?”
水傾月不知道,當雪修聽到微玄來報,說公主挺過去後,激動的她是急忙跑去了水氏一族的墓室,挨個給衆位先輩磕了三個響頭,整整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隻爲感謝先輩的庇佑。不然不光是水氏一族,就連她整個微胥一族都将面臨覆滅。
現在她隻求這個賭注換來公主未來一生的幸福。
坐起身,水傾月微微笑道:“雪修奶奶别擔心,我現在隻是有些疲憊,其他都已經無礙了!對了,他怎麽樣了?”
聞言,雪修不由的抿嘴一笑。這公主,還說與人家沒什麽,這才剛醒來,就隻知道關心人家了!
“公主放心,并蒂蠱蟲已經穩定下來,服用過剩下兩顆天香豆蔻後,那位公子已經恢複了心跳,也恢複了脈搏,想必用不了數日,他就又能活蹦亂跳了!”
水傾月不由的松了口氣:“那就好!”
“不知公主接下來有何打算?”雪修問道。
斂下眼眸,水傾月沉默片刻後道:“既然已走到現在這一步,那就該計劃複仇一事了!”
雪修有些詫異,按理說,現在那位公子已無大礙了,那公主不是該先與那位公子成親,待爲水氏一族留下下一代以後,再開始計劃複仇嗎?
“那,那位公子?公主打算如何安頓?”雪修問道。
“境主,境主不好了……”就在這時,微白大喊着匆匆走了上來。
見狀,雪修臉色不由的一沉:“吼什麽?沒見到公主在休息嗎?”
“我……”朝水傾月看了眼,微白有些窘迫:“公主,我……”
“沒事兒,我這不是都已經醒了嗎?有什麽事兒,你先說吧!”見她神色的确有些着急,水傾月于是讓她們先說急事兒。
視線再次落在雪修臉上,微白着急回報道:“族人在微胥幽境口,發現有一隊人馬正朝我們這邊趕來。”
聞言,雪修臉色随之一變:“具體有多少人?都是些什麽樣的人?”
“對方三千多人,全着銀邊黑衣,每人右手臂上全以銀線紋繡着骷髅頭,個個一身的血腥肅殺之氣!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對付的!”微白道。
雪修的臉色一時間是更加難看,蹙眉問道:“對方可有旗子?是什麽人帶隊?”
“沒有旗子,帶隊的是一男一女,兩人也都一襲黑裝。可殺氣似乎也更重!境主,你說他們不會也是沖着微胥龍紋令背後的絕世寶藏來的吧?”微白擔憂的問道。
一聽可能是沖着微胥龍紋令來的,雪修的臉色也緊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