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簡單的兩個字,就再次牽動了席間衆人的神經。
而花遷盛剛放下的心,也在這一刻被再次提到了喉嚨。左西皇還未退去的笑容,瞬時也僵在了臉上。不過?
輕酌一口美酒,雲樓絕幽幽道:“不過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就還請上北皇歸還我下南國城池!”
花遷盛有些莫名其妙:“什麽城池?”
修長的手指延着酒杯的邊緣畫着圈,雲樓絕擡眸,清冷的開口道:“當然就是以月城爲首的那十五座城池了!”
一時間衆人大驚,這以月城爲首的十五座城池什麽時候成他下南國的城池了?還是說,這雲樓太子,壓根就是沖着強占人家城池去的?
水傾月兩眼微眯,也是一臉懷疑的看着雲樓絕。這家夥究竟想玩什麽把戲那?
花遷盛臉色陰沉,緩和了下自己的情緒,好聲笑道:“雲樓太子是不是有什麽地方搞錯了?那十五座城池一直以來都是我上北國的領土,怎麽會是貴國的那?”
“不是本宮搞錯了,而是上北皇你有所不知,那十五座城池原本就是我下南國所有,在十年前才落到了上北國名下的!”斂眸間,雲樓絕神色深沉的解釋道。
花遷盛遲疑了一瞬:“既然已落到了我上北國名下,那就理因歸屬于我上北國不是?”
雲樓絕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恍惚三月的傾世桃花,妖娆而誘惑:“那你可知,我下南國爲何會在十年前将那十五座城池落于上北國名下?”
花遷盛不語,隻是緊繃着臉,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目光不動聲色的朝水傾月瞄了眼,雲樓絕這才緩緩啓唇道:“因爲十年前,乃是本宮與水傾月訂婚之日。”
他一說到這兒,不少人就似乎已猜到了緣由。答案更是呼之欲出!
“那十五座城池其實并非水姚旭爲水傾月準備的嫁妝,而是我下南國給水傾月下的聘禮之一!不過水姚旭卻說,待本宮與水傾月大婚之日,他會将十五座城池以嫁妝的名義歸還我下南國,也正是因此,這才有了随後的傳言!”眸中有異色閃過,但這一刻雲樓絕精美絕倫的臉上卻寫滿了認真!而這話是真是假,他比誰都清楚!
若非花遷盛當衆要将傾兒的嫁妝城池作爲花妖娆的嫁妝給她時,傾兒眼底的痛恨與不甘刺激了他,他也沒打算這麽急着替她拿回這十五座城池。
不過既然決定了,那就絕對勢在必得!
因爲他這番話,席間瞬時一片嘩然,衆人對此是議論紛紛。
“你說這話,可信度是多少?”左西國一大臣向身旁的同僚問道。
對方冷冷一笑:“十多年前的事兒,誰知道那?不過照現在的情況看,這雲樓太子是對那十五座城池勢在必得了吧!”
“不過說來也奇怪,你說這麽重要的事兒,爲什麽這雲樓太子早不提晚不提,爲何偏偏要在今日提起那?”朝雲樓絕看了眼,該大臣是一臉的狐疑。
“這似乎不是重點吧!重點是,既然當初下南國以聘禮的形勢将那十五座城池給了上北國,那這十五座城池就理因屬上北所有吧?”另個大臣插嘴說了一句。
那位最先開口的大臣似乎還想說什麽的時候,他身旁冷清的大臣卻急忙制止住了他,向他微微搖了搖頭。有些話,可不是他們該說的!
聽聞那一句句的議論,花遷盛眸色冰冷的緊鎖在雲樓絕臉上,很明顯,對于此事他也有了另一番計較。
因爲之前的事兒,花妖娆不敢再多嘴質問雲樓絕,隻是一臉擔憂的看着花遷盛。似乎生怕他就将答應給她的嫁妝,給了别人!
看着花妖娆那一臉不安的神色,李紫珊原本還一臉羨慕嫉妒恨的臉上,随即露出了幸災樂禍笑容。沒了那奢華的嫁妝,看你以後還怎麽神奇!
對此,夜宮降并沒有過多的反應,隻因從頭到尾他就壓根沒将那十五座城池放在眼裏。
相對于他,皇帝可就沒那麽淡定了,因爲從花遷盛開口說要将那十五座城池作爲花妖娆嫁妝嫁到左西開始,他就已在盤算着,以後将如何讓花妖娆心甘情願的将那十五座城池并入左西國的領土。可沒想到一切還未開始,雲樓絕就突然殺了出來!而對于他的話,他也不敢肯定是真是假。
那十五座城池地理位置特别,而且記憶中,那十五座城池還真的的确确由下南國掌管過,所以以目前的情況,他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目光在衆人臉上一一走過後,水傾月的目光最後在雲樓絕臉上停了下來。有錯愕,也有懷疑。雖然從小就不止一次的聽父皇說過,那十五座城池以後将是她的嫁妝,可她還真不知其來由。難不成,那十五座城池,還真是當年下南國給她的聘禮?
片刻的沉默後,花遷盛最終啓唇:“如之前那位大臣所言,既然那十五城座城池,貴國已贈送于我國,就理由歸我國所有不是?”
雲樓絕一臉頭疼的盯着他:“上北皇似乎沒聽清楚本宮之前的話,那十五座城池可非我下南國白送于上北的,而是以聘禮的形勢給水傾月的!”
雖然不願承認,但花遷盛還是力争道:“不管怎麽說,朕也是水傾月名正言順的夫君,替她接受那十五座城池也是理所當然不是?”
聞言,一旁的水傾月嘴角一扯,臉上有着明顯的鄙視。夫君?
一時間她腦海中又不由的浮現出,他這個夫君,給她以及整個水氏一族帶來滅頂之災的畫面!恨,再次撕心的湧了心疼。
就因爲他句水傾月名正言順夫君的話,夜宮降冷峻的面容上瞬時出現了龜裂的痕迹,冰冷的目光猛飛向水傾月。他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君,那他那?該死的!他是風輕影的夫君!
朝雲樓絕看了眼,端木岐随即嘲諷的大笑了起來:“名正言順的夫君?哈哈,上北皇還真是勇氣可嘉啊!你奪人國家,滅其血親,更殘忍想害死人家,現在居然還有臉說是人家的夫君!”
随着端木岐此話一出,席間衆人看花遷盛的目光再次發生了變化。似乎都帶有若有似無的鄙夷之色!
“不管朕對水氏一族用了什麽手段,也不管朕是如何利用水傾月的,成王敗寇!現今坐在上北國皇位上的是朕。說句不好聽的,皇室貴族之中,爲争權奪利,手段殘忍之人,又何止朕一人?”興許是内心的自卑,興許是太在意别人的評論,一直以來,此事都是他心底的一個禁忌。可現在,被端木岐一而再再而三地的當衆揭露出來,雖然剛開始是很憤恨,難堪,可現在,他反而有些坦然了。
聞言,不少人再次變了臉。雖然話不好聽,但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還真是這個理。别說爲了一國之君的至高權利了,就算是一般大臣家,爲了錢财,權利,又有幾個真正經得起誘惑那?還不是費盡心思手段争奪!
對此,水傾月并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眯着眼,一臉若有所思的望着他。心裏默默的念叨着成王敗寇四個字!
這一局雖然勝敗分明,可端木岐還有不甘的反駁道:“話是這麽說,可水傾月畢竟……”
盡管已能坦然面對此事了,可一聽水傾月這三個字花遷盛還是打心眼裏不舒服,随即開口打斷道:“朕雖然不明白齊王爲何一而再再而三地的爲水傾月不平,但不管怎麽說,她水傾月都是朕明媒正娶的妻子!所以無論朕如何對待于她,那都是朕的私事。似乎還輪不到你右東國齊王多管閑事吧?”
“你……”第一次,端木岐被花遷盛給噎住了!
“既然如此,那還是繼續說回那十五座城池一事兒吧!”朝端木岐看了眼,雲樓絕淡漠啓唇道。
“朕還是那句話,不管朕當初是如何對待水傾月的,但朕都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君,所以朕有權利替她接收她所有之物!”似乎前一局,他戰勝了端木岐的原因,此時他說話都變的理直氣壯起來。
雲樓絕見狀,突然很是不爽起來,聲音冰冷入骨:“其他之物,本宮不管,但那十五座城池,你若想要替她接收,除非你有本事能讓水傾月心甘情願的嫁給本宮,否則,本宮有權拿回那十五座城池的聘禮!”
眨了眨眼,水傾月有些好笑的望着他。當初執意要退婚的他,都快要四年了,又突然說要娶她。想必他是料定花遷盛沒辦法讓她心甘情願嫁給他,這才故意爲難他的吧?
經過之前那場宮宴,水傾月在衆人眼裏,根本就是生死不明,可他雲樓絕卻要花遷盛将其找出來并說服她心甘情願的嫁給他。以他們兩人之間的恩怨,見了面,别說要勸服水傾月了,就是想讓她能留他一條全屍都比登天還難!
所以,在衆人眼中,雲樓絕這話絕對就是在故意爲難花遷盛。
“你……”花遷盛深深的吸了口氣,平靜下自己的情緒:“雖然雲樓太子口口聲聲說那十五座城池乃下南國給水傾月的聘禮,但口說無憑!所以還望雲樓太子能拿出确鑿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