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岐此言一出,各國使臣席間是一片嘩然,倒是左西國大臣席間,此時卻反而出奇的安靜。
原本還處于神遊狀态的水傾月聞言是猛的擡頭,一臉懷疑的朝端木岐望去。他,他剛說什麽?水氏亡國滅族,是左西國在背後支持暗助花遷盛的原因?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夜宮降眸色一緊,是下意識的朝水傾月的放心掃去。望着她忽明忽暗的臉色,有種不祥的感覺頓時湧遍全身!若是水傾月一旦确定相信了水氏一族的亡國滅族與左西國脫不了關系,以她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别說對夜宮拓真情以待了,甚至……這時他腦海中不由的閃過她手裏那威力極強,會爆炸的玩意兒。
無論是爲了衣兒,還是爲了左西,她水傾月,他都不能再久留她活着了!
此事皇帝的臉色也是一片陰森,陰毒的目光恍若淬毒的利刃直逼端木岐要害,緊握着杯子的手更是在那一刻不由的顫了顫。該死的,如此機密的事兒,他右東國端木岐又怎麽會知道?居然還被他給當衆說了出來,這讓世人如何看他左西?如何看他這個皇帝?
端木岐,你既然執意想找死!朕絕對成全你!
朝皇帝看了眼,隻是一眼,皇後便已确定端木岐所以非虛。水姚旭的死,以及整個水氏的亡國滅族都與自己身邊這個男人脫不了關系!隻是她真的不懂,他的目的是什麽?是上北國的國土還是??不,不可能,那件事他是絕對不可能知道的。以他的個性,他若是知曉了她與水姚旭的那段情,以及水傾月的存在,他怎麽可能還會容忍她,以及整個風家存活到現在?甚至還又給了她一個兒子?
注意到皇後臉色閃過的異常,夜宮延眸色一緊,不動聲色的朝風流雲看了眼,随即連同風家知道内情的人的視線都不由的朝水傾月望了去。似乎都生怕她一個激動就鬧出類似弑君的滅族大罪!到時候豈不整個風家都将被其連累?畢竟她現在的身份可是風家的嫡長女,風輕影啊!
目光一一在衆人臉上走過後,李紫珊是一掃前一刻的陰霾,一臉幸災樂禍的直盯着水傾月。似在期盼着她做些什麽!
然而水傾月漆黑的眸中在經過一陣激烈的掙紮後,最終歸于平靜,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提壺,爲自己滿上一杯美酒,随之一口飲下!
現在她乃左西國的王妃,是當今皇帝的兒媳婦!想對他動手,她機會多的很,何必急于一時?更何況,誰知道此事究竟是真是假?萬一是這端木岐的什麽陰謀那?所以,一切還是待事情确定以後再說吧!不急!
就在這時誰也不曾注意到,上位太後,目光深如黑井般,冰冷而又幽深的死盯着自己杯中的倒影。是在極力隐忍着什麽!
冷眼看着端木岐,夜宮降冷聲問道:“世人皆知你我兩國之間的關系,齊王在今日這個場合講這些毫無根據的事兒,不知目的何在?”
端木岐揚揚眉,一臉輕描淡寫道:“本王那有什麽目的?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否則以九王殿下一貫的作風,怎麽可能一二再而三的維護上北皇?”
“端木岐,你……”他怎麽可能當衆講出他之所以維護花遷盛,隻是因爲他端木岐有意争對花遷盛!
一瞬的猶豫後,水傾月突然開口道:“對此想必齊王真的誤會了!”
一時間所以的人視線都落到了水傾月的臉色,就連夜宮降也是一臉詫異的望着她。似乎有些不懂,她怎麽會突然開口幫他?
按理說水傾月身爲王妃突然開口,有所不妥,但此時的皇帝卻并沒有要制止她,更沒有要責怪她的意思。隻要她能在衆人面前維護住左西國的顔面!其他的便都不重要了!
給了雲樓絕一個疑惑的眼色後,端木岐狐疑的看向水傾月:“哦?”
水傾月姿态優美的緩緩起身,輕笑道:“齊王有所不知,我國九王爺之所以維護上北皇,隻是因爲不久後,他便将是上北國的乘龍快婿,所以這才……妹夫維護大舅子這不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事兒嘛?根本就不是因爲你說的什麽,上北皇與我左西密謀滅掉水氏皇族的原因!因爲那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兒!”
對于水傾月的解釋,皇帝很是滿意,微微一笑,正欲開口附和。便見李紫珊突然神色激動的站了起來:“風輕影,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誰告訴你說九王爺要娶上北國公主了?”
一時間皇帝的臉色與水傾月的臉色同時沉了下去。
猛的扭過頭,水傾月厲聲沖李紫珊訓斥道:“放肆!本宮正在與齊王殿下解釋誤會,你是什麽身份,也敢公然插嘴?沒規矩了嗎?”
“你……”語塞的李紫珊頓時瞪大了兩眼,是咬牙切齒的怒視着水傾月。一介亡國公主,居然也敢對她這個未來的九王妃大吼大叫,真是太不知死活了!
一見李紫珊受了委屈,夜宮降就動怒了,冷若冰霜的視線如刀般落在水傾月臉上,厲聲道:“你又是什麽身份?區區一介王妃,也敢決定本王的婚事?”
“我……”水傾月一臉委屈的努了努嘴,看向皇帝:“父皇,兒臣不是那個意思,兒臣隻是想……”沒有繼續,隻是給了皇帝一個你懂的眼色。
皇帝一臉朕明白的意思向她點點頭,一臉不悅的看向夜宮降,沉聲道:“你的婚事影兒做不了主?那朕可做的了主?”
聞言,夜宮降頓時意識到什麽,兩眼一睜,大驚的看向皇帝:“父皇……”
随着夜宮降的驚呼,一旁‘夜宮拓’的臉色也在瞬間沉了下去,急忙幫腔道:“父皇萬萬不可啊!老九……”
水傾月猛的扭頭瞪着他,語氣不善的質問道:“爲什麽不可?身爲男人,做了就該對人家女子負責,不管是因爲什麽原因,做了就是做了!”很明顯,她指的是‘夜宮降’與花妖娆已有的肌膚之親。
‘夜宮拓’頓時眉頭一擰,動怒道:“你……”
然而水傾月卻并不想聽他廢話:“你什麽你,又不是讓你娶,你激動什麽?還有不關你的事兒,少開口幫腔!”
“我……”夜宮拓還想争辯什麽的時候,耳邊已響起了皇帝聲音:“夜宮降聽旨,上北公主花妖娆,娴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衆,太後與朕躬聞之甚悅。特将指婚與你爲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
皇帝的指婚如驚雷般擊中李紫珊,整個人猛的一晃,随之咚的一聲癱坐了下去。爲什麽?爲什麽會是這樣?爲什麽一切沒按照他們計劃的那樣進行?爲什麽最終成爲他王妃的女人依舊不是她?
望着席間一臉蒼白,失魂落魄的李紫珊,夜宮降的心頓時狠狠的揪了起來。隻是一瞬,他的視線如淩遲般狠狠的落在了水傾月的臉上,都是她,都是這個賤人打破了他一切的計劃!上次是她,這次又是她!水傾月,這次本王就是死,也絕不讓你好過!
面對夜宮降投來的恨意,水傾月并不惱,反而揚揚眉,沖其投去一抹挑釁的笑容。夜宮降!這隻是開始,而非結束!你賦予我的傷有多痛,我水傾月就要加倍的歸還于你!不死不休!
除去水傾月此時最開心的就莫過于花妖娆了。隻見她激動的跪身在地,高呼道:“妖娆謝皇上隆恩!”
皇帝擺了擺手:“公主免禮!”說完轉頭看向夜宮降,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色。
見狀,一時間夜宮降的那緊握成拳頭的手,不由的一顫,似在極力隐忍。若換做别的場合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定要給他大鬧一場。可現在……若當衆損了父皇的顔面,那後果,他是可以承受,那衣兒那?以父皇的手段一定會查出他拒婚的原因,到時候别說讓衣兒嫁他爲妻了,能不能保住衣兒的命都成問題!除非……不行!還不到走那一步的時候!可……
一番掙紮後,夜宮降終于做出了妥協,直接單腳跪身:“還望父皇連同晉東王家紫珊郡主一塊指婚與兒臣!”
夜宮降此話一出,席間在此一片嘩然。
“原來這九王爺真正想娶的是紫珊郡主啊!”左西一大臣家眷道。
“這還用說,你都沒發現,從一開始九王爺就處處維護着這位紫珊郡主嗎?”另一大臣家眷努嘴說道。
“你不提醒,我還真沒發現!隻是這兩位身份都尊貴,這要是真一塊嫁入九王府,那該誰正誰側那?誰妻誰妾那?”
聽聞那些議論,前一刻還一臉歡顔喜色的花妖娆臉色頓時又暗了下去,目光如毒蛇般陰毒的射向李紫珊。賤人,賤人,姐妹倆都是一對不知羞恥,水性楊花的賤人!就知道勾引别人的男人!
在她心裏夜宮降早已是她的男人!任何女人都挨不得,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