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夜宮延帶着黃衣女子和李紫衣從她面前走過。
從進千梅宮就一直低着頭郁郁寡歡,沉默不言的李紫衣在經過水傾月面前的時候,卻突然擡頭朝她看了眼。
四目相對的瞬間,水傾月詫異的發現,李紫衣看向她的目光中,居然除了好奇和探索便再無其他。沒有怒,更沒有恨!
現在又是什麽情況?怎麽才兩個多月不見,就轉性子了?還是說,她又想玩什麽詭計?
有什麽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可水傾月卻并沒有抓住,隻是隐約感覺自己像是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兒。
“活該!”有些走神間,水傾月忽聞花妖娆幸災樂禍的說了句。
回過神,水傾月有些狐疑的向她問道:“你在說什麽那?”
“我說李紫衣那個不守婦道的賤人活該!活該失寵!”往已入席的李紫衣瞪了眼,花妖娆狠狠道。
水傾月有些無奈,想要勸她說話注意些場合,然而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見‘夜宮拓’厭惡的向花妖娆沉聲道:“時辰快到了!妖娆公主要是沒事,還是回自己的席間去吧!别在這兒礙本王的眼!”就是這個賤人!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爲了嫁給夜宮降,居然對他用魅欲歡,害得他……現在一想到當日在毒發的情況下,被這賤人坐在腰上,強要的畫面,他就一陣惡心,恨不得……
“你……”花妖娆想要發火,但最終礙于水傾月的面,也就隻是不滿的白了他一眼。
倒是水傾月不悅的緊蹙起了眉頭,沉聲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也礙你眼了?”
‘夜宮拓’有些莫名其妙:“你這是怎麽了?無緣無故的鬧什麽别扭那?”
水傾月懶得和他廢話,隻是扭頭淡漠的向花妖娆道:“先入席吧!有什麽事兒,我們下來再談!”
“好!”花妖娆點點頭,又狠狠的瞪了眼‘夜宮拓’這才轉身離開。
見狀,‘夜宮拓’這才明白過來。感情這兩個女人冰釋前嫌了呀!難怪她會爲了花妖娆那賤人頂他。
坐下身,水傾月又恢複了慵懶的模樣,靠在桌上,閉眼假寐。因爲确定夜宮拓助夜宮降騙她解藥一事兒,所以現在水傾月不想和他多說一句話,更不想多理會于他。
因爲夜宮降的席位就在水傾月夫婦旁邊,所以他明顯的察覺到了水傾月今兒有些反常的神色,不禁向‘夜宮拓’投去一個疑惑的眼色。
‘夜宮拓’無奈的聳聳肩,搖搖頭,示意他也什麽都不知道。
見狀,夜宮降眉頭頓時微微攏了起來。望着那一臉無精打采的水傾月,他幾次想要開口探清緣由,可一想到自己此時的身份,最終還是作罷!她是那般的恨他,就算他是出于好意,也未必能得到她一個好臉色的。
一陣清風吹來,随之一陣若有似熟悉的異香傳入鼻尖。
原本假寐中的水傾月這時突然睜開了眼,目光冰冷而又幽深的朝個宮門口望去。
一直冷眼注意着她的夜宮降見狀,不禁疑惑随之望去。
隻見李文允與晉東王源棟相談着走了進來,兩人身後還跟着一名妙齡女子。
女子一襲紫紅色微藍百花裙,腰間用蔚藍色絲軟煙羅系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鬓發低垂斜插粉色珠花钗,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随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
望着那張與李紫衣幾乎一摸一樣的臉,席間衆人一會朝李紫衣看一眼,一會兒朝女子看一眼,随後是一陣議論。想必這姑娘就是李将軍失散多年的女兒,現今晉東王源棟家的郡主,源紫珊,亦是李紫珊。
随着李紫珊等人的走近,一瞬不瞬緊盯着對方的水傾月,這時卻突然笑了起來。
之前李紫衣走過她面前的時候,她就覺得那裏有什麽不對,當時沒想起來,而現在,随着李紫珊的出現,帶來的那股若有似無的熟悉香味,她才猛的想起這個關鍵。
沒錯,那異香就是其中的關鍵!
是冰血美人餘毒參合着她昨兒交出的那特制‘解藥’才會有的香味。是一種冰冷幽蘭混合着深谷紫蘭的香味,很輕很淡,若有似無。
按理說這香味應該出于李紫衣的身上,而現在卻偏偏出現在李紫珊的身上。這說明什麽?
這說明,這以李紫珊身份出現在衆人面前的女人,壓根就是李紫衣本人!而坐在夜宮延身旁,郁郁寡歡的女人,就是一冒牌貨。
昨兒她剛聽到說李文允突然找回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而這女兒還是李紫衣的雙胞胎妹妹時,她就下意識的感覺此事絕對沒那麽巧合,更沒那麽簡單。照現在這情況看,這世上壓根就沒有李紫珊這個人,而這一切不過就是李紫衣和李文允,不,還有夜宮降的計謀,一個讓李紫衣金蟬脫殼的計謀。
剛她還在納悶夜宮降怎麽突然就對李紫衣那般冷淡,還以爲他是因爲她雙腿‘毀容’的緣故,現在看來還真是在演戲啊!
隻是戲既然已經演到了這兒,那麽接下來,豈不就是???
思及此,水傾月嘴角不由的扯出一抹陰邪的笑意。這種情況下,若她還不再做點什麽,那還真是對不起夜宮降這段時間來對她的‘關照’啊!
水傾月臉上突然勾起的笑,讓一直注意着他的夜宮降心在瞬間繃了起來,瞳孔也在那刻一陣收縮。這女人,難道是發現了什麽嗎?不該啊!這件事兒,他們做的那般隐秘,她怎麽會發現?
若不是此事,那就是水傾月這女人又想玩什麽陰毒的詭計了!而且還是針對李紫珊的毒計!
“皇上駕到,太後娘娘駕到,皇後娘娘駕到……各國使臣到!”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侍衛高亢的聲音。
望着緩緩走來的皇帝等人,席間衆人紛紛起身下跪是一陣行禮:“兒臣(臣)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衆卿免禮!”
皇帝位于主位上,太後與皇後分别位于左右兩邊,皇後下方是各位妃子,王爺,官員按身份依次而坐。太後下方,則分别是各國使臣,按與左西關系依次而下。上北,下南,右東,然後是其附屬小國,邊陲小國同樣依次而坐。
“下南國太子到!”席間衆人剛入座,耳邊再次響起了侍衛高亢的聲音。
聞言,水傾月下意識挑了挑眉,又是他最後一個到!是故意的吧?
雲樓絕一襲雪色華服,青絲如墨般交織在雪衣上,映襯的他面色凝雪。精美絕倫的臉上,眼眸半垂,神色陰冷,随着他的走近,似乎周圍的溫度也下降了幾分。
他身旁還跟着一名同色雪衣的女子,她肌膚勝雪,姿容嬌媚豔麗,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一頭青絲梳成華髻,繁麗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瑩亮如雪,星星點點在發間閃爍。
随着兩人的走近,衆人仿佛看到冰山之巅,那潔白無瑕的雪蓮,清雅,高貴!
“樓絕攜太子妃姗姗來遲,還妄左西皇見諒!”微微向皇帝點點頭,雲樓絕神色冰冷的開口道。
聞言,水傾月不由的朝雲樓絕的太子妃多看了兩眼。原來當年,他就是爲了這個女人悔婚的啊!的确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
皇帝客氣的笑道:“無礙!樓絕太子與太子妃入座吧!”
入席間,雲樓絕突然扭頭神色複雜的朝水傾月看了眼,看的她是一臉的莫名其妙!她不過就隻是多看了他媳婦兒兩眼,用得着那麽盯着她嗎?
少頃,皇帝緩緩舉杯站起身,笑道:“在這兒眹代表左西國歡迎我們遠道而來的貴客們!來,朕敬衆位一杯!請……”
“請……”見狀,在場衆人紛紛舉杯起身,将自己杯中的酒也一口幹敬。
皇帝滿意的正欲坐下身時,卻吃驚的發現,席間有個外使國,連同使臣在内的幾人卻穩穩的坐在席間,沒有舉杯也沒有起身,隻是面無神色的望着他們。
見狀,皇帝眉頭不禁一蹙,有些不滿的望着對方。如此場合,他們這麽做,豈不是在打他左西國的臉面嗎?
随着皇帝的視線,衆人也注意到了那幕。有人動怒,有人感慨,更有人幸災樂禍。
就在這時,一名左西國大臣焦急的從席間跪了出來:“皇上恕罪,這幾位是來自寒孤國的使臣!他們并非有意冒犯我左西天威,隻是因爲寒孤國離我們左西相對較遠,所以在語言上,大有不同!”
一聽寒孤國,皇帝立刻明白了原因,不禁問道:“朕記得寒孤國中不是有一位使臣會講我國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