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重重的籲了口氣:“說起來,也是本宮這個做母親的欠了她,于情于理,本宮都該出手幫她!”
“這麽說母後是贊成兒臣與之合作了?”
眸中有異色閃過,片刻的猶豫後,皇後最終點點頭:“看在母女一場的份上,就幫她一次吧!”
“兒臣明白!”遲疑了下,夜宮延若有所思的向她問道:“隻是,隻是母後不去見見她嗎?”
皇後搖搖頭,拒絕道:“此事還是當作什麽都不知道的好!”
怔了怔,夜宮延遲疑的問道:“母後,母後是擔心她會借此獅子大開口?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
皇後不否認的點點頭:“畢竟已經過去十多年了,以當年水姚旭狡猾,陰險的性格,親自教導出來的女兒怎麽可能是個善良之輩!”
“母後将水姚旭說的如此厲害,那他怎麽還會被人奪國滅族?”夜宮延有些好奇的問道。
皇後冷冷一笑:“誰知道那!也許是中了什麽美人計吧!聽說現在上北國的太後可是名難得一見的絕世佳人!”
夜宮延有些無奈的抿了抿嘴角,是趕緊打住此話題!不過不難看出,雖然母後最後還是放棄了水姚旭,可不難看出她對那個男人還是有些情誼在的!
交待了一些事兒給傾決,水傾月就獨自回了八王府。
剛踏進王府大門,就見夜宮拓一臉笑意的從廳堂内迎了出來:“影兒!”
他的笑容明明燦爛的如天際的陽光,可那一刻,水傾月卻不由的感到一抹涼意!恍惚間,她似乎看到的是夜宮降對她的嘲諷和挑釁!
然而隻是瞬間,夜宮拓臉上的笑意就急速消失在了嘴角,理了理她額間的秀發,有些‘擔憂’的說:“幸府和國色天香樓的事兒我都知道了!你也别太難過了,一切都會好的!”
有些呆滞的盯着他看了片刻,水傾月這才回神,一抹異色在眼底閃過後,她嘴角突然一扯,輕然的笑了起來:“我有什麽好難過的,不過就是損失了十多萬兩銀子和一些奴才而已!等京兆尹府将案子查完後,我再出些銀子,将房子重建起來便是了!反正無論廚藝也好,釀酒技術也好,甚至于制冰技術也好,那樣不都是我教下去的,不過就是重新來過罷了!”
她在笑,笑的越燦爛,就說明她的心顫抖的越厲害,痛的越兇!
而她之所以不願意讓夜宮拓知道她自己的真正情緒,并非因爲她不信任他,是不想讓他知道她與夜宮降之間的恩怨,更不想要夜宮降通過他,知道她的慘狀,給他們看她好戲的機會。
夜宮拓有些詫異的看着她笑臉汝嫣的臉,似乎怎麽也不相信,他費神費力一個晚上,最後就隻得到她無所謂三個字!
“影兒,我是你夫君!在我面前你不用強忍痛苦的,想哭就哭出來吧!”凝視着眼前的女人,夜宮拓臉上的心痛之色頓時更濃了。
心微微一顫,水傾月咬了咬牙,吞下喉中的哽咽。随之強忍下心底的情緒呵呵笑了起來:“神經!爲十多萬兩銀子我就哭一場?我瘋了差不多!”其實她真正損失的何止是十多萬兩?而是幾百萬兩!隻不過比起這些身外之物,她更在乎的是水希和澤兒他們的性命!隻可惜……
一時間夜宮拓的目光變的深邃起來,這一刻,他真的看不懂她了!不知道她究竟是在演戲?還是說她原本就是個鐵石心腸的女人,而她真正在乎的也隻是她的銀子,而非那兩百來口人的性命!
深深的吸了口氣,水傾月有些無奈的揚揚眉:“忙了一個早上,我真的累壞了,要回房好好睡一覺,遲些還有些善後的事兒要做,若你沒事,我可就先走了!”
夜宮拓沉悶的點點頭:“恩!那你好生休息,若有什麽棘手的事兒,你就來書房找我!”
“知道了!”沖他燦爛一笑,水傾月轉身就走出了廳堂。
隻是在她轉身的瞬間,她臉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換上一臉的悲痛之色。
望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夜宮拓的眉頭一時間是緊緊的擰成了一團:“雷霆!”
“主子!”聞聲,靜候在内室的雷霆快速走了出來。
夜宮拓朝他掃了眼:“你說,這女人是真沒事兒還是說她隻是在演戲?”
面無表情的朝水傾月離去的放向望了眼,雷霆搖搖頭:“她太會演戲,所以,所以屬下猜不出!”
夜宮拓有些郁悶的輕歎一聲:“也罷!讓下面的人注意她的一舉一動,若有任何的可疑,立即禀報本王!”
張了張嘴,雷霆正想說什麽,可想了想,最終還是服從的應了聲。
回到傾影苑,水傾月直接就将自己關緊了房間。
斜躺在貴妃椅上,水傾月是一杯接着一杯猛往自己嘴裏灌酒。她絕美的臉上,漆黑的眸子在眼中不停的轉動着,似在盤算着什麽。
一個下午,她什麽都沒有做,就保持着那個動作直到夜幕。
帥氣的翻身,水傾月從貴妃椅上站了起來,對着門外就是一陣輕喊:“影綠回來了沒?”
下一刻便見卧室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随即便見影綠走了進來:“主子!”
“叫上影如,你倆随我去趟風府!”在藥櫃中翻了幾包毒藥往懷中一塞,水傾月邁腳就率先走出了房門。
“知道了!”緊跟着出門向影意交代了幾句,影綠喊上影如就朝水傾月追了上去。
馬車剛行駛離開王府,水傾月三人随即就察覺了有人跟蹤。
眸色一緊,水傾月直接從懷中掏出兩顆藥丸,往兩丫頭的嘴裏一塞,随即掏出一包毒藥,直接打開,手往窗外一扔,頓時一整包毒藥就随風散開,在空氣中彌漫出一股振奮人心的香味。
“主子,那是什麽毒?”影如好奇的問了句。
斂下眼眸,水傾月淡漠的回了句:“鎖功滅!”
影綠大驚:“那鎖功滅不就是當初傾沉他們所中的毒嗎?”
“恩!”水傾月應了聲,往車壁上一靠,神色冷清的解釋了句:“我不确定對方是夜宮拓派來保護我的?還是夜宮降派來監視我的!所以這是最好辦法!”
“哦!”
很快,水傾月主仆三人就到了風府。
一進正院廳堂,水傾月才發現夜宮延居然早到了,此時正一臉若有所思的在和風流雲以及風輕羅談着什麽。
見水傾月突然到來,廳堂内的幾人是立馬停止了交談,都有些防備的直盯着她。
水傾月也不惱,隻是冷笑了兩聲。
夜宮延的眉頭頓時一蹙,不悅的向風流雲責怪道:“你府中沒有守門的家奴是嗎?怎麽來人了也不知道通報一聲?”
“我……”風流雲正想解釋什麽,便聞水傾月冷哼一聲,直接邁腳踏進了廳堂:“隻要我不願意,你認爲風府的家奴有通報的機會嗎?”說着她就在夜宮延對面坐了下去。
夜宮延冷笑一聲,嘲諷道:“你倒是不知客氣!”
“在自己家裏,我客氣什麽?”說着,水傾月扭頭就向影綠吩咐了句:“去,找風管家要好茶,給我泡壺來!”
“是!”
望着影綠離去的背影,夜宮延有些好笑的看着水傾月:“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
水傾月挑眉笑道:“身份?什麽身份?哦!你是說我八王妃的身份是嗎?雖然我現在是出嫁了,可不管怎麽說,我依舊是風家的女兒不是?”
知道她是在裝糊塗,可既然她不想再談此事,夜宮延也聰明的轉移的話題:“今兒在馬車裏你講的合作一事,本王想過了,本王可以答應你,不過本王有個條件……”
水傾月挑眉望着他。
頓了頓,夜宮延這才又将剩下的話說了下去:“那就是,從今以後,你凡事都得聽本王的命令行事!如本王的下屬!”
眉頭一緊,眸光流閃間,水傾月的臉色明顯沉了幾分:“我隻想與你合作,而非做你夜宮延的下屬!”
夜宮延冷冷笑道:“有差嗎?你應該清楚,放眼整個西都,現在能助你複仇的就隻有本王!”
隻是頃刻間,水傾月的臉色就徹底的沉了下去,眼底有失望閃過:“既然如此,那合作一事就當我從未提過!”
因爲急迫給水希他們報仇,她可以将自己的驕傲和尊嚴放在地上,可她卻不能容忍他們上前來踐踏!
合作者和聽命行事的下屬這可是兩個不同等級的身份!
隻要他知道她與皇後的之間的關系,又怎麽會猜不到,若非她真的是被逼急了,她又怎麽會找他合作,甚至還将自己最大的秘密揭露出來?可他卻……
無論是誰做的這個決定,水傾月都很清楚,對于他們,她是真的失望了!
這是她第一次找他們合作幫忙,也将是最後一次!
斂眉,夜宮延有些詫異的看着她:“怎麽?你這是不想爲你的幸府報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