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水傾月的視線突然落在了王府正門口的小火盆上。
跨火盆?記得她成親的時候可沒這一項啊!可他們的儀式怎麽?不過正好,她可以借機給她李紫衣送上她最‘衷心’的‘賀禮’了。
思及此,待她的手再從衣兜裏伸出來的時候,手中明顯的多了一樣東西。
這時夜宮延已牽着李紫衣的手來到了正門門檻處。
“請新娘子邁火盆,從此驅災辟邪,日子紅紅火火!”喜婆高喊一聲。
李紫衣擡起腳,作勢就要跨過火盆。
水傾月雙眼灼灼的緊盯着李紫衣腳下的動作,隻見她眸色突然一緊,作勢就要将手中的東西彈入火盆之中。
可還不等水傾月出手,便見一個極小的東西從對面極快的飛入了火盆之中。
隻是眨眼間,火盆内原本燃燒平和的小火苗,‘轟’的一聲燒起足足有半米來高。
李紫衣這才剛邁過一隻腳,突然燒起的火勢頓時就将她團團圍了起來。她妖豔的紅色嫁衣,在火勢的吞噬下,随之也燃燒了起來。
原本就一直低頭注意着腳下的李紫衣見狀,頓時吓的是花容失色,尖叫着跳了起來:“啊!啊!救命啊!”
而她這一跳更是直接踩翻了腳下的火盆。
“該死的,來人,還不提水來!”夜宮延臉色一沉,一把甩開李紫衣的手,扭頭就朝一旁的家丁命令道。
顧不上其他,李紫衣一把扯下自己頭上的喜帕,就不停的朝自己身上撲打,想要将身上的火撲滅。
“噗!”看着李紫衣驚慌中手舞足蹈的模樣,水傾月頓時忍不住的就笑了起來。随之目光卻不動聲色的朝對面的風輕羅掃了眼!
風輕羅這女人,這又何必那?當初費盡心思将李紫衣送上夜宮延的床,而現在人家真要成親了吧!心裏又不痛快了吧!又來搞破壞了。
不過也好,畢竟她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一直緊握雙拳,擔憂的緊盯着李紫衣的夜宮拓聞聲,不由的扭頭朝身旁的水傾月看了眼,随之臉色又暗了幾分。難道這火,又是這女人玩的手段?
這時,衆賓客是紛紛回神,不再看戲,該幫忙的都上前幫忙撲火。不光風輕羅姐妹,就連水傾月見狀也急忙跑了上去。
男女有别,此刻無論夜宮拓心裏有多急,卻也隻能緊蹙着眉頭看着幹着急。
與風輕羅交換了一個眼神,水傾月一把扯下門外的紅綢,兩邊一疊,抓起就不停的朝李紫衣身上揮去。
見狀,風輕羅和風輕夢等人也學着她的動作朝李紫衣身上揮去。
她們看似在幫李紫衣撲火,可她們自己心裏卻清楚,她們這哪是在幫她滅火啊!是趁機洩私憤那!
盡管如此,水傾月似乎都還嫌不夠,不動聲色的将一塊極小的特制火硝石塞進了李紫衣的身上,随之借用内力,是不停的朝李紫衣火勢最旺的地方一陣猛扇。
當火勢蔓延過藏有特制火硝石的地方,隻聞極小的‘嗖’的一聲,火勢頓時更加旺盛。
将水傾月的小動作盡數收在眼底,夜宮拓臉色在那刻是難看到了極點,額頭上的青筋是一陣跳動。視線恍若染毒的長劍是直逼水傾月命脈!若可以,他真的好想,好想,現在就直接活撕了那女人!
雖然不少人在幫忙滅火,可有水傾月幾人的惡意破壞,别說滅火了,還有不少人也跟着遭了殃。
其中最甚的就是李紫衣的兩個心腹丫鬟。
“啊!”随着李紫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忍了又忍的夜宮拓最終還是忍不下去了,不顧身份的作勢就要上前。
見狀,‘夜宮降’眸色一緊,伸手就拉住了他。态度堅決的向他搖搖頭!原本就有人懷疑夜宮降和李紫衣的關系了,他要是現在上去,難免别人不會對他夜宮拓的身份産生懷疑了!而且水傾月還在這兒,那女人敏感的很,要是看出了他對李紫衣的情意,那還得了?
“水來了,水來了!”這時王府的家仆們提着一桶桶水趕了上前。
“咳!”水傾月一聲輕咳,給了風輕羅一個眼色。兩人麻利的分别接過兩家仆手中的水桶。一起對準李紫衣就劈頭蓋臉的潑了過去。
“啊!”李紫衣失聲尖叫,頓時就被這突如其來的冷水激的滾到在地。
随着水傾月又一個眼色,風輕羅回頭就對王府的家丁吩咐道:“再拿水來!”
因爲風輕羅時常到三王府,所以王府的家丁幾乎都認識她,而且對于她與自家王爺的關系也都心中有數。所以一聽她下令,家丁們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是急忙提上裝得滿滿的水桶。
兩人接過水桶,沒有一刻的遲疑,直接就将整桶水,盡數劈頭潑向了李紫衣。那感覺,真是倍爽!
“嘩啦啦……”又是一桶桶水劈頭澆下。
李紫衣身上的火苗早已熄滅,可此時水傾月和風輕羅卻是上了瘾似的,又命人提來了水。
“夠了!火已經熄滅了!”就在兩人還欲向李紫衣潑水的時候,耳邊卻突然轉來一句冰冷至極的男聲。
聞聲,水傾月和風輕羅不由的扭頭朝對方看去。
在确認聲音出于夜宮拓的時候,水傾月兩眼頓時一眯,随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人家夜宮降在一旁都沒開腔,他在那兒多什麽事兒那?
沒有多言,兩人對視一眼,放下手中的木桶就分别站到了一旁,事不關己的看起了好戲。
李紫衣因爲身上被火燒的太過嚴重,加上這數桶水潑下,嫁衣,肚兜,亵褲早已面目全非,慘不忍睹,暴露在外,原本白嫩的玉腿更是因火燒傷,是一片血肉模糊。
一臉陰沉的夜宮延上下将李紫衣打量一番,眼底盡是厭惡與嫌棄:“都還愣着做什麽?還不趕緊送王妃回府換衣?”
因爲夜宮延對李紫衣的态度,夜宮拓此時看似平靜的黑眸下,卻早已是波濤洶湧,毀天滅地般的怒火!那是他心愛的女人,他寵到心尖上的女人,可他夜宮延不但從他身邊搶走了她,居然還這麽惡劣的對待她!這怒,這恨,讓他怎麽能平息?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上北皇,妖娆公主到!”丫鬟還來不及将李紫衣扶走,耳邊就傳來了晉忠高亢的聲音。
見狀,衆人一驚,是紛紛彎腰行禮:“兒臣(臣)見過父皇(皇上)……”
“這是怎麽回事兒?好好的一門喜事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的?”看着一片狼藉的婚禮現場,和極其狼狽的李紫衣,皇帝眉頭一緊,面色難看的問道。
努力壓制着心中的怒火,夜宮延雙手抱拳,冷聲解釋道:“回父皇,在跨火盆的時候,紫衣因爲緊張,不小心踩翻了火盆,燒起了嫁衣這才引起這場風波!”
皇帝眉頭頓時又緊了幾分,有些難以置信的朝李紫衣看去:“踩翻火盆?”
“沒用的東西,丢人顯眼,還不趕緊回房換衣,還愣在這兒做什麽?”朝夜宮延看了眼,見他神色難看,皇後眉頭一擰,對着李紫衣沒好氣的甩了一句。
原本隻想急着回房換衣的李紫衣聞言,不但返了回來,還直接跪倒在皇帝面前:“皇上,紫衣并沒有踩翻火盆,而是火盆被人動了手腳,這才燒起來的!”
“什麽?被人動了手腳?”反問了句,皇帝随即給了晉忠一個眼神。
晉忠立刻親自上前,将那盆早已被水灌滿的火盆撥弄了一陣:“啓禀皇上,盆裏全是水,所以很難查出問題!”
淡漠的看着一切,水傾月在心中卻是一陣冷笑。又是火,又是水的那麽鬧了一場,真想查出什麽問題,除非是在現代,否則根本不可能。
“皇上,火盆真的被人動了手腳的!”說着李紫衣目光怨恨的朝水傾月看了過去。
注意到她的視線,皇後是比誰都還要激動:“你是懷疑?風輕影是嗎?”
李紫衣委屈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紫衣也隻是懷疑,并沒有實質的證據!”她很清楚皇後對水傾月的厭惡,所以知道,這話她說到這兒就夠了,一切自有皇後爲她做主的。
果然,皇後回頭,對着水傾月就厲聲問道:“風輕影,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眉峰高挑,水傾月一臉淡漠的開口道:“之前我就說過,我不會再解釋什麽,也不會再證明什麽,所以皇後娘娘若你一定要往我身上安罪名的話,請先拿出證據來好嗎?”
“你……”
朝皇後掃了眼,皇帝厲聲開口:“行了,好好的婚事鬧成這副樣子像什麽?老三,還不趕緊送你王妃回房換衣!”
“是!”沉着臉應了聲,夜宮延也不再浪費時間,上前一把橫抱起李紫衣就直接進了王府。
原本一場華麗的婚禮,被這麽一鬧,最後直接從簡。
拜堂成親,敬茶後,李紫衣就直接被送回了新房。
奢華的新房之内,屏退丫鬟後,李紫衣是一把扯下頭上的喜帕,她美妙的臉上是一片蒼白,眼中更是布滿了恨意!水傾月,風輕羅,你們給我等着!我一定要讓你們知道得罪我李紫衣将會付出何等慘重的代價!
她心裏很清楚,今日的事兒不但和水傾月脫不了關系,更和她風輕羅脫不了關系!
雖然當時場面很是混亂,可她還是沒有錯過水傾月和風輕羅姐妹眼神的交際。那有她們借着撲火的名義戲弄她這事兒。隻是她不明白,這原本仇深似海的幾人怎麽突然就站到同一條戰線上去了?是什麽時候的事兒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