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水傾月就欲起身下床,然而此時的身體卻如同被掏空了一般,毫無一絲力氣。也在這時,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被眼前的男人緊緊的握在手中。
頓時一抹異樣的感覺從心房劃過。夜宮拓!
這時,影綠端着一盆熱水走了進來。見水傾月醒來,她臉上明顯的閃過一抹驚喜。“主子,你……”
話還未說完,便見水傾月突然沖她微微搖了搖頭,意識她别說話。因爲她不想要吵醒他,看他的樣子似乎是真的累了。
“給我銀針!”水傾月突然微聲開口道。
聞言,影綠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是急忙放下手中的盆,給水傾月拿來了銀針。
接過銀針,水傾月沒有一刻的猶豫,直接就朝夜宮拓的睡穴刺了進去。
片刻後,水傾月這才虛弱的開口問道:“水希怎麽樣了?”
上前将水傾月攙扶坐了起來,影綠又給她倒了杯溫水:“主子放心,希小姐都隻是些皮外傷,并無什麽大礙!”
水傾月放心的點點頭,随後一臉若有所思的向影綠問道:“我的傷可是醫仙醫治的?”
“主子你怎麽知道?”影綠吃驚的問道。
水傾月有些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我自己的傷勢我自己清楚!若非他出手,我現在興許已到了閻羅殿了!隻是他可說了什麽?”
影綠搖搖頭:“也沒說什麽,隻是在爲你療傷後,他讓王爺記住,王爺欠他一條命!”
水傾月聞言頓時大驚:“你是說,夜宮拓他???”
“恩!”影綠點點頭:“王爺他以自己的性命爲代價,求得的醫仙出手救你一命的!而且,從那日起到現在王爺都寸步不離的守着主子你!”
一瞬不瞬的睨視着他那憔悴而又依舊俊美絕倫的臉,水傾月搖搖頭,不,不該是這樣的。他娶她,寵她,應該都隻是爲了她背後的風家!可爲什麽還會爲了她???若連性命都沒了,那些權力與富貴又有何用?可若是愛,她卻怎麽也都不敢相信!
“我要見你家主子!”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冷漠的聲音。
“可是醫仙,我家主子還在昏睡,沒有醒來!”這時影意的聲音傳了進來。
“算算時辰,她已經醒了!趕緊讓開!”
聽到這兒,有片刻的遲疑後,水傾月終是向影綠吩咐了句:“去請醫仙進來!”要面對的始終是要面對的!
“是!”
下一刻便見影綠帶着一襲黑衣錦袍的白聖緩緩走了進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水傾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幾分。對他,她還是有幾分畏懼!
倒是白聖,隻是一眼便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他冷漠而俊朗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似乎對他來說,她隻是一個被他救治過的陌生人僅此而已。
有些詫異的看了眼趴在她床邊的夜宮拓,白聖卻并沒多言,隻是上前探了探她的脈搏,随之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錦盒。
看着他手中的錦盒,水傾月眼中不由的閃過一抹驚愕。那,那不是他的寶貝凝香雪寇嗎?他不會是打算???
打開錦盒,沒有一刻的遲疑,白聖直接取出錦盒中唯一的一顆雪色藥丸就直接塞進水傾月的嘴裏:“多加休息,飲食清淡,不出數日你便能下地随意走動了!”說完,白聖轉身就朝外走去。
嘴裏是一股甘甜的清新,看着白聖漸行漸遠的身影,水傾月頓時不由的紅了眼眶:“師傅!”她虛弱的聲音有些哽咽。以師傅的能力,定能查探到自己體内碧靈寒珠的寒毒,所以,所以是猜出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吧?也正是因此才會給她服用凝香雪寇的嗎?這是不是說明師傅相信她的清白了?
身子猛然一震,白聖随之停下了腳步,可卻不曾回頭,隻是冷漠道:“我此生隻有一徒,不過她已經死了!八王妃想必是認錯人了吧!”
聞言,水傾月不由的蹙起了眉頭,強忍下眼中的淚水:“師傅難道至今都還不能原諒徒兒嗎?”
依舊沒有回頭,可此時白聖冷漠的臉上卻終于有了一絲變化。有不忍,卻也有無奈!
“徒兒之前真的不知道師傅與,與師傅墨熾之間的恩怨!隻是因爲從小見慣了皇室的黑暗,自從,自從娘親慘死在宮廷鬥争之後,我就告訴自己,我絕不步娘親的後塵,所以我要變強!爲了變強,我拜入了師傅墨熾門下,然後是師傅你的門下。”頓了頓,水傾月有道:“興許是我太貪心了吧!但凡我不會的,我都想學,想學會這世間的一切。隻是我沒想到最後上天卻收走了一切!渾渾噩噩癡傻三年,再次醒來卻是國破家亡之時!我……”
話還未說完,水傾月就被白聖給冷聲打斷了:“好了,你不用再多說了,你在說什麽,我也根本就聽不懂!”
“可是師傅,我真的不是師傅墨熾安排在你身邊的内奸啊!”這也是當初她被師傅白聖逐出師門的原因。
師傅白聖與師傅墨熾原是同門師兄弟,一個學醫,一個學毒。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一直很好。隻可惜最後卻爲了一個女人反目成仇,甚至于不死不休的地步。而她,卻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偷偷分别拜得兩人爲師!卻又在數年後,被師傅白聖發現,更懷疑她乃師傅墨熾安排的内奸,甚至一度想要親手殺了她。最後卻因爲不忍,隻是将她逐出了師門,從此恩斷義絕!
一時間白聖的眉頭是緊緊的擰成了一團,可眼底卻有幾許動容。他當然知道她并非墨熾安排在他身邊的内奸,若她真是内奸,他都不知道在她手上死過多少次了!隻是這已不是重點了!
有些遲疑後,白聖突然冷聲啓唇道:“對了!你體内因爲碧靈寒珠而産生的寒毒,已減不少,隻要以後多加注意身體,和你夫君好生過日子,以你身體的條件,随意再活六七十年都不成問題。”
“你說什麽?”水傾月頓時大驚。六七十年?師傅說的是真的嗎?她真的還有很多的時間嗎?
“恩!”斂眸,片刻的猶豫後,白聖再次開口道:“看在曾經師徒一場的份上,最後勸你一句。放下仇恨,好生做你的八王妃吧!”說罷!白聖頭也不回的直接就走了出去。
一瞬不瞬的望着白聖離開的方向,水傾月眉頭不由的一緊。放棄仇恨?好生做八王妃?
“師傅,你可知道,徒兒也真的好想放棄仇恨的擔子,和心愛的人一生一世一雙人,過幸福快樂的日子!隻可惜,從徒兒再次清醒過來,親手滅族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徒兒就算是死,也定要拿他花遷盛的鮮血來祭奠我水氏一族衆多的亡靈!所以,徒兒真的已經回不去了!”
無奈的話盡後,房裏頓時出奇的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水傾月卻突然笑了起來。原來她還有最少六七十年的時間!呵呵,原來自己之所以恢複容顔,是因爲自己寒毒減退的原因!隻是,自己的寒毒爲何會突然減退那?難道是因爲影綠口中的那個鷹面公子?隻是那人究竟又是誰那?
用過靳嬷嬷送來的瘦弱小米粥,水傾月在床上坐了一會兒,便又躺了回去。
看着趴在床邊的夜宮拓,她最終還是不忍,于是傳來侍衛将夜宮拓扶上了床。
遣退衆人,看着躺在身邊的男人,那一刻水傾月的目光是出奇的溫柔。也許當她大仇得報後,她真的能好生的做他的王妃,他的妻子吧!
次日
緩緩睜開眼,片刻的茫然後,夜宮拓猛然清醒過來,有些詫異的看着躺在自己身邊的女人。他怎麽躺床上來了?他明明記得昨兒他是……難道說她醒過了嗎?因爲心疼他,所以命人将他扶上了床是嗎?
想到這兒,夜宮拓俊美絕倫的臉上不由的勾勒出一抹絢爛的笑容。
側身躺在床上,看着她那張絕世傾城的臉,他熾熱的指尖沿着她的眉心,如風般慢慢滑過她高挺的鼻梁,最後停落在了粉嫩誘人的紅唇之上。
看盡世間美人的他,這一刻也不得不承認,身邊的這女人真的好美,好美。也難怪雲樓絕那家夥會說出那番話。不過很遺憾,如此絕世傾城的女人,卻是屬于他夜宮降的!無論是她的身子,還是她的心。
指尖沿着粉嫩的紅唇畫圖。
就在這時原本沉睡中的女人忽然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的瞬間,夜宮拓仿佛在她迷離的眼中看到了一朵朵妖豔的傾世紅蓮。頓時整個人不由自主的爲之猛然一震,一顆心瞬間如小鹿亂跳起來。
好一會兒水傾月迷離的雙眼,才恢複焦距,詫異的看了看依舊還放在自己唇上的手,一臉狐疑的啓唇:“你,你這是在做什麽?”
猛然收手,夜宮拓一臉做賊心虛的搖搖頭:“沒,沒做什麽,隻是看你唇上,看你唇上有根頭發,所以替你拿掉!”話一說完,夜宮拓都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怎麽回事兒?自己怎麽會突然這麽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