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爲她動怒!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們大家怎會不知?又怎會因她一介外人的胡言而誤解你哪?”陰冷的看了眼水傾月,夜宮降的視線緩緩落在李紫衣臉上,語氣淡漠的對其勸道。
“是啊!她一介山野村姑的話我們豈會當真!再說了,她認識你才幾天啊!”輕蔑的看了眼水傾月,夜宮烈也開口附和道。
與夜宮降對視了眼,李紫衣這才緩緩的坐了回去。
水傾月不語,隻是目光極度陰冷的看着夜宮降。很好!這次和他的恩怨又加深了一層。
四目相對的瞬間,夜宮降的心卻不由的一緊。他不過是幫紫衣說了句話,不至于讓她如此怨恨!而且就連昨兒在王府瑤池,也是她調戲他,該生氣的也是他,可現在……難不成她認出他就是那日奪他清白之人?
“這是我九弟,夜宮降。”注意到水傾月的目光,夜宮延難得‘好心’的爲其一一介紹道。“那位是我二哥,夜宮淩。還有她,她是我母後的義女,韓若文。剩下的你也都認識,我就不另作介紹了。”
微微眯了眯眼,水傾月還未來得及開口,耳邊就突然傳來夜宮烈淩厲的聲音。“我們的身份你都已清楚,身爲庶民的你,怎麽見到我們連行禮都忘了?”很明顯,夜宮烈在爲昨兒的事找她的茬。隻因昨兒他回府沒多久,就被其母蘭妃傳入宮,爲他在******的事兒将他狠狠的訓斥了一番。
嘴角一扯,水傾月卻并沒有急着回複夜宮烈,反而悠哉的又爲自己滿上杯香茶。
“你……”
夜宮烈剛開口,便見水傾月眉頭輕挑,似是而非的笑道。“你不都說我隻是一介山野村姑嗎?山野村姑嘛!又怎會懂你們貴族子弟的禮儀?”
“你……怎麽?才一天的時間你就忘了你昨兒是什麽德行了嗎?還是說,你以爲你進了風家的大門,有了風家做靠山,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揚揚眉,水傾月很是邪魅的笑了起來。“恭喜你答對了!”
夜宮烈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風輕影,你好大的膽子,當着幾位王爺的面,居然還敢如此狂妄!”
難得水傾月很是附和的點點頭。“是挺狂妄的!因爲啊!昨兒我之所以不願回風家,就是擔心以我的性子會給風家惹下什麽禍事,可偏偏我家老太太說了,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風家,更有她替我頂着。對她這話啊!我還真有些懷疑!這不,正巧拿你來試試,試試我家老太太是不是騙我的。”
聞言,衆人不禁一愣,随之都一臉複雜的看着她。
在場之人沒一個是傻的,誰都聽的出她‘風輕影’的言下之意。
雖說夜宮烈是王爺,可她風家卻也并非等閑。先不說當朝皇後乃風家之女,就光憑那身爲百官之首的太師風流雲,他夜宮烈就輕易動她不得,更何況風家老夫人娘家胞弟更是手握重兵的鎮南侯,而且就連風家老夫人都是先帝親封的左西國第一女将軍,巾帼将軍。所以有了風家老夫人恩寵許諾的她,根本就不怕他夜宮烈。
眼下爲了太子之位,三王鬥得正是如火如荼的時候,傻子才會爲了這點小事真正的得罪風府,得罪那脾氣火爆的風老夫人!
眸光一閃,水傾月又繼續道。“對了,好心提醒一句,要不将此事啓禀皇上吧!然後再虛構些東西,就報我風輕影不光狂妄藐視你們皇室,更圖謀不軌,或者直接報我意圖謀反,讓皇上将我淩遲處死!讓我看看我家老太太會不會真替我将這事給頂住了!也順便讓我看看我風家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說着水傾月突然扭過頭看着身旁的夜宮延。“你不是我表哥嗎?若我真出了事,你應該也無法置身事外吧?”除非你沒有奪嫡之念。隻是後面的話水傾月卻并沒有說出口。
神色複雜的看了眼水傾月,夜宮延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聞席間一直沉默不語的夜宮淩突然沖夜宮烈厲聲道。“玩笑開夠了嗎?開夠了就坐下!”
雖然不甘,可在夜宮淩的厲視下,夜宮烈還是坐了下去。
一時間房内的氣氛有些凝固。
爲了緩和氣氛,夜宮延這時也開口笑道。“好了!好了!今兒說好是爲九弟踐行的,可别再聊些傷和氣的事兒!”
“這麽說九王爺要遠行?”兩眼一眯,水傾月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
夜宮延點點頭。“嗯!南方旱災嚴重,九弟奉命前往赈災。這說起赈災就不得不提李小姐了!你知道嗎?這次赈災的糧食大部分可都是李小姐捐助的,巧合的是李小姐南方米店庫房在旱災前才剛收入一大批糧食。”
朝李紫衣看了眼。“這不更好,爲朝廷省了不少的麻煩!”雖然和李紫衣才有過短短的兩次接觸,可水傾月向來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更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她相信李紫衣絕對不會如表面看起來這般簡單,也包括這捐糧一事。
明明隻是她随意的一句話,可卻讓李紫衣眉頭頓時就緊緊的蹙了起來,一種很是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
“是啊!表妹你是不知道,再加上這次赈災一事,我都不禁有些懷疑李小姐是不是有預知的神力,她……”
“三哥不是說請本王吃飯的嗎?怎麽酒菜這麽久都還未上桌?”夜宮延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突然開口的夜宮降給打斷了。
見狀水傾月的眉頭不由的一蹙,他是故意打斷夜宮延的。可究竟是何事?他爲何不願讓夜宮延繼續說下去?
就在這時,雅間的門就被推開了,在林松的親自安排下,一道道精美的菜肴終于上了桌。
“這不來了?”目光深邃的看了眼夜宮降,夜宮延淡然的開口道。
夜宮降也不語,獨自斟上杯酒,便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見狀,衆人也紛紛動筷。
興許是故意給水傾月難堪,這頓飯吃的是格外的安靜,就連誰倒酒、喝湯、嚼咬的聲音都聽的是一清二楚。
這事兒要是落在一般人身上,也許早已羞愧的逃走了。可偏偏她水傾月不是一般人,而且還是個臉皮很厚的人。
絲毫不理會他人嫌棄不滿的目光,水傾月一手抓着雞腿,一手提着酒壺,吊兒郎當的享用着她的午餐。她此時的姿态别說沒有半點公主的高貴莊嚴,就連一般官家小姐的優雅也不占絲毫。
看了眼他人,又看了看水傾月,原本一臉羞澀的水希也在她的影響下,開始放開了的吃。
見沒得到預期的效果,幾人對視了眼,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緊蹙眉頭一臉嫌棄的直盯着兩人。
“你們不吃飯,盯着我們看做什麽?”沖他們看了眼,水傾月便不停的往自己嘴裏猛塞東西。
“果真是山野村姑,跟幾輩子沒吃過肉似得。”終于,一臉嫌惡的韓若文是忍不住的開口道。
“謝、謝、誇、獎!”一句話,嘴裏的飛濺物頓時污染了整桌菜肴。
頃刻間席間衆人的臉色是猛的一沉,就連夜宮延的嘴角也在那一刻止不住的一陣抽搐,唯有夜宮降是面不改色的直盯着她。他知道她的底細,知道她曾是上北國高貴無比的公主,而非真正的什麽山野村姑。而她之所以這麽做的目的就爲了故意惡心他們。
一抹竊笑從水傾月嘴角一閃而過。“抱、抱歉、我不是有意的。”隻是故意的而已!誰叫你們一頓飯居然還要合夥給她難堪!不是都不想吃嗎?那你們就都别吃好了!
“你……”
歎了口氣,夜宮延很是無奈的看了眼水傾月後,扭頭又沖門外吩咐道。“林松,讓掌櫃的重新上桌酒菜。”
“是!”
水傾月很是無辜的眨了眨眼。“這麽說這桌菜肴不要了是吧?”
聞言風輕羅不假思索的就問出了句。“怎麽?難不成你還想要打包回去?”
白了眼風輕羅。“是要打包,卻不是帶回去,而是想要送給店門外那人!”
“店門外?”不解的看了眼水傾月,夜宮延起身就朝窗戶走去。
當看到滿頭汗水,一身乞丐打扮蹲在店門外的雷霆時,夜宮延臉色是明顯一沉。雖然夜宮降從未公開過他,可經過暗中的幾次交手,他清楚,這叫雷霆的人是夜宮降的心腹之一。隻是這麽說來,夜宮降是盯上風輕影了!
水傾月拿着一隻烤鴨腿走到窗前,伸出頭,對着樓下的雷霆就喊道。“嘿!美人兒!這麽大熱天給姐當了一上午的免費護衛餓了吧?給,這是姐賞你的!”說罷就将手中的鴨腿扔到了雷霆的面前。
此時水傾月沒有注意到,身後夜宮降的臉色是明顯的暗了許多,而看她背影的神色更是一片冰寒。
看了眼面前地上的鴨腿,再擡頭看向樓上一臉邪魅笑容的女人,雷霆的手頓時是緊緊的握成了拳頭。該死的,沒想到早被她給發現了!居然還被她當猴耍了半天!
面對雷霆的怒容,水傾月一時間笑的更加燦爛。“嘿!美人兒,你……”
“他是男人,不是女人!”聞言,夜宮延難得‘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很是單純的眨了眨眼。“他是男人?”
夜宮延點點頭。
水傾月癟了癟嘴。“抱歉,在我看來比我弱的都不能稱之爲男人!所以他就是女人。”頓了頓,她突然狡黠的揚揚眉,壞笑道。“而且還是個漂亮的美人!”
“噗!”一杯酒剛入口的夜宮降聞言,頓時噴了出來。
一時間惹的衆人是目瞪口呆!左西國高貴冷豔的宛如天神一般的夜宮降,居然,居然……
回過頭看着夜宮降,水傾月諷刺道。“九王爺,用不着給予如此大的反應吧?還是說樓下那美人是你的人?”
“本王至今未婚,府中更沒有妾室。”很明顯,夜宮降故意曲解了水傾月的意思。
沒人注意到,李紫衣此時明亮的眼中寫滿了笑意。很明顯,對于夜宮降的回答,她不光滿意,更是開心。
随着夜宮延回到席間,水傾月若有所思的點頭笑道。“哦!原來如此啊!看樣子是我……”
咚,咚,咚……就在這時,街上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鑼鼓聲。
夜宮延聞聲立馬命林松下去探查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