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江,來自北極的寒氣,時刻洗禮着這附近的山川河流,一顆碩大的熊頭探出水面,它将脖頸也給藏在水裏,此刻,水面還沒結冰,但是,方圓數百裏,也沒有生靈膽敢接近,龍,是百靈之長。
它此刻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在這等人迹罕至的河流段,拍打着江水,附近的魚類都被吓得退避三舍。
“怎麽,還在生悶氣?”
“敖叔,那小子,可是險些宰了我。”
“你小子,生來就是一個桀骜不馴的料,但是,驅使妖族,靠着人族男子修行,還是有些太過了,你身體裏,可是有着一半的人族血脈。”
“可是,我也沒做什麽惡事,大丈夫玩兒幾個妞兒咋了,我不就是建了一個娛樂皇宮嗎?皇宮裏的妞兒不叫佳麗,那還……”
“那小子,應該不會動你了,不過,你卻得待在我這江水之中,靠着極寒的冰魄,淬煉肉身,當哪一日,你的肉身和修爲都穩定在妖皇之境後,方可離去。”
“敖叔,那可不得十年八年。”熊皇有些不悅,他出生到現在,雖然也有好幾百年了,但是,他真正在東北成爲地下霸主,享樂的時日,卻是不長。
不過,他可不敢忤逆這一位的話,他老爹還在昆侖廢墟,來到這裏之後,便是得了這一位的幫助,否則,之前那天地裂縫出現,奪舍他的妖皇,就足以要了他的小命,又豈能便宜了他,讓他直接晉升到這等修爲。
“那小子到底是什麽來路,敖叔,他總不會從昆侖廢墟去了一趟那什麽昆侖聖境,就成了神仙吧。”
“神仙?這世上究竟有沒有神仙都不一定呢,隻是,他想回來,卻不容易,除非,有道墟境的強者出手相助。”
“道墟境?那是什麽境界,妖神嗎?”
“妖神?百十個妖神,也扛不住道墟境的一巴掌,就連你敖叔我,也是熬了無數歲月,才觸摸到這個門檻。”
“嘶……”熊皇倒吸一口冷氣,心裏一陣後怕,他惹上陳宇的時候,還想着報自己老爹的名頭震懾一下陳宇,但沒想到,對方的來頭,竟然是比他還要大上幾分。
“而且,他身上來自道墟境強者的氣息,還不少呢。”
“噗通”站在江水中的熊皇突然腳下一顫,竟是直接跌倒。
“你莫非是怕了?”
“咳咳,江水寒冷刺骨,小侄……小侄隻是給突然沖到腳下的石子給絆倒了。”熊皇尴尬一笑。
黑龍沒有現身,但它趴在遠處江底的身體卻是微微顫動,顯然,是在憋笑,雖然這熊孩子的肉身差了一些,但境界還是在的,普通山石,别說磕着他了,便是被他輕輕一碰,這麽龐大的體型,也足以将其碾壓成渣了。
卻說陳宇離開了東北,徑直南下,便是來到了京城。
白晨曦徑直就去了京城白家的産業,陳宇留了一塊傳音石給她,便來到了國安大院。
隔着很遠的距離,火犁便是感受到了他的到來。
他腳下一點,出現在萬丈高空,朝着陳宇微微躬身一拜,“主人。”
“如何?”
“京城世家之中,除卻和主人有着血脈相連的王家,和有姻緣的錢家外,都投靠了那六合宗。”
“掌管華夏大半航空公司的言家呢?”
“主事的人貌似被宰了不少,後來,權力都被言家的二爺給一把抓了,那原本主事的言董事長,貌似帶着家眷,已經是失蹤了。”
陳宇微微點頭,損失一些産業和錢财倒是沒有什麽,隻要性命無憂便好。
“還有一件事情,我審問這些六合宗的修士得到消息,昆侖廢墟内數十個修仙宗派,如今,都派出門人下山,而在這京城之内,除卻這六合宗,還有在後海的一大世家,家中老祖,也是那和六合真君齊名的天海真君。”
“天海家族?”
“不,這家族姓武,如今在這後海軍區大院的家夥,号稱武易軒,不過三十出頭,已經踏入化神境了。”
“三十來歲的化神境,的确是厲害。”
“而且……而且……”
陳宇微微皺眉,“怎麽,他做了什麽了不得事情嗎?”
“他之前大發請帖,逼迫京城錢家、李家,還有軍區大院的秦家,将京城四美之三交出來,明日,便是他大婚之日,說是,要将這三女,都給納入房中,收做小妾。”
“小妾?”陳宇眉頭一挑,京城四美,不外乎如今一線影後歌後的李夢穎,京城軍區上校秦欣,錢家那位藝絕人美的錢舒小姐,還有,也就是和他在飛機上,有着廁所姻緣的言妍了。
“倒是挺大膽的,莫非,他不知道,李夢穎,是我的女人嗎?”
“之前混元宗出手援救的修士,被擒拿了。”
“你身爲堂堂妖王,莫非是忘了我派遣你到此地的任務?”
“不敢,隻是,那家夥倒也小心謹慎,竟是在抵達後海之後,便是選取了一座天地自然形成的大陣雛形,并且,将宗派的陣法也給帶進去了,便是妖王……一時半會兒,也難以破開陣法,倘若他還有後手的話,隻怕……”
“你是怕打草驚蛇吧。”
“是。”
“明日,随我登門,去見識見識,昆侖廢墟的陣法。”
“是。”
“此外,主人,有一批來自京城那一座大宅院的不少國術強者求見。”
“國術?”陳宇眯着眼,“說說,都是哪些門派。”華夏大陸上,從古自今,無論是江湖宗派也好,亦或是在近代崛起的那些開設武館的民間高人,派系多,功夫更是五花八門,但是,真正拿得出手的,卻是不多。
這也不是說哪門哪派的功夫落了下乘,反而是因爲經曆了戰争的紛亂,經曆了時代變遷,他們的傳承,多多少少,都遺漏了。
“形意、太極、八卦、通背、螳螂、八極、洪拳、鐵線、譚腿、摔跤、戳腳,還有詠春。”
“都是明間的國術武館宗派。”陳宇帶着火犁落到國安大院的一角,“讓他們過來吧。”
這是一座小院,以前待在這裏的,都是國安的供奉,華夏各地,一旦出現有化勁武者難以制衡的不穩定因素,調令就會送到這一座小院的門前,守候在這裏的常駐供奉就會出動。
但是,因爲國安的強者輩出,在陳宇離開的這一年之後,宗師境界的武者和S級異能者的數量,已經突破了五十人,而化勁巅峰的武者,更是數百,這便是國安多年以來的積累,而能夠入駐供奉院的,都是宗師境界三重天以上的修士。
因爲一紙調令,國安的那一位老頭子離開了,這裏原本彙聚的那些個來自五湖四海的供奉們,也四分五裂,有人跟着去了後海的大院,也有人回到了自家的宗派,還有的,因爲得罪了六合宗的修士,前往渝城避難。
但是,那一群來自國術武館的老輩武者,一直都在後海大院。
也就在陳宇兩人等候的時候,外面的小院,邁步走來一位年邁的老者。
他白發白須,紅光滿面,年已八十,但是,走動之間,一身長褂無風自舞。
“常老爺子,您今個兒竟是親自來了。”
“難得難得,年已八十的您老還這麽健朗,我們這些後輩,當真是汗顔呐。”
常老爺子擺擺手,“各位不必過謙,走吧,且跟我去看看,是哪一位我華夏的年輕後輩,制服了這些膽敢在京城腳下肆意妄爲的家夥。”
“好嘞,您老先請。”
“您老慢些。”
他身後跟着的那一群穿着武者短衫短褂的修士,也不年輕,最小都有四十好幾。
不同于少林武當這等華夏自古以來的頂尖大派,他們想要修煉自家門派的頂尖武學,需要大量的積累。
從一開始淬煉筋骨,再到煉皮,煉筋,煉骨,足足需要十幾年,從五六歲開始踏上修煉,沒有前輩高人幫助築基,沒有頂尖的天材地寶,或許數十年都難以熬的出頭,而且,像這些國術宗派出身的弟子,大多都是在五湖四海開設武館。
而這一批此刻趕來國安大院的,實際上,是從後海那一座大宅子裏面走出來的一群老輩修士。
他們或許聲名不顯,但是實力,卻是很強,每一位,都是宗師三重天以上的修爲,在陳宇給予突破先天途徑之後,這十多人,更是紛紛突破了先天之境,那走在隊伍之前的一位常老爺子,更是來到了先天大圓滿之境,即便是年已八十的身子骨,也不見他體内有任何頑疾。
“來了。”眼見着一群穿着打扮獨立獨行的一批老人,陳宇精神有些震顫,在見到幾人之後,陳宇率先開口,“陳宇,見過諸位前輩。”
“陳宇?”
“混元宗宗主”
“華夏元皇”
“你不是已經離開了華夏,去到昆侖廢墟了嗎?”
一群人紛紛露出震驚的神彩,其中,八卦門、河北太極拳、詠春派的先天宗師,更是從自家宗派的前輩口中多次聽聞過陳宇的事迹,而且,他們各自門派和混元宗的關系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