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教的山門所在,是在嶺南深處,距離苗寨不到三百公裏的地方。
操控毒蟲的五毒教弟子之間,有特殊的傳訊方式,而五毒教的真傳弟子、長老,在教内,更是施展秘術,留下了類似魂火的本命毒蟲,雖說是本命毒蟲,但不過是教内弟子本命毒蟲伴生的一隻毒蟲,本命毒蟲死了,這伴生的毒蟲自然也會隕落。
這一日,輪班看守五毒教藏寶閣的,是新任真傳弟子苗一虎,他的老爸,正好是門内五大長老之一的三長老。
“不好了,我爹的本命毒蟲,隕落了。”他看清在家老爹的本命毒蟲突然暴斃之後,面色大變,心神失守之下,卻是拉響了藏寶閣内的銅鍾。
“铛……铛……”鍾聲回蕩在山林之中,整個五毒教上下,紛紛被驚動。
“這是藏寶閣方向傳來的鍾聲,可是我教内哪一位大人物隕落了?”教内修行的弟子紛紛停下手中的東西,面朝教内最高的建築物,藏寶閣所在看去。
五毒教的大殿之内,此刻,除卻外出鎮守蛇谷的三長老之外,餘下四大長老,十幾位堂主,竟是全部都在此地。
“諸位,今日的年度彙報,到此結束,且各自領取堂口的供奉,随後返回駐守之地吧。”上首的五毒教教主笑着做完最後的總結。
“铛……铛……”
外面的鍾聲,也是突然傳進了大堂。
一瞬間,在座的衆人俱是面色一變。
“銅鍾連響,必定是我五毒教哪一位長老或者真傳弟子隕落了。”
“不對,在座的也就隻有三長老未至,至于真傳弟子,我五毒教如今門内,也就隻有七大真傳弟子,除卻前往苗寨提親的侯希白少主,輪守藏寶閣的苗一虎,也就隻有兩人在外執行任務,莫非是他們其中之一?”
在座的人都對視一眼,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後,目光紛紛落到上座的教主侯定天身上。
“無論是真傳弟子或者長老隕落,對我五毒教,都事關重大,諸位暫且留步,随本座前往藏寶閣一看究竟。”
說完,在座所有人俱是起身,十幾名化勁強者,全力奔行,不多時,便是來到了藏寶閣之外。
五毒教門規森嚴,隻有踏入化勁而且有着沖擊宗師潛力的弟子才能夠有資格成爲真傳弟子,而長老如今五毒教二十多位化勁武者之中,也就隻有教主侯定天上一輩的五位化勁大圓滿強者有資格擔任,任何一者,都是五毒教的頂梁柱。
“發生何事,爲何敲響警鍾?”侯定天等人邁入藏寶閣之後,他當先開口。
苗一虎滿臉悲戚地走到侯定天面前,當着衆多長老堂主的面直接下拜,“還請教主爲我做主,我爹,我爹隕落了。”
“什麽?”在場衆人面色大變,苗一虎的老爹苗青山,可是昔日五毒教五虎之一,也是堂堂老牌的化勁大圓滿強者,雖然不入青雲榜,但坐鎮蛇谷多年,憑借着五步王蛇、銀紋金線蛇、陰陽二蟒,戰力可比宗師,豈會輕易隕落。
“苗師弟且先起來,此事,待本宗爲你調查清楚之後,必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當着衆人的面,侯定天并沒有太過失色,他認真端詳了幾遍苗青山的伴生毒蟲,歎了口氣。
“諸位,苗長老的伴生毒蟲,已是确認死亡。”
話音剛落,隻見爲首的四大長老紛紛俯身下拜,“還請教主下令,發出五毒追殺令,讓我五毒教上下,聯手追查此事,苗老三是我等生死兄弟,也是教主的叔輩,更是五毒教的頂尖戰力,豈會輕易隕落,必定是被他人所害。”
“諸位快快請起,本宗又何嘗不知苗長老的修爲實力,他是諸位的手足,卻也是本宗的三叔。”侯定天在這個時候,自然是不會輕易丢了人心。
說完,侯定天面色一闆,“既是苗長老隕落,自然應該發出五毒追殺令。傳令下去……”
就在他開口的時候,突然,他勉強的幾名長老瞪大了雙眼,其中一人更是指着侯定天的身後,“教主……”
侯定天将信将疑地回頭看去,“希白我兒,不……”他一下撲到侯希白那一條如今已是沒了氣息的伴生毒蟲上,這隻毒蟲卻是他在侯希白三歲的時候親自爲他挑選的,卻不想,如今卻是眼睜睜地看着它死亡。
侯定天已經瘋了似的,瞪目欲裂地看着侯希白的毒蟲,而其身後的長老則是惋惜地看了他一眼,“快看一下,和少主随行前往苗寨的那些弟子的伴生毒蟲可有隕落。”
很快,地上悲戚的苗一虎便是站起身來,配合着看守藏寶閣的弟子迅速将内堂的本命毒蟲檢查了一遍。
“回禀教主,諸位長老,隻有平日和少主交好的兩名内門弟子的伴生毒蟲一同隕落了,其餘人的毒蟲,包括郝冷大管事的伴生毒蟲,都安然無恙。”
之前開口吩咐的那名長老面色一沉,“爲何少主的伴生毒蟲隕落,他郝冷等人卻能安然無恙,莫不是那郝冷吃裏爬外,與外人勾結,害了少主。”
“不”侯定天站起身來,臉上雖然還有幾分蒼白,但已經恢複了神志,“我相信郝冷,他從小看着希白長大,是我侯家的老仆,必定不會有任何問題。”
“而且,希白是在三長老隕落之後不久隕落的,也就是說,此事,估計和三長老,還有一些聯系。”侯定天看了一眼苗一虎。
“你,立即取出郝冷的伴生毒蟲,向他傳訊,詢問他如今所在,本宗要知道,我兒爲何慘死,他郝冷又是幹什麽吃的,主子死了,作爲仆從,竟然還活着。”
說完,苗一虎很快便是取出郝冷的伴生毒蟲,這是一條紫色的毛毛蟲,上面有些花紋斑點,卻是嶺南密林之中的劇毒之物。
“教主,郝大管事傳訊,在抵達苗寨之前,少主便是帶了兩名内門弟子前往尋找三長老,斥此後發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苗一虎看了一眼侯定天的臉色,果然,在他開口之後,侯定天臉色已經憋得紫紅一片,渾身殺氣,已經吓得他後面的話都說不清楚了,“還有……苗寨……苗寨拒婚了。”
“嘭”侯定天擡手一掌砸在面前的案闆上,一掌便是将其拍得粉碎。
“傳令下去,教内所有弟子,迅速集結,本宗要親自出馬,定要質問苗寨那個老巫婆,究竟想要幹什麽,如果我兒的死,與她苗寨有任何幹系,别怪本宗不念當年祖輩的情分,将她苗寨上下,屠個幹淨。”
侯定天滿臉猙獰,他已經步入老年,四十得子,獨子命喪黃泉,他已經抛棄了所有。
在場的所有修士,即便是四大長老在這個時候也是渾身一顫,眼中浮現幾分畏懼,想當年,老教主隕落之後,侯定天這一輩,可不止他一人,他能夠從教主之位的競争之中勝出,并且,血脈兄弟,一個不剩,這等手段,卻也可見一斑。
“教主且慢,此事雖然我等都無比心急,但三長老被害,想來,與那苗寨也是脫不了幹系,而且,此次前去,我五毒教至少要面對那老巫婆,以及能夠殺入蛇谷,害了三長老的那一位強者。”
“不錯,那老巫婆若是年輕個二十年,或許苗師弟不是她的敵手,但如今,苗師弟坐擁地利,還有三大靈蛇相助,若是老巫婆尚有一隻蠱王也就罷了,沒有蠱王的她,最多,也就可以匹敵苗師弟一人,斷然不可将其加害。”
衆人七嘴八舌,侯定天臉色也是漸漸凝重。
“那便留下一位長老鎮守山門所在,其餘人手,随本宗一同前往苗寨,苗寨如今,至少有兩大化勁大圓滿戰力,還有不少内勁的武者護衛,擅長弓箭之術,并且有着蠱術的傳承,我等一旦和其開戰,必定不能給苗寨留下傳承,正好,那苗寨的女兒一個個生得花容月貌,本宗既然是死了一個兒子,那麽,就把她們全部擒來……”
就在五毒教上下倉促準備的時候,一場暴風雨的到來,也讓苗寨上下,有些不安,夜裏,陳宇都能夠感受到附近的屋舍,明顯還有不少亮着。
“這裏,好熟悉,或許,我曾經在這裏待過。”小家夥煽動翅膀,竟然是慢悠悠地朝着水潭飛去。
“喂……”陳宇立即站起身來,一步便是踏上水面,追着小家夥奔走。
然而,陳宇跟着它走入水潭中央之後,卻見它徑直朝下,竟是一頭紮入了水底。
陳宇心中一急,也是跟着紮入水底。
陳宇的雙眼,如同探照燈一般,在水裏,也是看得格外清晰,身側的小魚小蝦,還有水潭深處稍微大一些型号的魚,以及,身形一閃而過,竄入水底一面石壁的小家夥。
陳宇雙腳踩在淤泥之上,整個人并沒有陷下去,他伸手摸了摸面前的這面石壁,身子朝前傾斜的一刹那,竟然也是一頭紮進了牆壁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