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大街上,陳宇時不時看着她随手抓起一件一旁店鋪擺放的當地出産的小玩意兒,但對他而言,都是一些提不起絲毫興趣的東西。
眼見着陳宇還是一臉冷冰冰的模樣,夏初晴滿臉不喜,“會騎車嗎?”
“會。”陳宇不由自主的點頭。
“喏,前面就是一個租車行,我們騎着自行車環遊西湖呗?”
“沒興趣。”陳宇微微搖頭,直接拒絕了,他現在,還不太适合抛頭露面。
“那就劃船吧,我看你一個人來西湖這邊,估計也沒有逛過西湖吧。”
迎着她滿懷期待的目光,陳宇倒是不忍心拒絕了,微微點頭,脫口而出,“好。”
西湖的旅遊船,像兩人這樣在水面上随意飄動,借用水車踩動踏闆的原理漂浮的兩人小船,一個小時不過100元。
很快便是來到湖邊,陳宇雙手環抱着頭,仰天看着,腳下連踩,倒是讓這女人掌控着方向,以免沖撞了湖中其他遊客的遊船。
夏初晴眼見着船漸漸行駛到湖心,突然開口詢問,“喂,你是哪裏人啊?”
陳宇不假思索,“渝城”
“渝城?我看你也就二十歲出頭,是還在上學還是……咯咯,我也是傻,你能夠随手拿出一萬元住店,隻怕已經是事業有成了吧。”
“還在上學。”
夏初晴滿臉黑線,隻覺得自己的下文已經是被噎住了,這人,還真不會聊天。
“西湖湖面寬廣,水深不過十米,水面因爲錢塘入口的緣故,倒是有些浪,不過,正好也适合往來的遊客在湖面上欣賞風光。”
陳宇沒有答話,淡淡的聽着夏初晴繼續講解。
很快,船便是抵達湖心的一座小島,在小島邊上,正好是有着一個停船的位置,上面綠蔭之中撐起大傘,傘下是乘涼的遊客,這裏,也是一處茶館。
陳宇一眼便是落到了茶館之中,這幾十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身上。
他們之中,大多都是會一點兒橫練功夫的,其中最強的,更是體内已經修煉出來了内勁。
“看來,是這些華夏各門各派的武者,提前到了。”陳宇心思一動,耳竅開啓,目光伴随着視線穿透附近的阻隔,他看到了幾座島嶼上,看到了沿湖的不少茶棚,此刻,光是在外面遊走停留的武道中人,就不下數千人。
陳宇目光很快便是收回,豎起耳朵,準備當一次聽客。
“我華夏,當真不愧是泱泱大國,難怪,這麽多年來,華夏,一直是世界地下勢力最爲忌憚的地方。”
“嘿,可不是嗎,這一次前來西子湖畔的,你們知道這兩天到來的有哪些前輩高人嗎?”
“這可是天榜宗師親自發起的挑戰啊,再怎麽說,也會有不少化勁強者前來觀戰吧。”
“嘿,這可就不好說了,平日裏,内勁強者倒是常見,化勁的強者,不是一方地下大佬,便已經是一脈相承的各派門主了,哪裏會這麽輕易現身。”
這話一出,立即就出現不少不服氣的。
“前日清晨,我在湖邊散步的時候,就遇到了一名老者,他穿着紫色的唐裝,後腦勺還有一個小辮。”
有人随即響起驚呼,“莫不是燕子門嫡傳的李當家?”
頓時,場中也是紛紛色變。
燕子門,在那一個混亂的年代,可是威名不小,雖然後面沒落了,但在如今,卻也是江湖上一個不小的勢力,他們的門主,号稱李當家的這位前輩高人,可是實打實的化勁強者。
“聽說,佛山的詠春派的幾大分支的高手也來了。”
“洪門分會的人也來了。”
“還有八卦門”
一群人越說越起勁,但後面,卻是沒有人再能夠說出一名化勁強者的名頭,陳宇有些無趣,正準備催動船隻離去,回頭一看,不知何時,夏初晴已經是一躍上岸,到一邊的小攤販那裏,和他正讨價還價。
陳宇微微搖頭一笑,耳邊,突然多了一道冷哼:“哼,一些不入流之輩,也敢報上名号。”
“閣下位面太過了吧,混亂之後,我華夏武林,人才凋零,便是宗師強者,也是不過十人,化勁強者縱然多上一些,在明面上行走的,卻也不多,就算是擺在你面前,你能認出幾人?”
“就是,裝相誰不會?”
“沒本事還在這裏裝絕世高手,啧啧……”
就在一群同樣熱氣方剛的武者起哄的時候,這名冷哼的大漢已經是起身,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之後,竟然是一躍而下水面,整個人在所有人的關注之下,竟是在水面連踏數十步,徑直落到了不遠處的一艘穿行湖面的大型遊船上。
“踏水而行,宗師強者?”在場原本議論的武者紛紛瞪目結舌。
當然,場中也有眼力勁兒的人存在,“不過是化勁巅峰罷了,否則,我等出言譏諷,隻怕,他再怎麽也得表演一下,踏水而行,直接上岸的本事。”
别看化勁巅峰和化勁圓滿隻差一個字,但化勁巅峰内天地的勁氣上下不接,便是踏水而行,也隻能像此人一樣,走出數十步,體内元氣就再也支撐不住了,接下來,也就會露餡,當然,化勁大圓滿,也就可以踏水而行,便是從東海到外海,也是可以的。
忽然,又聽人開口,“你們看,那邊在遊船上垂釣的那名老者。”
“嘩啦”衆人聞聲看去的一刹那,正見到那人猛地一甩手中魚竿,下一刻,水面之下,一條長達過三米的黑影被他随手一抛,直接砸落在身前的船艙裏。
“用魚竿的力量,随手将近兩百斤的大魚一下子抛到船艙裏面,便是這一手,也有不下于内勁強者的本事。”
“不對吧,你們注意看他的魚鈎。”
“直的?”不少人定睛一看,以他們習武之人的本事,目力看清那甩上這尾大魚之後,便是自然脫落的魚鈎,紛紛驚歎不已,那魚鈎不過是一根筆直的鐵釘,也就是說,這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陳宇安坐在一旁,眼中也是有精光閃爍,“用勁氣附着在魚鈎之上,借用天地自然的氣息吸引魚兒自動上鈎,然後,借助巧力,沒有弄出很大的動靜,就釣上這一條魚,也不會讓外界的人察覺到異樣,這樣的手段,這老家夥,深藏不漏啊,離宗師竟然隻有一步之遙了。”
陳宇看不出這老家夥和甯老爺子誰強誰弱,但都是一隻腳邁出化勁圓滿的人了,他們日後的成就,也是如今的華夏天榜。
正當他思慮的時候,又聽到茶館裏面的人繼續交談。
“聽說,那江左第一高手,華夏天榜宗師第七的鐵掌水上漂裘前輩,在數日之前就出了關,一路卻是直接南下。”
“非但如此,還一路挑戰了各門各派的高手。”
“第一戰,便是在江左一掌敗了化勁巅峰的空元手。”
“第二戰,卻是在江左名居樓頂,擊敗了來自西域的三大番僧。”
“西域三大番僧?那可都是化勁巅峰的大人物啊,竟然被這一位一出關就給擊敗了?”
“不愧是宗師啊,每逢一戰,都會擊敗一名化勁巅峰以上的強者,這三位番僧聯手,隻怕不會在宗師之下吧。”
“聽聞,他們三人曾在十年前,西域天山之上,和八股宗師席穆風一戰,三人聯手合擊之下,百招方才落敗。”
又有人忍不住心生好奇,“那他們又在這一位手下撐了多久?”
“三十招,一死一廢,還有一人,也是修爲全無。”
“什麽?那豈不是說,他竟是比八卦宗師還要厲害?”
在場不少人都陷入了沉默,華夏天榜,宗師之境無敵的武神不出,其下的九大宗師便是震懾整個江湖的存在,八卦宗師席穆風,自從投靠了上面之禍,時常行走江湖,震懾各大勢力,當然,也是調解紛争的能手,這一次,他若是勸不動剛剛出關的這一位,隻怕,又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畢竟聽說,那江左黃家,家主和嫡系子弟都被殺了的啊。
“昨日,再次傳來消息,這一位宗師,已經是到了錢塘。”
“錢塘,豈不是離此地很近了嗎?”
“是啊,不過他卻是隻能在明日到來了。”
“爲何?”
“錢塘潮頭一戰,宗師之境,和号稱宗師之下第一人的那一位戰了一場是,雖然借着一路連勝的氣勢,倒也是勝了,但隻怕需要調息一晚才行。”
“宗師之下第一人,可是号稱西域天狼的那一位?”
“狼刀不出,刀道猶如黑夜無晝。”
“厲害,不愧是宗師第七的強者,這一次,他挑戰的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不知道又怎樣的本事,竟然還需要這一位宗師全力以赴,竟是用連續挑戰武林名宿的老招數來将自己的氣勢調息到最強狀态。”
聽到這裏,陳宇看了一眼已經回到船上的夏初晴,随手接過她遞過來的一個西湖蓮子香包,點點頭,便是一同劃船離去。
明日一戰,陳宇還沒有看到正主,已經是見識了不少觀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