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着外人的面,甯學民自然不好過問自家女兒和帶回來的這個“男”的事情,不過,他卻沒有打算掩飾自己心中的不滿,不過是淡淡看了一眼陳宇,想讓他知難而退。
“竟然是富裏芬·托爾大師親手打造的寶物,無論是自身價值還是珍藏意義,都世所罕見,沒想到,賢侄竟能購來托爾大師親手打造的寶物,真是有心了。”
“大哥所言極是。”一旁,那位面容和甯學民有幾分相似的,則是他的堂弟甯學農,他的目光一直緊盯着那出現在場中的錦盒,眼中滿是欣賞的流連在那藍鲸之戀身上。
一旁,陳宇明顯感覺甯畫挽着自己的小手在微微顫抖,陳宇心中一動,伸手拍了拍她的玉手,帶着她落座到甯學農的下方。
這樣一來,卻是有些泾渭分明,陳宇和甯畫落座在甯家人的左側,那麽也就是說,他就是甯家的自己人,那客座的方旭父子倆,就顯得有些尴尬了。
還沒等方旭父子表示任何不滿,甯畫已經是起身,朝着方旭淡定的看了一眼:“這項鏈太過貴重,甯畫多謝方世兄好意。”
方旭臉上一陣青一陣紫,“我方旭送人的東西還從來沒有收回來過,甯小姐,你還是……”
“旭兒”方四海伸手将自己兒子拉住,站起身來,朝着對面的甯學民微微拱手:“甯兄,你我兩家交好多年,今日此來,不是爲了别的,隻是爲了上門提親。”
“提親,你還當是封建時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陳宇明顯聽到耳旁甯畫在小聲嘀咕。
“我兩家是世交,當年如果不是你出國經商,隻怕,小妹已經是嫁給你了。”甯學民歎了口氣,也是感慨良多。
“看吧,你老爸還有興趣将你嫁給這小子。”陳宇靠近甯畫耳邊,輕聲開口。
“哼,那你還不開口提親。”
“提親?你認爲可能嗎?”陳宇啞然失笑。
兩人之間小聲交談了幾句,交頭接耳,似做甜蜜的模樣也全都被甯學民看入眼裏。
他心中有些惱怒,但這個時候卻不好發作,忍不住輕咳兩聲,“畫兒小時候和旭兒的關系,也是要好,如果,她沒有意見的話,這場婚事,倒也可以就這樣定下來。”
“爸”甯畫聽到這話,立即急着喚了一聲,站起身來,幾步來到那擺放在桌上的禮盒邊上,看了一眼裏面呈放的藍鲸之戀。
“項鏈雖然美,但我真的無福享受,抱歉。”
這一句話,也就相當于是直接在拒絕了。
方旭強壓着心中被輕視的怒火,目光看向陳宇,“好,強扭的瓜不甜,我也不會強求甯小姐,但既然來都來了,甯小姐還沒有介紹你的這一位男朋友呢。”
“親愛的,你就介紹一下呗。”甯畫故意推攮一下陳宇,後者微微一笑,“倒是比不上方大少。”
方旭冷笑一聲,“不敢,能被甯小姐看上,想來陳兄弟,也是事業有成,家學淵源的吧。”
陳宇不答,神色一陣平淡。
方旭眼見陳宇的模樣,繼續發問,“不知陳兄弟是在哪個跨國集團上班呢?”
“和甯畫是同校的同學。”陳宇淡淡答道。
方旭臉上冷笑更盛,眼中更是多了幾分不屑,“哦,那不知陳兄弟,是那個世家的子弟,或者,家裏有人在某省擔任要職,或者,家族掌控了哪一個集團呢。”
陳宇微微搖頭,“我父母不過是渝城的普通商人。”
“哼,那不知道,陳兄弟你今天作爲甯小姐的男朋友上門,帶來了什麽見面禮?”
聞言,場中一片寂靜,陳宇看了一眼身旁的甯畫,後者一臉的内疚,他心中微微一動,眼睜睜的看着自己遞給一旁下人的錦盒被呈到現場。
“我來看看,是什麽珍奇的寶物。”方旭迫不及待的打開,下一刻,他嘴巴微張,眼中的嘲諷和眼角的冷笑,直接僵硬在臉上。
“旭兒?”方四海一步來到近前,湊到近前一看,也是倒吸一口冷氣,頓時感覺臉上一陣漲紅。
他方四海,原本也是一位老将軍的後代,但後來那位老将軍因爲傷病早亡,他迫于家族在國内的窘迫,前往歐洲經商,短短十幾年的時間,麾下的企業成爲了荊州赫赫有名的跨國集團,資産多達上百億,但如今,卻是當着老友的面被一個小輩狠狠打臉,他再也沒有臉面待在甯家。
“想不到啊,小兄弟才是過江的猛龍,學民,暫且告辭了。”說完,方四海就帶着方旭離開甯家。
“诶,四海……”甯學民站起身來,正準備追出門去,路過下人手捧的錦盒所在,目光一頓,卻是立在原地。
“大哥?”甯學農一步來到近前,疑惑的看着大哥驚訝的神情,他好奇的湊到近前,看向那錦盒,也是微微一愣。
“你到底送的什麽?”甯畫這個時候,已經來到陳宇的面前,忍不住在他腰間扭了三百六十度。
“你猜?”
“哼……”
這個時候,甯家兄弟已經是緩和過來了。
甯學民深深看了一眼陳宇,“想不到初次登門卻送上這麽大的禮,雖然是看在我家女兒的面上,但你還是把這件東西拿回去吧。”
“到底是什麽東西?”甯畫有些疑惑老爸的表現,一步來到近前,目光看向那錦盒。
安然躺在錦盒裏的,是一塊透體翡翠色的玉石,不過三指并攏大小,但卻晶瑩剔透,雕琢得鬼斧神工,甚至清晰可見其下方錦盒鋪墊的褥子。
“老坑玻璃種?還是帝王綠?”甯畫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她曾經和甯學民參加過一場荊州境内有名的拍賣會,裏面拍出了一件罕見的帝王綠戒面,不大不小,中規中矩,但當時拍出的價格卻是足足三百八十萬,而且,要知道,市面上帝王綠的翡翠玉石是可遇而不可求,一個手镯,也得上千萬了,也就是說,和手镯一般大小的,這雕琢出來的翡翠笑彌勒吊墜,至少,也得千萬以上。
甯畫埋怨的瞪了一眼陳宇,心中想着,這家夥怎麽會有這麽貴重的東西,反而,陳宇願意在她遇到危機的時候,拿出來的解圍,雖然是臨危受命,将他拉回家,但陳宇能夠取出這樣貴重的東西,她的心中,隐隐有些異樣。
“這東西,很值錢?”陳宇對玉石也有研究,但隻限于前世那些玉石之内蘊含有大量天地元氣的東西,這樣的帝王綠,雖然出土的時候,或許蘊藏有不少的元氣,但被人雕琢之後,再放在陳列室擺放了許久,少許的天地元氣,也是消散了。
沒有天地元氣蘊含的玉石,對于陳宇而言,也就是雞肋。
“一千萬以上”甯畫咬牙切齒的看着陳宇,心中想着這家夥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哦,那也正好,就當做我這次上門的見面禮吧,我陳宇送出來的東西還從來就沒有收回去過的。”陳宇微笑着點點頭。
聽着陳宇這句熟悉的話,甯學民還能從中想到老友灰頭土臉離開的場景,雙眉微微一皺,瞪了一眼甯畫:“部隊裏面還有事,我先去一下。”
說完,甯學民便是離開了場中,他是甯家這一荊襄名門的家主,也是荊襄軍區的一名中将。
“招待不周,小兄弟快快請坐。”饒是在外經商的甯學農帶上幾分笑容,将陳宇請回座位上。
甯學農交際比較熟練,“陳宇你是畫兒的同學,那我也就稱呼你爲小宇。”
“甯叔叔随意就好。”陳宇淡然一笑,這一切,可都是看在甯畫的面上。
“不知道,你和甯畫是怎麽認識的?”
“這個……”陳宇微微猶豫,腦中飛速遐想,身旁,甯畫已經開口:“還不是這家夥追的我。”
“咳咳”甯學農深知自家而兒女那要強的性格,此刻,見到陳宇随手送出上千萬的玉石,之前他對于家庭背景的回答,無論是真是假,都已經足夠表明他的誠意,看在老友的臉面上,甯學民有些怠慢陳宇,但實際上,以他的性格,沒有當場發怒,已經是認可陳宇了。
又詢問了一些簡單的事情,甯學農突然開口:“那個,你們明天有課嗎?”
“有(沒有)。”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回答。
“有課,那就暫且緩一緩吧,渝城大學那邊,我還是能夠說得上話的,到時候打個招呼就行,現在既然畫兒你帶着小宇回來了,那也和家裏人見一見吧。”
“這個……”甯畫有些猶豫,見家人啊,她可沒想着鬧得這麽大。
甯學農臉色有些不滿,“過兩天就是你爺爺的八十大壽,怎麽,畫兒你還想着回去?”
“那就……那就見見吧。”迎着陳宇古怪的臉色,甯畫吐了吐舌頭,小心翼翼地開口回答。
當晚,陳宇被安排住進了甯畫旁邊的房間,不得不說,雖然是男女有别的分開了房間,但是同在一個小院,離得這麽近,甯家對于男女之間的防備,倒也是有些輕了。
深夜,一道黑影迅速翻越窗戶,闖進了陳宇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