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城位居兩江彙合之處,縱橫交錯的高樓大廈和主幹道,将南城區、學府區、北部新區、蜀新區四大主城區分割開來。
南城區老大林龍莫名其妙的失蹤,接手他位置的,不是林龍的手下山貓,反而是山貓的心腹幹将韓虎,這樣的消息一經傳出,頓時在渝城得地下勢力中引起了不小的波動。
這一晚,學府區的陳瞎子莫名其妙的帶着人瘋狂襲擊了南城區的所有場子,就連警察也出動了幾十輛警車在各處街道巡邏,才制止了他們的後續動作。
龍湖區那一片綠蔭環繞的環湖别墅之間,有着一棟靠近湖邊的高山别墅,露天陽台之上,一名白發老人身邊,一男一女恭敬的聽着他的教誨。
“渝城開始亂了,林岚堂堂一個區的扛把子,竟然就這樣被人弄成失蹤,小弟繼位,看來是坐不穩啊。”
“那陳瞎子這麽明目張膽,不就是欺負韓虎上位名不正言不順嗎,林龍失蹤,擺明了就是内部人員動的手。”
老者微微搖頭,顯然是不太贊同他的看法,“周力,這麽多年了,你還是不太謹慎,颦兒,你說。”
“咯咯”蕭颦兒是老者收的義女,這麽多年以來,一直作爲他的心腹,和周家大公子周力一起,成爲了老者的左膀右臂,但多的時候,出面辦事的是周力,背後出謀劃策的,卻是蕭颦兒。
“周力說錯了幾點。”
聞言,周力面色有些難看,當着老爺子的面揭穿自己的不足,心底隐隐有些不滿。
“哦?”老爺子倒是有些興趣,看了一眼如今已是長得亭亭玉立的蕭颦兒:“說說。”
“首先,韓虎此人我聽說,但凡各個片區老大的心腹,我都會注意,上一次和老爺子一起和林龍會面的時候,他和山貓在林龍身邊,此人身材魁梧,也是好手,但他不具備上位的條件,一是性格,二,則是他沒有根底。”
周力還想辯解,“不過,在此之前山貓不是也莫名其妙的死了嗎?”
“是啊,山貓死了,他也就成功的接收了山貓手下的勢力,成爲了林龍的心腹。”
“南城區的二把手?”周力冷笑一聲:“可惜,如果他害了林龍的消息傳出去,隻怕,原先林龍手底下的人,也不會服他。”
蕭颦兒微微搖頭,“可如果是其他人出手呢?”
“你怎麽證明是其他出手?”
“林龍爲人小心謹慎,出門時常身邊帶着四個人,這是衆所周知的,可他失蹤之後,那幾個人,也就成了韓虎的手下,莫非,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颦兒心細如發,可是看出什麽了?”老爺子也是頻頻點頭,既然蕭颦兒已經分析到這個地步,也就想讓她繼續講下去。
蕭颦兒修長的高跟鞋和潔白的玉腿扭動,落座在一旁的涼椅上,雙腿微微合攏,那裙擺在微風中不斷撥動,隐隐要撩起時,卻又突然失去了力道,饒是讓人心動不已。
“山貓死後,有一個人,被林龍動用關系,弄進了局子裏。”
“而且,這個人,是一個學生。” “學生?” 周老爺子微微皺眉,再次開口:“你的意思是,林龍的失蹤,和這個人有關?”
蕭颦兒搖頭輕笑,“暫時還不得而知,不過,最近由于一件事情,和他有關。”
“說”周老爺子心中顯然也是準備對這個學生,多一些關注和留意。
“南城區和學府區交彙的學府大道上,有一家靠近渝城大學的網吧,本來是南城區範圍内的,在林龍失蹤之後,韓虎上位,但全面接盤勢力,卻是有些慢了,被學府區的人搶先了一步。”
“後來,我的暗線得到消息,南城區老大韓虎帶着那個學生,一起進了陳瞎子的七夜酒吧。”
“七夜酒吧?貌似這一家酒吧的股份,全部都在江北衛家衛五爺的手中吧。”周老爺子是渝城地下的老人兒,這些敏銳的地名,幾乎爆出一個,他就能夠知道背後的勢力。
“韓虎到來的時候,是晚上七點多,而江北衛家的車,在五點鍾就已經是進入了七夜酒吧。”
周老爺子瞳孔微微收縮,“你的意思是,他們見到了衛五爺?”
“應該是的,和陳瞎子的地盤有所摩擦,還能夠安然無恙的走出酒吧的話,那韓虎這南城區老大的名頭,也就沒有人再有質疑了。”
周力忍不住開口質疑:“可爲什麽,陳瞎子會在今晚襲擊南城區的各大場子呢?”
蕭颦兒慵懶的靠在座椅上,“很簡單,那晚,估計是談崩了,後來,那兩人是從七夜酒吧殺出來的。”
周老爺子深知江北衛家的可怕,微微搖頭一歎,“得罪了江北衛家,他們,便是挺過了今晚,也撐不住多久,隻能是乖乖的送上門,任人宰割。”
“颦兒,爲我打電話邀約北部新區的那一條過江龍,明晚八點,富麗堂皇大飯店。”
“是”蕭颦兒起身,盈盈扭動腰肢,下樓離開。
周力在她火辣的身上一掃而過,眼中貪婪之色一閃而逝。
周老爺子看了一眼自家不争氣的兒子,“江北衛家,如果接管了南城區,今後,我龍湖區和北部新區的日子,可就是唇亡齒寒了。”
“老爺子放心,一切還有我和颦兒在呢。”周力恭敬點頭,擡腳也是離開了此地。
南城區,當陳宇來到輝煌KTV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左右,此刻,拉攏下來的卷門内部,到處都是被砸爛的桌椅,守在場子裏的一群青年,都是一個個灰頭土臉,臉上身上的血迹,已經凝幹。
“快去洗洗,免得有人找上門,帶你們回局裏問話。”陳宇擺擺手,示意這些家夥各自回到房間。
韓虎快步來到陳宇邊上,他臉色有些難看,但好在,事發的時候,他堵在了主城區,所以沒有被波及到。
“剛入夜就動手,這群混蛋,還真是心黑,場子裏的不少女人都被搶走了,二十幾個兄弟送進了診所,這一次,我們損失挺大的。”
“這個時代,他們也搶女人?”陳宇眼中倒是多了不少好奇。
“下海的女人,也就不圖個什麽了,而且,咱們道上的,哪一個不知道我們今後的下場,一個不慎,十年八年都在少數,最後家破人亡的也不少,如果不是被逼無奈,也沒有女人願意入了我們這一行。”
眼見陳宇神情沒有絲毫波動,韓虎一咬牙,“宇少,我們什麽動手?”
陳宇反問,“動什麽手?”
“場子被毀成這樣,如果要維修,也要一大筆錢,而且,就算是維修好了,陳瞎子他們三天兩頭來搗亂,隻怕生意也堅持不下去。”
“等”陳宇淡淡吐出一個字,便是拉過一張勉強幹淨的椅子,一屁股坐到了上面。
“這……”韓虎面色變得有些焦急,但看了幾眼陳宇平靜的模樣,卻也是隻能作罷。
不多久,陳宇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陳宇臉上多了幾分笑容,“喂”
“已經辦妥了,兄弟如果有時間,可以來哥哥這裏坐坐,哥哥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說法。”
“七夜酒吧?”
“對”
“二十分鍾之後見。”
陳宇挂斷電話,擡腳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吧,帶幾個人做個見證。”
“去哪裏?”韓虎下意識開口。
“七夜酒吧。”
韓虎心中忐忑,“宇少,幾個人,是不是太少了點兒。”
“足夠了。”
二十分鍾之後,一輛奔馳越野和一輛面包車,足足陳宇等十人一同來到七夜酒吧。
接待衆人的,是衛家的一名管事,陳宇在衛家大院裏面已經見過,“宇少,五爺已經在裏面等候多時了。”
走進三樓唯一的大堂之内,衛五爺站起身來,帶着身後一大群穿着黑西裝的保镖來到近前。
打過招呼之後,衛五爺回身指着大堂内跪在地上的十來個人。
“底下人不懂規矩,冒犯了兄弟,還請見諒,現在,人都帶來了,兄弟你看看吧。”
“哼”陳瞎子看了一眼陳宇和韓虎,滿臉不忿:“五爺,好歹我陳瞎子也跟了你這麽多年,爲了一個外人,您就願意把我舍棄了?”
衛五爺傷勢還沒痊愈,一隻右臂幾乎擡不起來,“閉嘴,我不是早已經警告過你,不要再去招惹陳兄弟,現在你有這樣的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
他回頭看陳宇沒有任何表示的落座在一旁,他一咬牙,擺擺手:“陳瞎子拉出去,處理幹淨,其餘人,一隻手或者一條腿。”
說完,他回頭看向陳宇,“老爺子的意思,我衛家現在需要收縮勢力,而且,這一次承了陳兄弟這麽大的恩情,所以,這學府區的地段,也就一同交給陳兄弟了。”
陳玉擺擺手,輕笑一聲,“我可沒什麽興趣接管地下勢力,韓虎,還不多謝衛五爺?”
韓虎還沒從衛五爺出奇的反應中恢複過來,滿臉震撼之色稍微收斂幾分,“多,多謝衛五爺。”
“自家兄弟,以後有什麽事,打電話就是。”衛五爺雖然有些肉疼,但陳宇這一次,的确是幫了他衛家很大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