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龍很快便收斂起幾分驚容,但臉上還是有些忌憚,“兄弟息怒,這事兒,我肯定給個說法。”
說着,他看了一眼門外,“還愣着幹什麽,山貓壞了規矩,還不擡出去,直接打斷兩條腿。”
陳宇沒有答話,隻是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林龍眼角餘光從那被轟塌的茶幾上一掃而過,深吸一口氣,“這樣,我再拿出二十萬,算是一點兒補償。”
陳宇眼看着被兩個保安當場揮動棍棒抽斷兩條腿的山貓,已經是慘叫着昏了過去,“黃一山讓你手下出手,不就給了二十萬嗎?”
林龍臉上一陣肉疼,一咬牙,“我再加二十萬,不打不相識,等我解決了這小子之後,再擺上一桌,給兄弟賠禮道歉。”
“可以”陳宇回答之後,就順勢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等候。
不久後,就有人送上一個箱子,打開一看,紅色的百元大鈔一疊疊,細數之下,四十萬,一分不差。
陳宇擡腳起身,和林龍擦身而過,來到門前,守在門前的人頓時一擁而上,虎視眈眈的看着陳宇。
林龍面色一變,立即喝道:“幹什麽?還不讓路。”
猶豫一會兒,一群混混紛紛退開,陳宇從這手持棍棒的數十人中,平靜的擡腳走過,短短十幾秒,林龍面色一陣糾結,他現在如果開口,數十人一擁而上,能不能解決眼前這個家夥,以他的身份,肯定是認識練過武功的家夥,也知道這些人的棘手。
“老大”一旁,一名黑衣男子在他耳邊嘀咕一陣,林龍凝住的雙眉終于舒展開來,看到陳宇消失在樓梯的背影,嘴角微微勾勒,露出幾分獰笑。
出了夜總會,陳宇開車來到主幹道,兜裏的手機再次響起。
陳宇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卻是老媽,
接通之後,王敏焦急的話音就傳入耳中,“小宇,你現在在哪兒?”
陳宇低頭一看,鼻尖微微一嗅,身上雖然沒有任何血迹,但砸破酒瓶的時候,難免沾上一些酒水,一股刺鼻的酒味,如果去醫院,卻不好解釋,立即話音一轉,“在外面呢,正準備去給爸買些水果。”
“那好,你爸現在已經出了急症室,手術非常成功,隻不過需要在床上修養一段時間。”
“好。”陳宇終于松了一口氣,挂斷電話,他回想着之前自己的暗手,留在山貓體内的勁氣,每到下雨天氣,就會像風濕病一樣,讓他痛不欲生。
在醫院外面的水果攤上選了兩百來元的水果,陳宇足足拎了好幾袋。
回到醫院的走廊上,一群民工已經散去大半,隻有徐老大幾人還在外面。
“宇少,回來了。”
“辛苦了。”陳宇沖他們點點頭,擡腳走進病房。
“小宇”看到陳宇進來,陳海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幾分笑容。
陳宇莫名的鼻尖一酸,眼眶更是有些紅,“沒事吧。”他手中的水果被一旁的宋明接過,随手放到一旁的桌上。
“安排在這一間特護看守病房,二十四小時護士随叫随到,然後醫院方面還安排了一位主治醫生,就是這位徐醫生,剛才給你爸接骨,你可得好好謝謝她。”
聽到王敏開口,陳宇才看到立在一旁的白大褂,竟然是直接戴着口罩的那名醫生,如今摘下口罩,一頭秀發自然而修長,身材比例完美的她,也是讓陳宇眼神微微一動。
“多謝徐醫生。”陳宇沖她點點頭,露出幾分笑容。
徐懷卿勉強一笑,“這是我們的本職。”
緊接着,看着徐懷卿詢問了不少陳海的病況,随後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就擡腳離去。
過了半個小時,就連徐老大等人也是走了。
這時,外面的走廊有熱鬧起來,隻見四名穿着警察衣服的男子擡腳走進房内。
“誰是陳宇?”
陳宇站起身來,心中隐隐有些不測,“我就是,有事嗎?”
那名面色鐵青的警察一揮手,“你涉嫌殺人,請跟我們走一趟。”
兩名警察一左一右,就将陳宇的後路給斷了,一人伸手去掏手铐。
房間裏,本就隻有四個人,王敏猛地站起身來,攔在陳宇身前,“什麽,涉嫌殺人?警察先生,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家宇兒生性善良,又怎麽會去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爲首中年警察微微皺眉,“不好意思,請不要妨礙我們的公務。”
“媽,沒事兒的,可能是誤會。”陳宇沖着面露關切的陳海和王敏一笑,目光迎上那名爲首的警察:“警察先生,我跟你們走一趟。”
緊接着,陳宇身後的警察就要上前給他戴上手铐。
“暫時沒有證據證明我兒有罪之前,你們擅自戴上手铐,以犯人論處,是不是不合規矩。”這時,沉默很久的陳海終于開口了。
“這……”兩名警員帶着詢問的目光看向上司。
“你們是南城區分局的吧,上次我同學請我的酒桌上,我見過你們分局的局長,還請你們公正嚴明的處理這件事情。”陳海是在渝城大學結識的王敏,結交的同學之中,也有一人,如今在南城區這一片也是說得上話。
爲首的中年警察目光閃爍不定,聽到這話,哪裏還不知其中的涵義,當即笑了笑,“打擾了。”}
陳宇跟着警察出門,坐上寬敞的警車,他被兩名警察一左一右擠在後排。
“小子,你爸真的認識我們局長?”那坐在副駕駛室的中年警察突然不經意的開口詢問。
陳宇淡淡答道:“哦,我爸讀書的時候有個室友,現在在區委何書記辦公室工作。”
中年警察面色一變,口中卻是不慢的回答:“原來是這樣。”
來到警局門外,很快,陳宇就被送到一個審訊室。
門一打開,走進來兩名警察,一男一女。
顯然都是初入這一行的新人,這女人胸脯鼓鼓的,身材前後有料,甫一出現,陳宇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胸前。
“07XXXX韓詩雨” “看什麽看,進了局子還不嚴肅點兒。”一旁,那目光不善的男警察猛地一拍桌子,幾乎是咆哮出口。
“姓名”韓詩雨淡淡看了一眼陳宇,反應過來之後,眼中滿是厭惡。
“陳宇”
“年齡”
“十八歲”
随後,她又核實了陳宇的家庭住址和一切背景資料,對着照片審視一遍,才确認眼前陳宇的身份無疑。
“之前有人舉報你在輝煌夜總會出手行兇,殺害一名外号叫“山貓”的人,你在事發時間2點到3點這段時間内在什麽地方?”
陳宇瞳孔微微收縮,看來自己還是太過善良了,本以爲事情結束了,現在反而是被别人給陰了一把。
他不可能隐瞞,因爲夜總會的大門和走廊也是有攝像頭的,“輝煌夜總會。”
韓詩雨明顯松了一口氣,厭惡的打量一眼陳宇,“說吧,殺人動機是什麽?”
“抱歉,我不認識他。”陳宇微微搖頭。
“嘭”那男警察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就是他讓人打斷你爸陳海的一條腿,你居然開口說不認識他。”
陳宇冷傲的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是他帶人去行兇作惡的,身爲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 那你現在在做什麽?是追究一個合法公民呢,還是放縱行兇的社會敗類?”
“注意你的言辭。”韓詩雨看了一眼被氣得面色漲紅的同事,緩了緩氣,繼續開口詢問:“山貓已經死了,事發現場就是在輝煌夜總會,死前,他的雙腿被打斷,有目擊證人指正是你所爲。”
陳宇平靜的和她對視,“目擊證人?夜總會裏面的打手?還是你們警察局的人。”
“住口”韓詩雨哪裏聽不出陳宇話語中的譏諷,“你不要狡辯,這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
陳宇冷笑一聲,“怎麽,還想屈打成招?”
“你……”那男警察猛地站起身來,來到陳宇面前,伸手直接抓起他的衣領。
陳宇淡淡地看着他,“在沒有證據指認之前,擅自出手毆打他人,這位孟奇警員,我可以起訴你濫用私刑嗎?”
“孟奇,别幹傻事。”韓詩雨立即上前将孟奇拉走。
她雙目冰寒的看着陳宇:“你現在還可以信口雌黃,還可以狡辯,就是仗着你富二代的身份是吧,如果讓我找到證據,一定會讓你接受制裁。”
“詢問求證,沒有證據,你們隻能拘留我二十四小時,還請你們快些去找。”陳宇在座椅上換了一個姿勢,回想着當時那一處包廂,爲了保證山貓等人和其他大關系客戶之間的談話隐秘,自然是沒有任何監視器和攝像頭的,而自己來到走廊上,那數十名手持棍棒水果刀的混混自然也是不能出現在視頻裏面的,所以,自己應該是沒有任何可以被指正的。
“好,你等着。”韓詩雨和孟奇無奈出門,作爲警察局的新人,面對這樣的頑固,他們深感頭疼。
“算算時間,也該到了。”陳宇看了一眼手表上剛剛過去半個小時的指針,緩緩閉上雙眼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