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爺子微笑着謝過了柳喜兒,對于剛才的事情是隻字不提。
而反觀何氏,雖然對着柳喜兒依然沒有什麽很好的臉色,但是也沒有惡言相向。
她正提着衣袖摸着眼淚,嘤嘤的哭着。
柳喜兒看到這越來越混亂的柳家,看到柳老爺子臉上的愁緒,她的心裏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爺爺,沒有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見柳老爺子點頭,柳喜兒就離開了柳家老宅了。
到家之後,柳喜兒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柳天華了,讓他有些防備。
柳天華和柳天富對看了一眼,都有些默契的點頭,這些日子,他們可要多謝會家裏查探情況才行。
而之後的日子,柳家老宅就跟平時沒有什麽不妥的,隻是柳喜兒總感覺有些什麽事情即将要發生一樣。
果不其然,在某一天,柳家裏就發生了一件大事,直接把柳老爺子給氣得暈了過去。
當柳家二房三房去到的時候,發現,莫大夫已經來過了,而柳老爺子則是臉容枯瘦的躺在床上,氣色貼别的差。
“大夫怎麽說?”柳天華紅着眼睛問道,在他的印象裏,柳老爺子一直是十分硬朗的人,何曾病倒過呢。
“大夫說,你爹以爲太過激動了,一時怒火攻心,就暈倒了……”何氏說到這裏,突然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到底是個鄉下的農婦而已,一輩子都沒有出過這上河村,雖然平日裏嚣張跋扈,目中無人,偶爾也會頂撞一下柳老爺子。
但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柳老爺子的身上,如果柳老爺子不在了,那麽她何氏什麽時候被這些兒子兒媳婦弄死了都不知道呢。
“爺爺,你聽得到喜兒說話嗎?”柳喜兒突然靠近了柳老爺子,握着柳老爺子的手腕。
隻一會兒,柳喜兒的眉頭就舒展開來了,幸好,這次柳老爺子隻是氣瘋了而已,喝幾服藥就會好的。
若是爆了血管,或者中風,那才糟糕呢!
“娘,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柳天富這時候也哭紅了眼睛,啞聲問道。
“怎麽回事,你問她們啊!”說着,何氏就用怨毒的眼睛看着從一開始就安安靜靜的縮在角落裏的柳家大房。
柳喜兒溫聲看去,發現除了柳天榮,其他人都在了,隻是他們幾個今天卻有些不安和心虛。
劉氏見大家都看着自己,她心裏也很苦啊,她可是把所有一切都壓住在柳天榮身上了,若是他失敗了,她也不知道怎麽跟娘家解釋呢。
而柳天榮居然拿着錢就一個人悄悄的離開了,把她們幾母子都留了下來。
這般狠心,讓劉氏鼻子也酸酸的了,她哭訴道:“這可不關我的事啊,你大哥說要跟人做生意,這是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昨天跟爹娘要錢要不到,他就……”
“大哥他做了什麽了?”柳天華咬牙且此的問道,垂在身體兩旁的手都已經緊握成拳了。
“他、他以爹的名義,借了三百兩的高利貸……”說道最後,劉氏已經心虛的垂下了頭。
她一開始也不知道柳天榮竟然會如此大膽,說好的借兩百兩。最後居然借了三百兩。
“什麽?”衆人聽了都驚呆了,沒想到柳天榮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上次柳天貴的事情,隻是借了兩百兩而已,而這錢還沒有還上呢,柳天榮竟然有給柳老爺子增加了三百兩的債務,實在是太可惡了。
“大哥他,他怎麽可以這麽做!”柳天華氣呼呼的說道,雙拳握得緊緊地,額頭上的青筋都突了出來,看上去有些可怕。
“二叔,這事我們也不知道的,爹現在跑了,抛下我們都跑了……”說着,柳萱兒就傷心的哭了起來,看上去真的挺可憐的。
柳天華現在看到柳萱兒的樣子,已經不像以前那般覺得憐惜了,隻覺得虛僞做作。
他可沒忘記,自己的女兒差點死在她手裏。
“你爹去哪了。”
柳萱兒聞言,隻是不斷的哭着搖頭。
“二哥,現在怎麽辦啊?”柳天富這時候走了過來,現在柳老爺子倒下了,家裏又亂成這樣。
“現在爲今之計,隻有盡快把大哥給找出來了,娘,你好好照顧爹,我這就去找人去幫忙找!”說完,柳天華轉身就出去了,柳天富連忙喊着也去,就跟着出去了。
現在屋子裏隻剩下了一堆的婦人孩子,除了何氏的哭聲,其他人都靜默不語。
顧氏見現在天色已經很晚了,猜測大夥兒都還沒有吃飯,就主動的跟楊氏去煮飯了。
當然,這也是征求過何氏的意見,才敢動手的。
而柳喜兒等一衆孩子,就圍繞在柳老爺子的身邊,盼着他能快些醒過來。
等飯菜都做好了之後。柳老爺子才悠悠醒來。看到家裏多了這麽多的人,他自然也知道這事情定會瞞不住的,他歎了口氣,然後在默默的流淚。
“報應啊,這是報應啊……”柳老爺子隻是哭着說着這句話,把大夥兒都給弄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最後柳喜兒站到柳老爺子的面前,露出可愛的小虎牙,排着柳老爺子的胳膊說道。
“爺爺别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我相信爺爺是有福氣的人,定會逢兇化吉的。”柳喜兒的話讓柳老爺子一瞬間忘記了哭泣,隻是定定的看着柳喜兒。
“喜兒,有福氣的是你啊……”柳老爺子說了這麽一句話之後,倒是沒有繼續哭下去了。
他掙紮着起來,在柳喜兒的攙扶下做了起來,環顧了房間一眼,看到劉氏幾個人,他的心還揪着難過。
“爺爺,爹已經找人一起去找大伯了,一定會找得到大伯的。”柳喜兒安慰着說道,雖然她知道這可能是很低。
柳喜兒能猜到的事情,柳老爺子又怎麽可能猜不到的,這事情一定是謀劃了許久的,既然如此,柳天榮有這麽會輕易被找到呢。
“罷了罷了,是我命不好,不會教導兒女,才會落得如斯下場,我愧對列祖列宗啊!”柳老爺子悲恸的說道。
衆人都擔心的看着柳老爺子,他這樣的情緒,對身體可是影響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