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晴雖然隻是嫁給徐達,但是婚禮空前的盛大。嬌嬌分外的高興,爲徐達,爲季老夫人,更爲晚晴。
“主子,時辰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彩玉将東西收拾妥當,看到嬌嬌還在看書,勸道。
今夜是晚晴的新婚之夜,大家都睡的比較晚。想來很多人都徹夜不能眠,這份喜悅,發自真心,畢竟,季晚晴的年紀太大了。
“行,你讓鈴蘭備水。”嬌嬌抻了個懶腰。往外面望去,看見還有丫鬟在進進出出的收拾。
“是。主子,今個兒您累壞了吧。”彩玉微笑。
雖然是季晚晴的婚禮,但是嬌嬌跟着忙前忙後,不少事情都是她親力親爲的,如何能夠不累,便是他們幾個大丫鬟都格外的疲憊。
嬌嬌微笑言道:“雖然累,但是感覺卻是不同的,畢竟是姑姑的婚事,又不是旁人。你不知道,姑姑出嫁,我特别特别高興。”
彩玉附和:“奴婢曉得的,别說是您,奴婢看得出來,季家上上下下都是如此的,三小姐總算是嫁了。平心而論,她在這個時候出嫁,其實是最合适的呢。先前奴婢怕您生氣,沒有與您說,這外面聽說三皇子選妃,都有些不好的傳言呢。你也知道,三小姐的年紀……”剩下的話彩玉沒有說,但是嬌嬌卻也是明白的。
她挑眉:“旁人如何說并不重要,咱們行的正坐得直,我一點都不希望姑姑嫁進宮裏呢,你以爲宮中是那般容易過的?你覺得薛青玉爲人如何?還不是那樣一個下場。”
彩玉想了想,點頭咋舌。
沒有與彩玉多言,嬌嬌徑自前去洗漱,而彩玉麻利的跟了上去,直到洗漱完,嬌嬌還在思量,也不知曉,這薛青玉之事究竟是誰做的,皇上不讓她調查,該是把這個案子交給暗衛了吧?
當然,皇上也有可能徹底不調查這件事兒,畢竟,這事兒最大的嫌疑人是自己的兒子呢,倒不是說殺人的嫌疑人,而是與薛青玉有一腿兒那位。是皇子的可能性太高了。知道與不知道,都是心結啊!
嬌嬌胡思亂想着,不多時就睡了過去。彩玉看自家小姐睡着,将簾子放好,笑着搖了搖頭,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翌日。
嬌嬌早起之後便去主屋用餐,這是她的習慣,并沒有因爲改變身份而有所變化。
用過早膳,就見徐達和晚晴一起前來拜見敬茶,嬌嬌等人早在一邊兒,跟着笑。
“看看咱們新娘子,徐達你真是好福氣。”二夫人本就能言善辯,如今季緻霖醒了,她心情更是好。比往日更是多了幾分的快活。
晚晴臉紅,有幾分羞澀:“二嫂莫要打趣我們了。”
二夫人将紅包遞了過去,言道:“瞧瞧,這我剛說了個開頭,還沒說什麽别的話呢,你就護上他了。”說罷用帕子掩嘴,“咯咯”的笑。
晚晴越發的不好意思,又見幾個小姑娘都瞪大了眼睛看她,嗔道:“二嫂就是喜愛胡說,你看看,孩子們都在呢。”她努力努嘴。
“她們年紀也都不小了,想來沒過多久就要許人,如此又有什麽關系。這女子啊,多知道些總比少知道的好。”還真都是自家人,不然二夫人斷不會如此的說話。
晚晴是新娘子,自然是臉皮兒薄的,她不再與二夫人多言,說的多,不好意思的是她咧!徐達木讷,此時也有幾分害羞。
嬌嬌看晚晴面泛桃花,一臉的嬌豔,知曉大體這夫妻二人是“和睦”的。又一轉念,不禁有幾分的不好意思,自己一個小姑娘,怎麽就琢磨起這個了,真是不可取啊!
“啓禀老夫人。四公主府送拜帖過來了。說是邀請嘉祥公主做客。”丫鬟進門禀報。
季老夫人看嬌嬌,點頭:“将拜帖呈上來吧。”
四公主府的人并沒有進門,他們也不需要進門,畢竟,沒人敢将四公主的拜帖給昧下來。
老夫人将拜帖遞給了嬌嬌,嬌嬌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知曉是出自女子之手,言道:“四公主要我過府賞花呢。”
“賞花?”老夫人有幾分不明白,可嬌嬌不是與四公主完全沒有交集的麽。這是哪一出兒?
别說季家的人不明白,就連嬌嬌都是不明白的。她與四公主可真是一句話都沒有單獨說過,邀她賞花,也太過突兀。
嬌嬌微笑将請柬合上,并不十分在意的模樣兒:“也沒什麽的,四姑姑總歸是不會害我。去就去吧。不過早春能賞的花兒還真不多。也不知道賞什麽,難道是狗尾巴草兒?”
她的打趣惹來大家一陣輕笑。
幾人又是閑話一番,老夫人看着嬌嬌,并沒有多言其他。
待衆人皆是退下,屋内之餘嬌嬌與老夫人兩人,老夫人有幾分擔憂:“我總覺得這事兒來的有點奇怪。你若是去,定要小心,讓江城跟着你。”
嬌嬌點頭:“放心吧,沒事兒。我會帶着江城的。不光是江城,青蓮青音都是有功夫的,不會有問題。”雖說這四公主也沒做什麽,但是嬌嬌對皇室中人,還是多了幾分的戒心的。他們與她,終究不同。
“你是個有分寸的孩子,我自是相信你的。”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繼續叮囑:“不過萬事不可逞強。”
嬌嬌拉着老夫人的胳膊搖晃,像個孩子一般:“我知道啦知道啦知道啦,祖母總是要絮叨。”嬌嬌仿佛嫌棄一樣吸了吸鼻子,樣子甚爲可愛。
老夫人才不吃她這一套:“你這丫頭,還沒怎麽樣就要嫌棄我絮叨,可真是傷了我老人家的心。”
嬌嬌笑嘻嘻:“我才沒有嫌棄呢。祖母不要妄自菲薄哦。”
老夫人橫她一眼,言道:“莫拿你對付楚攸那套對付我。我可不吃你這一套。說起來,楚攸也不該吃你這一套啊。怎地好像便是被你拿住一般?”老夫人狐疑的上下打量嬌嬌,惹得嬌嬌有些不好意思的嚷嚷。
“他哪有被我拿住,我們互相讨厭的好不好?”
老夫人挑眉,看了嬌嬌半響,将頭别過:“呵呵”一聲。
這是典型的不相信的冷笑好麽?
嬌嬌繼續嚷嚷:“祖母不要胡思亂想啦。”
老夫人這時倒是笑了出來,她看着嬌嬌,問道:“我沒有胡思亂想啊,你嚷嚷什麽!”
嬌嬌囧。
“還是說,你自己心虛?”
“才沒有!”嬌嬌回答的略有些大聲,不過随即也明白自己的反應有點過度了,連忙調整自己的狀态,緩下了心緒,言道:“祖母莫要胡說才是。我哪有什麽心虛,更不是與楚攸如何。隻不過不想與那厮扯上關系罷了,昨個兒他還氣我了呢!”
老夫人似笑非笑的,長長的哦了一聲,然後看着嬌嬌,就是笑。
嬌嬌被她看的不得勁,左顧右盼,半響,改變話題:“祖母,不如明個兒我帶秀慧一起去賞花吧。”
“她去?”
嬌嬌點頭:“是啊。你們也不能總是不出門的,這樣也算是跨出京城社交圈的第一步。我們都知道,這還蠻重要的。由我帶着參加四公主的賞花,不是很好麽!”
老夫人低頭沉思起來。
“祖母不需擔心安全問題,咱們派些人就好,再說了,光天化日,我還是皇上最疼愛的皇長孫女兒,他們不敢将我如何的。更何況,四公主也沒對我釋放出什麽惡意。我們委實不用太過吓唬自己。沒那個必要。您覺得呢?”嬌嬌分析。
老夫人點頭:“你說的倒是也對。”
“那是自然。”嬌嬌笑。
“行吧,待會兒我讓陳嬷嬷去通知秀慧。”
嬌嬌不贊成:“這事兒怎麽能是通知呢,不如我一會兒過去和她說吧。二姐姐很聰明的,一點就透。”
老夫人微笑點頭:“曾幾何時,你和秀慧丫頭竟然還越發的好了起來,原本你們倆不是也經常比較麽?”老夫人有些好奇,其實最早的時候,秀甯明明和秀雅更是親密些,不過好像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就變了。老夫人也說不好,但是卻有這樣的感覺。
嬌嬌嗔道:“我們自然是經常比較的,可是我們是良心競争啊。有競争又不代表我們關系就不好。我很佩服秀慧的。”不是穿越之人,沒有作弊利器,卻一樣聰明。
“可我怎麽覺着,你對秀雅遠了些呢?”老夫人也不客氣,直接言道。
嬌嬌仔細想了下,不覺得自己對秀雅遠了,準确的說,是秀雅對她們遠了,不管是她還是秀慧,亦或者是小秀美,都遠了幾分。
從什麽時候開始呢?大抵是吳公子那時候吧,雖然秀雅聽從了家裏的意見,可是也就未必對他們沒有隔閡。
“我們都長大了啊,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忙的,而且,大姐姐現在心情并不十分美好,她需要很多的時間獨處,來平複自己的心情。”
老夫人搖頭:“最好的平複,不是讓她重新走出去麽?秀甯,你們不要放棄她好不好?秀雅不是怨你查那些事兒,也不是怨秀慧強烈的幹預。她隻是覺得有些自卑,許是你們不明白,不懂,但是确實是這樣的。我是她的祖母,我了解這個孩子的想法和感情。她隻是困惑于自己當初的堅持罷了。而且在她心裏,那吳公子是她不能觸碰的初戀,她怕你們談起,怕你們鄙夷吳家,因爲在她心裏,不管吳家如何,吳公子都是好的。她怕聽到這一切,所以才有些避着你們。”
嬌嬌聽了老夫人這番話,思考了一會兒,點頭。
“我知道了。大姐姐需要真正的走出來。至于吳公子的爲人我不想多談,我隻是希望大姐姐有朝一日能夠明白,吳家是多麽的讓人惡心,而吳公子也不是看起來那般的白蓮花。”平心而論,嬌嬌是看不上吳公子這樣的人的。
同樣是少年不順,楚攸甚至受了更大的挫折,可是他完全是憑借自己的能力上位,而沒有走那些歪門邪路,更是沒有靠女人。
至于外面那些關于皇上和楚攸的謠言,若是先前她還有一分相信的話,再成爲皇長孫女兒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十成十的不信了。
就算是反悔之事難聽,皇上也斷不會讓自己千辛萬苦找回來的孫女兒嫁給自己的男寵,對于這點,嬌嬌是有信心的。
而且楚攸和皇上相處的方式她也能判斷出個大概。
可是這吳公子不是,他是擺明了在欺騙大姐的感情,如若真的那麽有情,便是經曆千辛萬苦也可以在一起。而事實是,他們出發來了京城,吳公子那邊就開始議親了,而這一切,他們都是瞞着秀雅的。
“你不喜歡那吳公子,我也是,可是秀雅喜歡,将事實真相說出來固然能讓秀雅死心,可是我真的不忍心,不忍心看着自己孫女兒那初戀的夢碎。就如同當年的晚晴一樣,做爲家長,我是不忍心的。而我也相信,秀雅終究會像晚晴一樣,真正的走出來,時間是最好的良藥。”
嬌嬌垂首:“但願吧。”
兩人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都沒有想到,他們所以爲的将來,其實就在不遠之後。而人的際遇,實在是難以言說。
“我記得有句話怎麽說的來着?誰年輕的時候沒愛過幾個人渣。”
聽了這話,嬌嬌撲哧一下,點頭,回道:“是啊。祖母倒是新潮。”
老夫人翻白眼:“你這丫頭,再怎麽說,我也是年輕過啊!”
嬌嬌忙不疊的點頭,想到什麽,她再次言道:“對了祖母,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話麽。我懷疑,瑞王妃就是那個有問題的人。”
老夫人點頭,她自然是知曉,而且很上心。而他們也将穿越改成了有問題,這是嬌嬌的提議,她之前在祠堂說話被楚攸聽到,嬌嬌并不知曉他聽到了幾分,但是卻警覺起來,經過與老夫人商量,便是隻有兩人,兩人也說暗語,這樣也是爲了避免一時着急說出來被人聽到。雖然他們總是會規避些,但是很多事兒是難以判斷的。
嬌嬌微笑:“我這幾次進宮,不斷地做了一些實驗,竟然發覺,這種可能性越發的大了。我敢說,該是占了九成的把握。”
老夫人問道:“九成?”
嬌嬌點頭:“确實是的。就是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麽時候,不過我猜測,必然是很小很小的時候,或者說嬰兒時期就是。”
“爲什麽你這麽說?”
嬌嬌歪了歪頭,言道:“楚攸。是楚攸給了我這樣的想法。雖然他自己沒有感覺,但是我是能發現他的變化的,我猜測,他很有可能和瑞王妃相認了,這個瑞王妃,是他的親人。你想,如果是後期,有什麽必要和楚攸相認,又有什麽必要爲林家報仇呢?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是在很小的時候,她是真的和林家有感情的。”
老夫人聽了這些,沉默了起來:“楚攸和瑞王妃相認。上次他的失态?”
老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立時便想起了那次楚攸的反常。
嬌嬌點頭:“是的,我猜便是那次,雖然他并沒有承認。不過我覺得八九不離十。楚攸是刑訊的高手,我不敢多說,免得讓他起疑,隻能采用迂回的手法。我用了一個月的時間,隔三差五的與他見面可不是爲了聯絡感情的。不過效果還不錯。”
老夫人不理解嬌嬌的做法:“當初你已經将餌放下,楚攸沒有必要瞞你吧?你直接問他不可以麽?再說了,他也該知曉你的脾氣。”
嬌嬌微笑:“他那時很彷徨,可是依舊沒有說。不僅沒有說,還迅速的調節了自己的情緒,這樣的人,我是相信他的心理素質的,如果我沒有猜錯,必然還有更加重要的事兒被他隐瞞了起來。”
“更加重要?确實,這也是一個原因。會是什麽呢?”老夫人琢磨。
“例如,瑞王妃雖然與楚攸相認,但是并不希望他摻合到自己的複仇中,她希望憑借自己的一己之力複仇,而且已經開展了某些計劃。而她的計劃,許是和楚攸還是背道而馳的。我覺得,這個關鍵點在八皇子,你想,她早就嫁給瑞親王了,可是爲什麽沒有和八皇子相認?那可是她表哥啊!說不定,她和楚攸的不統一就在這裏。”
“啪啪啪!”嬌嬌言罷,傳來一陣掌聲。
老夫人與嬌嬌錯愕的回頭,竟然看見楚攸坐在房梁。
嬌嬌的臉色馬上變冷了幾分。這時她倒是慶幸剛才沒有說的更多。
“你也太不禮貌了,就這般的偷偷躲在人家家裏,這樣好麽?”
楚攸不以爲意,跳了下來。
“我不過是想看看你說什麽罷了,倒是不想,嘉祥公主真是精明過人。我楚攸有妻如此,夫複何求。”言罷還一臉的與有榮焉。
嬌嬌惱怒:“你胡說什麽,我可還沒嫁給你呢!”
楚攸徑自坐下爲自己倒茶,他笑呵呵的:“怎麽,這不是早晚的事兒麽?難不成你要殺人滅口?算起來,真正該殺人滅口的是我吧?嘉祥公主,你知道的太多了。”
嬌嬌狠狠的踩了楚攸一腳,楚攸吃痛,差點将茶杯摔了。不過還是“勉強”将自己的腳從嬌嬌那裏解救出來。
“公主下腳也太狠了。”
“你到底來幹嘛,聽牆根什麽的,真的好麽?你還真會挑時間,如若不是今個兒是姑父新婚,必然不會讓你就這麽遣了進來。”
楚攸依舊笑容燦爛:“這話兒怎麽說的,來的早不如來的巧。”
“你到底幹嘛。”嬌嬌越發的惱怒。
老夫人看兩人這般歡喜冤家的樣子,失笑搖了搖頭:“你們倆啊,可不就是小冤家麽?”
這話一出,兩人都是望天,有幾分不好意思。
“我來這裏,是有件事兒想向小公主請教。”楚攸顧左右而言他。
老夫人含笑看他,這兩人還都喜歡用一樣的伎倆,轉移話題。
“你說吧。”嬌嬌沒什麽好氣兒。
“麗嫔,出了什麽事兒?”
此言一出,嬌嬌驚訝。
“怎麽了?你爲什麽要問起她?”
“八皇子昨夜進宮沒有出來,我找内部的人打聽過了,同去的四皇子也沒有出來是,說是牽扯了麗嫔案。麗嫔究竟是怎麽死的?”
大家所知的麗嫔之死是不小心失足摔下假山。可楚攸是萬不能相信這樣的說法的。
嬌嬌眯眼,能告訴楚攸牽扯到的是麗嫔之死的,必然不是一般人,一定是與皇上亦或者韋貴妃親近之人,不然是不會知道的這麽詳細的。
皇上不會将麗嫔的事兒昭告天下,如果真的會說,那就不會先期說她是失足。
嬌嬌打量楚攸,并且有幾分的沉思。
“你想的時間這麽長,是在想着怎麽說謊應付我麽?”楚攸挑眉問道。
嬌嬌搖頭,面色倒是正經:“不是想着這麽說謊應付你,而是想着,你在其中,充當了什麽樣的角色。”
“角色?”楚攸重複:“你以爲我充當了什麽角色?八皇子不會與麗嫔有關系的。麗嫔的死,究竟又有什麽貓膩?”
嬌嬌将手指放在了楚攸的茶杯裏,楚攸呆住。
嬌嬌勾起嘴角,将手蘸濕,輕輕在桌子上寫下了兩個字——通賤。
楚攸看到這兩個字,幾乎并沒有什麽大的情緒起伏,想來他也有猜到這一點。
他再次問道:“是你在調查?”問過之後又覺得自己說錯了,如若是她在調查,她又怎麽會在季家。但是麗嫔死的時候,皇上明明要了法典給她。
嬌嬌似笑非笑的搖頭:“不是,不過前期我跟着參和了一點,後期如何就不知曉了,你也知道,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皇上是不會讓我接觸那些不幹淨的事兒的。”
楚攸明白。
“嫌疑人已經擴展到幾個皇子身上了,對麽?”
嬌嬌點頭。
“大體是吧,畢竟我後期沒有跟着。五皇子和七皇子呢?一樣也是還在宮裏?”
“不是,七皇子回來了,在宮中的是四皇子、五皇子和八皇子。當然,也有可能還有三皇子和十皇子。”
嬌嬌笑着看他:“你可以把後面那倆去掉了。”
嬌嬌也算是點撥到了明面上,楚攸皺眉。
“我進宮,不合适,還望公主多多幫忙。”
這是讓她進宮,嬌嬌無語望天,楚攸将她當成老媽子麽?
“求公主。算是我楚攸欠你的。他日隻要你吩咐,我必然也會爲你做一件事兒。”
嬌嬌嗔道:“既然是未婚夫妻,和我談這些多傷感情啊,不過既然你是願意的,那我也不駁了你的好意,我當然也不需要你做什麽。隻是有三件事兒望楚大人爲我解惑。”
“公主請說。”這丫頭是一絲的虧都不肯吃。
“其一、當年我父親季緻遠和你籌謀了什麽。我要知道詳情。其二、甯元浩不是你殺的,究竟是誰。皇上麽?其三、季緻遠案,你還有什麽線索。”嬌嬌緩緩言道。
楚攸翻白眼:“你這是趁火打劫,不過,你爲什麽會懷疑皇上?”
嬌嬌也不回答,言道:“很多我都知道了,我不過想知道一個确實的答案而已。而且這三個問題都不難回答,或多或少咱們都探讨過的。”
“我們都比較認同八皇子的理念,算起來,我和緻遠都是八皇子黨,緻霖是聽緻遠的,因此我們是一系。不過當時四皇子極力拉攏緻遠緻霖,所以我和緻遠商定,假裝投誠。緻遠緻霖打入了四皇子内部,我們作勢反目。我和季緻遠有一個十年之約,我們用十年的時間來布局,在各個關鍵的位置上安排我們的人,利用所以的賬冊來将四皇子的人全都擠掉。緻遠很有才華,他取得了四皇子的信任,也偷偷拿到了那本名冊,那本名冊是四皇子在外面安插的人。就是我曾經找的那本。不過他最終出事了。至于這個案子更多的内幕,我确實沒有掌握。唯一可知的也告訴你們了。”
嬌嬌點頭,再看老夫人,她面色堅強。
“至于你說的甯元浩一案。”楚攸冷笑:“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麽會猜到這一點,但是,你說對了。甯元浩的死,不是我幹的,也不是什麽其他人做的,而是皇上。是你的皇爺爺派人下的手。”
說起這一點,老夫人都錯愕了。
她呢喃:“爲什麽?”
楚攸冷笑:“甯元浩抛棄了虞夢,隻爲了能夠做驸馬,享受那取之不盡的榮華富貴。而二公主呢,她則是因爲甯元浩曾經愛慕過虞夢,派人殺了她。你以爲她真的相信甯元浩和季晚晴的話嗎?不是的,女人的心最敏感,她知道一切,可是她卻不能容忍,天之驕女,怎麽能容忍自己的男人不愛自己。所以,她殺了虞夢,并且僞裝成了自殺。她以爲這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覺,卻沒有想過,她的父親,這個國家的一國之君,他知道了一切。二公主喜歡甯元浩可以不在乎這些,可是她的父親卻不能容忍這樣一個小人留在自己女兒的身邊。所以,皇上派人殺了他。你以爲我爲什麽要那麽嚣張,大家懷疑是我,卻沒有證據,而我恰恰爲皇上遮擋了那些醜事。這京中的醜事,許多都是我自己攬上身的,你以爲,那些都是我做的麽?我的好公主,怕是你不知道吧?那些都是你皇爺爺做的,我不過是故意轉移視線罷了。這是我們這麽多年來心照不宣的秘密,也正是我如同瘋狗一樣逮誰咬誰的性格,才使得皇上讓我步步高升。男寵什麽的,你還真以爲是真的麽?”
“正是因爲二公主是真正害了你三姐虞夢的人。所以瑞王妃用了很多年的時間接近二公主,成爲了她的閨中密友,又默默的誤導她的行爲,讓她看起來反常。她必然是打着爲二公主好的旗号做着一切,所以二公主極端相信她,待到實際成熟,她又假裝,或者是通過别人的口誤導玉妃,讓玉妃以爲,那個根本不是她的女兒,而是一個孤魂野鬼占據了她女兒的身體。後面的一切,更加可以解釋了,對麽?”原本嬌嬌不明白,可是現在嬌嬌明白了,瑞王妃是穿越者,所以她故意誤導了二公主,讓二公主更像是一個穿越者,這樣她便可以将二公主打成所謂的孤魂野鬼。
楚攸看嬌嬌,半響,點頭。
确實,他已經從二姐的口中得知了這一切,事實正是如此的。
“你爲什麽會将甯元浩的死想到皇上身上?”
嬌嬌微笑:“因爲我自己。剛才我突然想到的。說起來好笑吧。大姐姐那麽喜歡吳公子,可是我們卻那麽厭惡他。想來皇上也是這麽想甯元浩的。”
“這麽遠的事兒你都能連在一起,不來刑部,是我的敗筆。”
嬌嬌不以爲意:“我可以算編外人員。”
楚攸一怔,随即笑了出來:“是算家屬吧?”
“邊兒去。”
“好了。家屬小姐,我已經都回答了,你也該進宮給我探探虛實了吧?”
嬌嬌點頭:“話說,不會我一進宮,他們就被放了吧,如若那般,我還真是賺了。”
楚攸翻白眼不回答。
看着這麽有人氣兒的楚攸和這麽不“善良賢淑”的嬌嬌。
老夫人竟是覺得十分好笑。
這兩人,真是天作之合。說起來,老天爺也是最會配的,冥冥之中,竟是将他二人湊在了一起,如若将她們單獨配給其他人,怎麽都覺得突兀,可是兩人在一起,分外的相得益彰。
看來,這就是緣分。
嬌嬌答應了楚攸便不再耽擱,立時準備妥當進宮。因着她有宮中自由行走的令牌,因此并不需要如何通傳。
待到來到韋貴妃的宮殿,嬌嬌才吩咐丫鬟通傳。
而這個時候韋貴妃早已等着她了,這宮中雖無需通傳,但是因着她是韋貴妃的孫女兒,而韋貴妃又是後宮的把持者,她自會第一時間知曉嬌嬌在宮中的行蹤。
“嬌嬌見過祖母。”嬌嬌俏靈靈的跪拜。
韋貴妃笑着将她扶了起來:“本宮當你今個兒不會來了呢!”
“怎麽會?我都兩天沒來了,時間久了不見祖母,我會害相思病的。”嬌嬌打趣兒言道。
韋貴妃笑:“這丫頭倒是會說。”
拉着嬌嬌坐下,兩人閑話兒。
“昨個兒的婚事可還順利?”
嬌嬌點頭:“正是呢。老夫人總是了卻了一件心事。”嬌嬌在宮中将稱呼分的很詳細。免得惹韋貴妃吃味兒。
“那倒是的,季晚晴的年紀還真是不小了。有二十五了吧?”
嬌嬌微笑:“祖母怎麽可以随意的問女子的年紀呢?這可不妥哦。”她才不要說呢。
韋貴妃失笑:“你這丫頭。”
“對了,祖母,那個麗嫔的案子怎麽樣了?”嬌嬌問道。
韋貴妃睨她:“你問這個幹嗎?”
嬌嬌笑:“我昨個兒個還看見薛大儒了,他們夫妻來參加姑姑的婚禮。遠看着,兩人都分外的蒼老呢?這不進宮了嗎?我就想打聽打聽。”
韋貴妃似笑非笑的:“我倒是不知道你還關心他們。”
嬌嬌捂臉:“祖母别笑話人啦,你明明知道,我隻是好奇心重啊。再說了,開頭都是我調查的,不讓我知道結果,我鬧心嘛!總覺得差了點什麽。”
韋貴妃看嬌嬌如此,笑言:“已經有頭緒了,四皇子、五皇子、八皇子竟然都在家中燒紙錢,你說,皇上能不多想麽?如今三人分别都被關了起來,就是不知道是哪個了。”
我擦!三個人都燒紙錢?這是鬧哪樣啊!
麗嫔總是不會三個都有染吧。
“有,也沒有,不能自圓其說的有,無用的。現在皇上是狠了心要找到這個人了,你該明白。
如若不找到這個人,皇上寝食難安的。”
嬌嬌點頭,确實是這樣,如果不找出來,皇上八成還會擔憂再次發生這樣的事兒。
“他們都怎麽說的?也許,你們讓我試試?我來問他們。”嬌嬌躍躍欲試的模樣兒。
“不行。”韋貴妃瞪她一眼:“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不能去見他們,這對你不好,容易樹敵。”
嬌嬌嘟唇。
“也許我能幫的上忙啊!”
“那也不行!”皇上再次不請自到。
嬌嬌黑線!
……
與此同時,身在刑部的楚攸卻在想着嬌嬌今日與老夫人的話,她的話,許多地方斷層斷句太奇怪了。究竟是怎麽回事兒呢?特别是提到二姐的時候,楚攸用食指點着桌面,擰眉沉思……
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