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沒有告知秀慧,這些話,不該她來說,秀慧看她表情也明白了幾分,沒有繼續追問,不過卻仍是歎氣:“楚攸這人,我總是覺得不安全,咱們不會與虎謀皮吧?”
嬌嬌失笑搖頭:“不會。與虎謀皮,首先那要是一隻老虎,有些小貓最善于僞裝成老虎的模樣兒了。”
噗,秀慧失笑,不過還是瞪嬌嬌:“你呀,整天的胡說八道,也不知道你哪句是真,我告訴你,可萬不能輕敵。”
嬌嬌笑夠了,認真回道:“二姐姐放心便是。楚攸自然不是小貓兒。不過既然是等價交換,那麽我們都是有利可圖的,不管我們平常生活中如何,有共同的利益,或者能讓對方得到最大話他想要的,那麽我們的攻守同盟便不會瓦解。”
秀慧皺眉聽嬌嬌說完,雖然不甚明白她的用詞,但是意思還是懂的。點了點頭。
“既然許多事兒你不方便說,那我便不問。不過秀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嬌嬌點頭,勾起了嘴角。
她最是喜歡季家這種氛圍,濃濃的親情,或許有小争執,小嫉妒,可是在正事兒上,從來都沒有互相拆台的時候。有的隻是濃濃的關心。
“二姐姐放心,季家的事兒,并非一個方面,我們也不能一窩蜂的都堵在一條路上,在這個家裏,我們各司其職,這樣才是最好。”
秀慧點頭:“我知曉的。”
言罷,兩姐妹豁達的笑了起來,不過也隻是一會兒的功夫,秀慧再次擰眉。
嬌嬌感慨,二姐姐,你是學過川劇變臉麽?
秀慧拉着嬌嬌的手問道:“今個兒你與大姐姐去如廁,可是有事兒發生?”
嬌嬌看秀慧:“二姐姐爲何如此問?”
“你真當我是傻子不成,雖然大姐姐一直都垂着頭,但是我看的真切,她似乎是哭過的,你給我說實話,她可是有什麽事兒?你莫要替她隐瞞。”
嬌嬌回道:“我并沒有與大姐姐一起如廁,人太多了,我們走散了,我是回來的途中碰見她的。許是迷了眼吧。”
秀慧冷笑:“你又給我一推三六五,我知道你不願意說大姐姐的是非,可是這都是爲她好。我就不信,你們倆走散了,你找不到她。往日裏你就跟狗似的靈敏,有什麽風吹草動都躲不過你的眼睛,今日你和我說走散?你以爲我信麽?我可不是秀美。”
嬌嬌聽了秀慧這話,默寒。
她不依道:“二姐姐,哪有你這麽說話的啊,我哪裏像狗了?你好讨厭啊!你欺負人,你笑話人,你傷害了我幼小的心靈,嗚嗚,求安慰……”
嬌嬌插科打诨,其實她并不想說秀雅的事情,秀慧雖然聰明,但是說話太直,對秀雅這個親姐姐又過多的關心,她如若是說了,難免秀慧說了什麽傷害秀雅,倒是不如将這事兒翻過去。總歸祖母會處理好的。
秀慧看秀甯這一出兒,更是默寒,她怎麽不知道,這個丫頭什麽時候學的這一手,也太能耍無賴了。
“算了算了,不想說就不想說吧,可莫要拿出這般潑猴兒的樣子了。當真有辱斯文。”秀慧被她打敗。
嬌嬌嘿嘿的笑:“對了,二姐姐,我還想和你商量一下呢,楚叔叔要學滑翔翼,你教他好不好?”
秀慧看嬌嬌,問道:“你自己怎麽不教?我想,他是與你提起的此事吧?”
嬌嬌點頭:“他确實是和我說的,但是問題是,我沒有時間啊,我還要調查一下馬的事兒,如若不是現在下雨,我想,我已經出門了。”
秀慧搖頭:“這件事兒,我不能幫你。”
“爲啥?”嬌嬌迷茫。
秀慧看他:“不行,我這人和你們不同,不喜歡的人,裝不得熱忱,對于楚大人,我是怎麽也不會陪着笑叫楚叔叔的。我本就不喜歡他,如何能好好教他?”
“可是你喜不喜歡他,和教他又有什麽關系呢?不喜歡就不笑罷了。”
秀慧還是很堅決的搖頭:“真不行,我不光是不喜歡他,還有幾分忌憚他,總覺得在他身邊略有不适。”
呃……
嬌嬌無語了。
“我都沒有強迫你說大姐姐的事兒,你也不能強迫我吧?”秀慧在這兒等着她呢。
嬌嬌歎息一聲“唉。既然二姐姐不願意,我自然也不能強人所難。這楚攸,真是不得人心啊。”
看她如此,秀慧抿了抿嘴,露出幾分笑容。
“大姐姐的事兒不能說、調查父親他們的事兒不能說。那麽,調查昨日的事兒我總是可以參與吧?”秀慧問道。
嬌嬌看她的表情,點頭:“自然是可以的啊。咱們姐妹倆雙劍合璧,還愁找不到兇手。”
“昨日可是找到了什麽線索?”
“本來我們看馬匹發狂,聯想到了父親和二叔的案子,可是實際調查并不是的。這匹馬中了毒針,按照楚攸所言,應該是在寒山寺的時候發生的,有人故意将毒針刺在了馬的身上,待走到半路,毒性發作,馬就發了狂。我琢磨着,這事兒必然是沖着我或者大姐姐來的,現在端看是哪個了。”嬌嬌将昨日的分析告知了秀慧。
秀慧瞪嬌嬌:“你這丫頭,一句話非要拐三個圈,咱們都是一家人,你用得着如此麽?”
嬌嬌無辜的眨眼。
秀慧冷笑:“還裝。其實你隻是想說,那人是沖着大姐姐,對麽?”
嬌嬌更加無辜:“我可沒有這麽說哦,這是二姐姐的想法。”
“你說你這丫頭到底像了誰,你隻掌管季家兩個不賺錢的産業,且這兩處産業根本不會得罪什麽人。生意上不能得罪人,家裏你就更是不會得罪誰,每日平易近人的,下人哪個不喜歡你?若說是沖你,全然毫無道理。自然,大姐姐甚少出門,也不該是她,可是你們兩個相對比較,一定是沖大姐姐的面兒大。”
“二姐姐好聰慧。”嬌嬌微笑贊道。
秀慧一口氣差點上不來,明明這個丫頭也是這麽想,卻還不說,這看她巴巴的說了出來,自己道一句聰慧,真是個鬼靈精。
“你怎麽想?從哪裏還是下手?可有什麽懷疑對象?”平複了心情,秀慧問道。
看她這麽多問題,嬌嬌擺手:“二姐姐問的這些,我全然沒有頭緒啊。如若我有懷疑的對象,第一時間就會說出來了,還用等到現在?”
不過雖然如此說,嬌嬌仍是繼續言道:“不過我想過了,先從毒針的源頭查起,寒山寺那邊也會派人詳細的調查可疑人等,昨日雖然人多,但是各個大戶都是将自己的馬車派有專人照顧的,除卻咱們家自己的人,也隻有寒山寺的小沙彌在周圍轉悠。且不說寒山寺的人會不會被人收買,隻人多眼雜,說不定就有人瞅見了什麽。”
秀慧點頭:“還是你想的周到,那咱們家的車夫那邊?”
嬌嬌言道:“咱們家這邊就交給徐達,他會處理好的。”
聽到這話,秀慧點頭。嬌嬌發現,似乎自從六年前那次所謂的“遇刺”之後,秀慧就對徐達格外的信任。可是如若說是爲他拼命保護季家受傷而動容,嬌嬌又覺得不是。畢竟,這些年在若有似無間,秀慧是懷疑過當初那場刺殺的。
“啓禀二小姐,彩蘭姐姐過來了,老夫人宣三小姐過去叙話。”丫鬟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嬌嬌與秀慧的談話。
“知道了。”秀慧聲音略大。
“秀甯,祖母找你,你且先過去吧。我先去馬廄再查看一下昨天的馬匹。”
嬌嬌點頭應是。不過她也叮囑:“雖然是自己家,但是馬兒這東西總歸是畜生,還是注意些好,姐姐叫上護院。”
秀慧笑:“我知道的,你快去吧。”
嬌嬌微笑出門,此時彩蘭正等在門口,看嬌嬌出門,微微一福:“小三小姐,老夫人正在等您呢。”
嬌嬌跟在彩蘭身後,心中幾多感慨,這幾年,彩蘭越發的冷清,而且也老了許多,看她這般模樣,嬌嬌感慨,女人并非經不起時間的蹉跎,實爲經不起感情的蹉跎,齊放終究是誤了她。
當初齊放的不肯娶,她的不肯嫁,似乎早已成爲過眼雲煙,可是在大家的心裏又怎會沒有一絲的痕迹留下呢?如今彩蘭如此,齊放也越發的沉默寡言,嬌嬌有時候也在想,如若當初祖母決絕一些,事情是否會有轉機呢?這麽想着,嬌嬌心裏又搖了搖頭,似乎也不是的。如若真是那般,隻會讓這世間又多了一對怨侶罷了。
嬌嬌本以爲老夫人找她是爲了秀雅之事,但是進門之後看見端坐在那裏的楚攸,嬌嬌知曉自己猜錯了,微微一福,她俏麗的打了招呼。
“楚叔叔好早。”
楚攸似笑非笑的:“也不早了,如若不是我昨日晚睡,想來會起的更早。”
你瞅瞅,人家二十八歲都是什麽樣子,這楚攸怎麽光長歲數不長情商呢,真真兒的讓人讨厭。
“可不是嗎?人總是要早些休息對身體才好的。如若睡得太晚。短時間倒是不覺得,但是日子久了便察覺壞處了,不過如若是上了年紀,失眠多夢什麽的都算是輕的。”嬌嬌閑閑的反擊。
楚攸也不惱:“其實這失眠多夢什麽的與年紀大小倒是關系不大,我看啊,睡不着的主要原因便是心思重。有些人年紀倒是小,可是架不住心眼兒多啊,天天玩弄心計,琢磨這個,算計那個,日子久了,可不也是一樣的失眠多夢嗎?哦,當然,我不是說小侄女兒,小侄女兒這等仙子般的小美人兒可不是那樣的人。”
泥煤!你都這麽重申了,還要多明顯!
嬌嬌笑的越發的燦爛:“我看啊,說到算計,楚叔叔想來是很有經驗了,都說伴君如伴虎,楚叔叔伴着老虎這麽多年,還身居要職,哪裏是一般的尋常人?不過說起來,刑部這差事也不好幹吧!我可是聽說了,刑訊逼供有很多手段的,老虎凳辣椒水什麽的,都是輕飄飄的。天天對着這些可怖的事兒,楚叔叔定然心裏十分難受。”
老夫人差點一口茶噴出來,秀甯啊,老虎凳辣椒水是用在這兒的嗎?
“小侄女兒倒是對用刑知道不少,不過恕楚攸孤陋寡聞,倒是不知這老虎凳辣椒水是個什麽?
如若小侄女兒能真心告知,想來我刑部又多了幾項好的法子。”楚攸挑眉。
“啧啧。這樣的事兒,自然都是道聽途說,既然是道聽途說,我又怎麽知曉如何操作呢?不過既然楚叔叔都不知道,那可真是萬幸了,大家都是人,怎地就能想出那麽些折磨人的法子呢?原本我就聽人說,在刑部任職久了,人都要變态了。不過見了楚叔叔,我倒是覺得,這話也不盡然,最起碼,楚叔叔沒有呢。”你是沒有變态,你是變态的升級版,超級變态!
“小侄女兒可真是看得起我。受寵若驚啊!既然小侄女兒如此高看楚叔叔,那麽楚叔叔倒是有一事相求了。”楚攸笑的妖孽。
嬌嬌回道:“楚叔叔言重了,秀甯養在深閨,也未見得能做什麽,家中事務都時常搞砸,如何能有幸幫助楚叔叔。不過隻要是秀甯能夠做到,必然盡力而爲。”
楚攸笑:“小侄女兒自然是可以的,喏,就是滑翔翼麽?我思來想去,實在是喜歡,但是如若讓旁人教我,我又覺得頂不放心。我可是隻信賴小侄女兒一人的。”
你倒是想讓别人教?人家肯教你麽,肯麽?要不要自我感覺良好啊,還頂不去放心,人家根本不願意啊!泥煤!本來說的好好的,今天竟然鬧幺蛾子,也幸虧二姐姐不願意,不然她這還兩難了。這個讨厭鬼,泥煤!泥煤!
嬌嬌心裏吐槽加腹诽,不過面兒上可是不顯:“如若祖母同意,秀甯當然是萬死不辭的。昨日楚叔叔還救了秀甯一命呢!哦,對了,楚叔叔,你可是有好好看看?昨日你被毒針刺到,不仔細檢查,難免再次發狂啊!”
楚攸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回道:“小侄女兒放心,已經無礙了。昨日也是楚攸失态了,小侄女兒脖頸還好麽?”
秀甯挑眉:“楚叔叔不愧出身刑部,果然是力氣大,不過您可放心,我已經上過藥了,總是死不了的。”
秀甯這話說的也是氣人。不過照老夫人看,楚攸這厮竟然也是樂在其中。
呃……
原本她總覺得那個感覺是不可能的,但是如今,她竟然有一種什麽鍋配什麽蓋的感覺。
就算是最早那段少年時期,也不見楚攸這般的快活。
是的,快活!這個詞兒真是不容易在楚攸身上看見啊!
“昨日倒是我對不住小侄女兒了,不過小侄女兒放心,我必然全力幫助季家找到那兇手。這殺千刀的,使出這樣的毒計,害的我差點傷着了小侄女兒,真是罪過。”
“那就多謝楚大人了,像楚大人這樣的刑部高手,找出一個小小的毛賊必然不在話下。”
高帽子戴的都讓人不妥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