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鳳雲景摸着黑,找來時,看見的是兩個小丫頭衣衫不整的互相依偎,睡的香甜。
越王府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到來,但是也得了盛之平的命令,對他視而不見。
不然還怎麽辦,一個堂堂的皇子,出現在大渝蕃王的府中,又是大半夜的,傳出去多難聽。
蘇離内力更深厚些,當先醒來。
她不動聲色,連呼吸也沒變,靜靜的等着潛入她們房中賊人的動作。
可是等了許久也不見他有所行動,蘇離躺不住了,借着睡意翻了個身,差點沒把鳳雲景吓的跳窗逃走。
等到蘇離看清闖進來之人是鳳雲景後,想到身邊躺着的九兒,她隐秘的勾了勾嘴角,側了個身,繼續裝睡。
鳳雲景本欲跳窗逃走,可是等了一會,發現蘇離并沒有醒來的迹象,又覺得這樣離開,似乎太丢臉,于是又大着膽子朝床邊走來。
九兒睡在外面,臉也朝着外面。
這幾日奔波的太辛苦,小臉瘦了許多,皮膚也差,紅紅的,看着真叫人心疼。
也許是他的視線太過火熱,惹得睡夢中的九兒,迷迷瞪瞪睜開眼兒,當眼睛定格在鳳雲景臉上時,愣了好一會,随後猛的睜大,一咕噜爬起來,白指着他,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
鳳雲景撥下她的手,神色倒是很淡定,“你是本王的管家,既然到了金陽城,爲何不去府裏回報,待在這裏算怎麽回事!”
他盡量壓低了聲音,不想驚醒蘇離。
可是九兒心裏卻很清楚,蘇離肯定早醒了,一直裝睡呢!
這一路的夜裏,她們都不敢睡的太死,始終保持着警惕。
“出去再說,”九兒不想在屋裏跟他扯蛋,披了外衣,下床穿了鞋子。
鳳雲景看着她身上單薄的衣衫,神色寫滿了不贊同,“你沒有冬衣嗎?
穿成這樣,也不怕被凍死!”
“我們是習武之人,又不怕冷,穿那麽多幹嘛,怪麻煩的,”九兒滿不在乎,穿好了衣服,拖着他便外面走。
到了屋外,鳳雲景的眼睛,始終沒從她身上離開過,見她打了冷顫,憤憤的從身上解下外衣,披在九兒的身上,“本王的管家還沒上任,絕不能病了,否則本王豈不是吃了大虧!”
他的衣服還帶着屬于他的體溫,九兒聞到了屬于男子的氣息,很好聞,是很清新的味道。
“謝了,”人家一番好意,她也不好拂了去,勉爲其難的接受。
院中積雪并未化去,有些積雪還堆在角落裏,屋檐上殘留不少冰錐。
“怎麽不回皇子府,又不遠,隻隔了不到五十步的距離,真會把你累着嗎?”鳳雲景這話怎麽聽都有點委屈的意思。
想到這個事,九兒情緒也不好,裹着他的衣服,冷聲道:“我是怕攪了殿下的好事,畢竟多了一個外人,恐怕有很多事都很不方便。”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鳳雲景根本沒想起傍晚時分,在太子府門前發生的事,對于這種不值不一提的事,他又怎麽會費心去記着。
九兒以爲他是不想對自己說,“沒什麽意思,既然你找來了,我同你回去就是。”
看來鳳雲景是對她不滿了,人都找來了,她想躲也躲不了。
兩人一路互不作聲的回了五皇子府,開門的侍衛認得九兒,朝她恭恭敬敬的行了禮,“殿下,九兒姑娘!”
“嗯!”九兒沉着臉,隻簡單的點了點頭,便随着鳳雲景往内走。
鳳雲景住的小樓,名叫望月樓,到了滿月時節,站在樓上望月,最好不過。
鳳雲景走在前面,好像還有點生氣似的,自顧自的走着,當走到拱門處時,忽然發現九兒沒有跟上來,“你怎麽不走了,還要本王回去請你嗎?”
九兒看着曲折寬敞的小路,對面便是幾間裝飾一新的廂房,她猜測這裏是鳳雲景的住所,便不再往前,“我是奴才,你是主子,你得給我找個下人住的地方,主子的地方我不能進!”
鳳雲景面色一寒,“你進了本王的府邸,隻需聽本王的話,輪不着你質疑,本王不喜歡管家住的太遠,本王的廂房有個偏室,給你住了!”
富貴人家的偏室,有一道門與主屋相連,以防主子們夜裏有個什麽需要找不着人。
九兒跟他臉色不對,語氣也是一副不容反駁的架勢,心裏恨恨的,卻不好反對,“知道了,住就住,你用得着那麽大聲嗎?”
“在這裏本王是主子,你是奴才,本王不可以大聲嗎?”鳳雲景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看見她這副無所謂的樣子,心裏便一陣又一陣的氣惱,壓都壓不下去。
九兒也生氣了,大半夜的把她吵醒,自個兒的覺沒有睡好,又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頓罵,能好得了才怪,“可以,您當然可以,您高高在上,我低賤無知,可以了吧?我現在很困了,不想跟你吵,你等我睡飽了,您再罵!”
說着,她繞開鳳雲景,徑直朝着那間小屋走去。
進了屋,将燭火點上,環顧了下四周,收拾的很幹淨,被褥好像也是新的,櫃子裏還有幾件新衣服,都是女裝。
九兒琢磨着衣服可能是鳳雲景以前哪個婢女穿的,她才不要穿。
身上還裹着鳳雲景的外衣,隻脫了鞋子,便爬上了床,沒過一會,睡着了。
鳳雲景站在自己的屋裏,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門,恨不得盯出一個洞來。
他就搞不明白了,爲啥他要在這兒輾轉難眠,那個臭丫頭卻睡的像頭豬。
氣歸氣,他也總不能在這兒站一輩子。
次日清晨,蘇桃醒來之後,才聽秋菊說起自家兩個妹妹回來的事。
公孫靖一早去書房處理正事,屋外留了秋菊伺候。
“王妃,那兩位真是您妹妹?”秋菊心中有些不快,昨兒她被九兒罵了,爲的也是小事。
“有什麽問題嗎?”蘇桃一向護短,隻要是她認定的人,便會一直護到底,除非犯了什麽原則性的問題。
秋菊小心看着她的臉色,猶豫着說道:“其實也沒什麽,奴婢隻是覺得到兩位小姐的言行,似乎不像大家閨秀,若是讓京裏的人知道了,隻怕要笑話王妃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