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桃見好就收,“既然是太子殿上盛情,我們夫妻二人,自然要給這個面子,你先回去吧!晚上定會前去!”
“如此甚好,甚好……”陳公公松了口氣,隻要事情辦成就好,太子殿下那邊的賞錢,隻多不少,至于去了之後,會發生會,那可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内了。
“送客吧!”蘇桃輕擡了下手,吩咐秋菊送客。
“公公請吧!”秋菊内心十分忐忑。
将他們送到了門口,秋菊自做主張的替主子求情,“還請公公息怒,我家王妃并非官宦人家出身,對禮數不清,若有得罪的地方,公公莫要見怪。”
陳公公揮了下拂塵,神态自傲,“你倒是個懂事的,隻可惜麻雀也成不了鳳凰,裏面那位倒是成了鳳凰,可是老話說的好,有些人如爛泥,扶不上牆,縱然披上一層金玉衣,裏頭也是一堆雜草,哼!雜家今日可算開了眼!”
似乎隻有損上一番,他心裏才能舒坦。
秋菊吓的差點跪下,戰戰兢兢的道:“公公,這些話您自己知道就行了,可千萬别再說了,我們殿下寵愛王妃,對她百依百順,若是讓他知道,可就遭了。”
提到公孫靖,陳公公臉上的自傲神情有那些一瞬間,是僵住的,“雜家見過的人和事,多了去,貴人們的寵愛,不過是貪一時新鮮,有哪個是長久的,丫頭,如果有機會,就好好把握,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雜家走了!”
“公公慢走!”秋菊微微福身,恭送他離去。
老太監的話,對她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但影響卻不是太大。
她深知自己的奴才命,卑微的一個宮女,什麽也不敢去奢求。
秋菊爹拿着掃把,從門房裏走出來,見她呆呆的站着,便問道:“秋菊啊,你怎麽站這兒了,怎麽不去伺候王妃?”
秋菊回身,清秀的小臉,帶着幾分頹喪,“爹,王妃不喜歡别人跟的太近,再說了,她跟殿下相處甚密,女兒也不好總跟着。”
秋菊爹點點頭,“這倒是,殿下跟王妃的感情可真好,我在京中待了這麽些年,還真沒見過哪個男子,能像越王殿下這般對待妻子,王妃娘娘真是有福氣。”
秋菊聽的心裏不是滋味,“爹,女兒以後肯定也能遇到一個好男人,到時跟他一起伺候你,給您養老送終。”
秋菊爹搖頭歎息,“咱又沒錢,沒本事,哪個男兒肯做上門女婿,你隻管自己過的好就行了,爹不用你操心。”
秋菊爹拎着掃把,走下台階,仔細的清掃門外的冰霜。
雖然這幾日未下雪,但地面上總有些霜露,如果不清掃,人走在上面,容易打滑。
隔壁五皇子府的側門被打開,兩個拎着籃子的婢女,從門裏走了出來。
兩人看見掃地的秋菊爹,互相遞了個眼色,快步走近。
“王大叔,您這麽早就出來掃地啦?”
秋菊爹停下動作,轉頭看向兩個婢女,“哦,是蘭姑娘跟娟姑娘啊!早上起來沒什麽事,活動活動筋骨,你們二位是要替主子采買東西?”
“是啊,我家主子前幾日訂了些繡品,說是今兒便能做好,讓我過去拿,你家秋菊呢?怎麽不見她出來,秋菊的眼光一向很好,我還想讓她幫着參考一下呢! ”蘭姑娘是蕭靈的貼身婢女,蕭家出來的女子,心思都很精細,說話做事都很有章法。
秋菊爹笑着道:“我家秋菊被派去伺候越王妃,現在走不開,你們去吧!”
旁邊的娟姑娘,梳着兩個丫鬟髻,長的水靈可人,“我們聽說,越王跟越王妃是跟我家殿下一同回京的,昨兒在府門口遠遠看了一眼,越王殿下可真是英武不凡,倒是那位越王妃,被包的嚴實,我們都沒瞧清她的長相,不知是個怎樣的美人。”
蘭姑娘也笑着道:“想必是個絕妙的美人,秋菊有幸伺候越王妃,肯定能得到很多賞賜。”
秋菊爹直搖頭,“我家秋菊沒你們聰明伶俐,早上還被越王殿下罵了,剛才還跟我抱怨主子不好伺候,唉,咱們做下人,再怎麽樣,也不能編排主子的不是。”
蘭姑娘一臉驚訝,“秋菊被罵了?我們聽說越王殿下脾氣不好,可别真得罪了主子。”
娟姑娘也直點頭,“沒錯,得罪了主子,您老也會受牽連,以後在這金陽城,誰還敢給你們一口飯吃。”
“這……這不會吧!”秋菊爹臉色驟變,他是想到了不能得罪主子,可他沒想過,萬一主子真的一怒之下,會不會将他們父女二人趕出府門。
蘭姑娘心中冷笑,臉上卻滿是關切的神情,“唉!反正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再怎麽忠心,也不過主子身邊,一個可有可無的奴才,所以啊,乘早爲自己打算,以免将來落個無家可歸,窮困潦倒的下場。”
兩人說夠了,淺笑着并肩而去,留下心思複雜的秋菊爹。
中午時分,蘭姑娘将早上發生的事,如實禀報了蕭靈。
“主子,您覺得秋菊爹可以爲咱們所用嗎?”蘭姑娘站在蕭靈身後,爲她梳妝。
蕭靈坐在那,看着銅鏡裏花容月貌的自己,有些怔忡。
再美的花容月貌,也有凋零的一天。
自小她在蕭府受到的教導,絕不是依附男人生存。
所以,即便她入了五皇子府,也沒有放棄自己的生意,在金陽城開了兩家首飾鋪子,憑着八面玲珑的心思,在京城貴婦圈裏,很吃的開。
“一個看門的老頭,出身貧寒,如果連他都搞不定,本夫人也不用在京城待了,”蕭靈拿起妝台上的首飾,在頭上比劃着。
“主子說的對,秋菊跟他爹,也沒什麽好擔心的,隻是奴婢不明白,您爲何想探聽越王跟越王妃的事情。”
蕭靈放下發簪,看了眼妝台底下的抽屜,那裏面躺着,蕭家剛剛送來的信箋,“姑母的吩咐,我豈敢不從,姑母已準允我,城南的那家成衣鋪面。”
最後那句才是重點,雖然她身爲蕭家人,爲蕭家做事是理所應當。
但不得不說,蕭月芸很善于把握别人的心思,否則光靠那點血脈親情,又能維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