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人冷着臉,反駁他,“若是依你們的想法,過于保守,殿下幾時才能奪得儲君之位,太子有皇後撐着,隻要皇後的位子一日穩固,太子終有一日能奪回實權,我們終将立于危險之境!”
那位老臣被他反駁的無言以對,悻悻的坐了回去。
鳳雲景頭疼的揉了下額頭,“好了,都别吵了,此事明日再議!”
旁人是不敢說話,蔡大人卻敢,“殿下,關于越王殿下,您可有其他想法?”
鳳雲景并未說話,眸光深沉的看向他。
“殿下,越王殿下的實力,想必您也清楚,此番他與您同時進京,不用我們說,旁人也該猜到越王的立場,定是站在您這一邊,隻是……太子恐不會放棄,這幾日還需多走動,别讓太子那邊有機可乘!”
太子與五皇子的相争的局面,已趨勢于明朗,無所謂藏着掖着。
“無防,越王那邊,你們不用費心,他與太子有仇,比我更想太子覆滅,本王今日累了,你們先退下吧!”
沐英将衆臣送了出去,留下鳳雲景疲憊的要命。
半個時辰之後,他從書房走出,在府裏遊蕩,卻不知該去哪裏。
他的王府,他卻沒有絲毫的歸屬感。
“殿下!”聞人蘭馨從回廊的拐角處走出來,身後還跟着兩個婢女。
聞人蘭馨的打扮還是之前的模樣,隻在外面披了一件雪白的狐毛披風,也不怕凍着。
“何事?”鳳雲景神情冷淡,與她拉開了距離,不想離的太近。
聞人蘭馨心中有些難受,“殿下,臣妾聽說您此行極是辛苦,特地備了酒菜,請殿下過來品嘗 !”
說到酒菜,鳳雲景想起九兒在荒郊野外,爲他烤的肉食,雖不精緻,卻是她親手所做,吃到胃裏,也是暖的。
“不必了,本王很累,隻想早點歇息,你若是沒什麽重要的事,就别去打擾本王休息!”
眼見鳳雲景要走,聞人蘭馨還是着急了,“殿下,您爲何對臣妾這般冷淡,是臣妾做錯了什麽,惹了殿下生氣?”
鳳雲景腳步未停,似一點都不想與她交談。
“殿下!”聞人蘭馨不甘心,不顧淑女的儀态,提着裙擺追了上去,硬是攔下了鳳雲景。
“你到底有何事!”鳳雲景最後一點溫潤的脾氣也要被她磨光。
聞人蘭馨仰頭望着他俊逸的五官,這個男人其實是她自己選的。
“殿下!您……您此次回到府内,是否要安排侍寝……”
要她一個女兒家說出這種話,何其的難堪。
可是整個王府都是鳳雲景自己安排的人,沒人能幫她謀劃。
她們這些女子,除了能在府裏自由行走之外,其實沒有多少權利。
鳳雲景笑的嘲諷,“你是什麽意思?”
聞人蘭馨不敢擡頭看他,羞紅着臉,咬着唇瓣,小聲說道:“臣妾沒有别的意思,隻是前幾日皇後娘娘一直追問臣妾,臣妾不知該如何作答,皇後娘娘還說了,殿下也該考慮子嗣的事情。”
“呵!皇後娘娘管的可真多,”鳳雲景轉頭看向院中快要凋謝的一株黃梅,“既然如此,你現在便去回了皇後娘娘,本王的子嗣用不着她操心,她若是有閑心,趕緊将留下的尾巴清理幹淨,本王對她的容忍已到了極限!”
鳳雲景拂袖而去,留下一地碎裂的情意。
聞人蘭馨在寒風中站立許久,身體的寒冷遠沒有心底的寒冷,來的強烈。
“主子,您還是快回去吧,再凍下去,您會病的!”
“病了又何妨,反正也沒有人在意,”聞人蘭馨絕美的臉蛋,漸漸被濃重的哀怨取代。
“主子,您可千萬不能消極下去,皇後娘娘讓您務必沉住氣,眼下壽宴便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娘娘一定會爲您創造機會,到時隻要成了定局,您就是名正言順的五皇子妃,身份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呵!說的簡單,那若是有朝一日,五皇子要跟太子争位,本宮又該如何自處?”聞人蘭馨眼中一片蒼涼。
婢女思索了片刻,大着膽子,說道:“依奴婢之見,主子該爲自己多做打算才行,無論是皇後娘娘還是太子,說到底,無非是相互牽制,反過來想,若是有朝一日五皇子失了權勢,皇後娘娘跟太子又會如何對您?”
聞人蘭馨苦澀的笑道:“兔死狐悲,本宮嫁與五皇子,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還巴望着得到他們的同情?”
“既是如此,主子就該爲自己打算,不退則進,若是将來有一日,您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到時誰還敢爲難您?誰又敢拿着您的把柄?”
這個婢女是聞人蘭馨的親信,與她一同長大,識字學習才藝。
在五皇子府蟄伏的這些日子裏,她可一直沒有閑着。
聞人蘭馨素手揪緊了自己的衣袖,眼中的神色,從猶豫到堅定,“你去告訴皇後娘娘,她的事,我同意了,但具體要怎麽做,我會自己把握!”
同樣的事,不同的做法,得到的結果也會大有不同。
翌日一早,蘇桃從溫暖的被褥裏醒來。
時近六個月的肚子,再穿上厚厚的冬衣,行動起來很不方便。
金陽城的溫度,估計已到零下十幾度,外面滴水成冰,哪怕是一天中溫度最高的午後,也感覺不到什麽冷意。
積雪不化,厚厚的幾層堆積在一起。
公孫靖并不在屋裏,隻聽見窗外刀劍揮舞的聲音。
蘇桃坐起身,掀開簾子,還沒來得及下床,裏屋的門便被敲響了。
“王妃醒了嗎?奴婢是主子派來伺候王妃的,若是王妃要起床,吱應一聲便可!”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在厚重的門簾外響起。
蘇桃這才想起,昨日公孫靖的确跟她起過,找個伶俐的小丫頭,伺候她的起居。
“王妃?”小丫頭沒等到蘇桃的回應,又喊了一聲。
這時,公孫靖在院子裏聽見了,收劍往回走,“怎麽了?”
因爲練劍,他穿的很單薄,隻一件雪白的裏衣,腰間系着黑色鑲嵌金絲腰帶。
長發被汗水沾濕,有幾縷粘在額頭臉上,說不出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