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回頭想想,他所做的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莫亞對着範雲祺的背影,冷哼了聲,“你家哥哥可真是不知好歹,這麽好的事,都不曉得到把握機會,那可是錦城首富,若是娶了她的女兒,以後可就有了萬貫家财,想要什麽沒有。”
範寶兒比她懂事些,“你又怎麽知道,人家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家财是誰的還不一定呢!再說,誰知道這是不是陷阱,邊關重鎮,這裏頭的水深着呢,你慢慢吃,我就不奉陪了。”
範寶兒離開之後,飯桌上隻剩莫亞一個。
“哼!這都是什麽人,真是不可理喻,”莫亞坐在那生悶氣,好像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不順,都在針對她。
“小姐,您不值當跟她們計較,您的身份擺在那,隻有她們讨好你的份,可千成了别失了自己的身份,”這個婢女也是個聰明的人,大長老給她調來人,能是尋常女子嗎?
“你什麽意思?”莫亞從她的話裏聽出了些許不同尋常的意味。
婢女悄悄靠她耳邊,隻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對她道:“現在到了北梁的國土,即便是他,也得到掂量着,奴婢聽說大皇子殿下也來了,他帶着咱們族裏最精銳的騎兵,有了大皇子殿下爲您做主,還怕對付不了這些人嗎?”
莫亞咬着唇,心動歸心動,但她也不敢太魯莽,“他身邊也帶着人呢,根本用不上我啊!”
“這可不一定,咱們族裏的騎兵多勇猛,北梁的局勢也很複雜,等到越王殿下受困,需要求援時,可就是您大顯身手的時候了,到時定能讓他明白,誰才是能站在他身邊的人。”
莫亞的眼睛慢慢亮了,“你說的不錯,我不能總是被動,也該主動一回!”
兩人說話避開了範寶兒,然而範寶兒也未注意她倆的說話内容,她正看着公孫靖扶起身旁的女人,好像是要扶着她回樓上。
還真是夠懶的,吃過了睡,睡過了吃,跟頭豬似的。
再看她走路的步态,的确不像大家閨秀,仔細看,好像還有點外八字。
蘇離警覺性何其的高,在蘇桃離開之後,她推開手裏的碗筷,起身走到範寶兒這一桌。
一看見她來,莫亞身子立刻僵直,眼觀鼻,鼻觀心,正襟危坐,一動都不敢動。
這對姐妹,姐姐是笑面虎,妹妹是冷面羅刹,沒一個是好東西。
範寶兒仰頭瞅着蘇離的冷臉,被她的氣勢壓的透不過氣,“你,你想幹什麽?”好可是怕的人,眼睛像是要吃人。
“你在看什麽?”蘇離不答反問,而且問的咄咄逼人。
“我,我什麽都沒看,”範寶兒連連搖頭,她當然不敢說自己是在看公孫靖。
蘇離冷哼,“最好是……”
“她在看你姐夫,”話未說完,便被九兒截了。九兒手裏抓着個包子,邊咬邊朝蘇離走出來,在她身邊站着,笑的很壞。
蘇離并不排斥她站過來,一雙陰鸷的眼睛,還盯着範寶兒,陰陰的問道:“是嗎?”
範寶兒聽着她勾起古怪的尾音,頓時全毛的寒毛都豎起,“我……我沒有,你們别血口噴人。”
她也是有骨氣的,也是有武功的。
從前,在師門裏,一言不合,拳腳刀劍相向,拼個輸赢。
下了山,遇着麻煩,也喜歡動手。
她是俠女,不是街上的潑婦,跟人吵架太低級,直接動手才能顯示她俠女的風範。
莫亞挪着屁股,她想逃了。是非之地,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可是她才剛剛挪了一點點距離,就被一雙手按下了。
是九兒,九兒就站在她身後,一雙手帶了内力,按在她左邊的肩膀上,令莫亞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動彈不得。
蘇離一隻腳踩在凳子上,一隻手點着範寶兒,“警告的機會隻有一次,你犯花癡可以,但是别對我姐夫,惹着我姐不痛快,我會讓你生不如死,還有你!”
她忽然擡手,按在莫亞另一邊的肩膀上,莫亞要哭了。
這一邊一個,手勁還那麽大,她隻感覺骨頭都要碎了。
範寶兒瞅着莫亞痛苦的臉,幹澀的咽了口唾沫,“你們也太霸道了!”
不遠處坐着的兩個男人,不知何時湊到了一起。
鳳雲景看了眼身邊的司徒逸,直搖頭,“你的眼光很特别,這麽個暴虐的小丫頭,你真的能搞定?”
司徒逸瞥了他一眼,語氣毫不相讓,“鞋子合不合腳,隻有自己知道,我的很合腳,至于你的……可就不好說了。”
鳳雲景瞪他,“什麽我的?本王對這種女人可沒有興趣,本王隻喜歡溫柔可人的女子,這種……還是算了吧!”
瞧瞧這倆人殘忍的手段,跟上樓的那個,還真是一路人。
難怪她們能一見如故,完鳥完鳥,這三個女人湊在一起。
蘇桃夠陰,手段腦子都讓人驚歎。
蘇離夠狠,九兒夠潑辣,且後面這兩人武功都高。
想想看,這三人如果要禍害誰,誰又能逃得掉。
司徒逸忽然道:“你小心點說話,被她們聽見,呵呵……對了,有消息說,祁禦那家夥,也跟着你的一起回金陽城,爲何一直沒見着他。”
“祁禦?公孫靖還要找他?也太執着了。”
“那是,調戲了夫人,還想全身而退,有那麽便宜的事嗎?你不交出他也無防,我相信主上已經派人出去尋他了,最遲不過晚上,要是落在蘇離手上,呵呵……”司徒逸心中沉的很。
夫人前去金陽城的原因,除了主上之外,隻有他跟蘇離知道。
蘇離是不管什麽原由的,她現在一心都撲在蘇桃身上。
她要做小姨了,要升格做長輩了。
爲了這,她還專門去看了旁人家的小娃娃,看着那軟軟的,萌萌的小人兒,她整顆心都要化了,再一想到如果是阿姐生出來的,肯定更可愛。
從那之後,蘇離的貼心,快要趕上公孫靖了。
有些不便告訴男人的話,蘇桃也有了傾訴對象。
蘇離清楚的知道,她要保護的是兩個人,這警惕性自然也增加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