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林子裏格外安靜。
但是很快,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聲。
好像是祁禦爬起來,聽聲音他似乎是肚子疼,爬起來狂奔到遠處的林子裏。
過了會,祁禦才拖着酸軟的雙腿回來。
如果此刻有光亮,就能發現祁禦衣服上少了一塊。
沒有手紙,他總要擦屁股的,不是嗎?
鳳雲景想到九兒先前的做法,恍然領悟。祁禦這小子,吃了螃蟹,又喝了涼水,夜裏能安生才怪。
果然,沒過片刻,祁禦又罵罵咧咧的朝林子裏狂奔,一柱香後,他回來了,腳步更虛浮,躺下之後,半天沒有爬起來。
鳳雲景嘴角帶着笑意,轉頭看着身邊的熟睡的小臉。
還真是個心計深沉的小丫頭,擔心祁禦夜裏作妖,才會如此吧!
九兒睡夢中,覺得有點冷,習慣性的去拽被子。
可哪裏有被子呢?隻有某人放在身側的手。
鳳雲景屏住呼吸,睜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被九兒放在她的身上,他吓的動也不敢動。
“咕嘟!”是某人咽口水的聲音。
他是該把水拿回來,還是放着不動?這是個叫人抓狂的問題。
還沒等鳳雲景想明白,九兒一個側身,一隻腿跨上他的大腿,一隻手也橫穿他的腰身,将他緊緊抱住。
“咯噔!”這回不是咽口水,是心髒暫停的聲音。
這……這要怎麽辦?
男女授受不親啊!
他應該把人推開,必須推開不可。
九兒的臉就擱在他的脖子,肩窩處,溫熱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的噴在鳳雲景的皮膚上。
像是有什麽東西,一下又一下的撓着他,癢癢的,酥酥的,麻麻的。
而且吧!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對不?
他各項功能都正常,對不?
被一個妙齡少女,毫無空隙的抱着,四肢交纏,姿勢親密,他要是沒有反應,他還是個男人嗎?
鳳雲景的呼吸粗了,心跳加快了,臉紅的能滴下血來。
他試着推了推,也不知是他手沒勁,還是九兒身子太重,竟然紋絲不動。
“呼……”鳳雲景推了兩下便放棄了。
那就這樣睡吧!
隻是相擁,也沒做什麽。
若是把九兒弄醒,看見他這副表情,肯定會鄙視他,笑他沒用。
反正白天親也親過,抱着擁着,又能算得了什麽,嗯,沒錯,就是這樣,所以還是睡吧!睡着就沒事了。
他倆還有個小棚子能保暖,範雲祺可就沒那麽快活了。
被凍了一晚上,下半夜便開始發燒,身子滾燙。
依偎着他的範寶兒,隻覺得他身子的溫度很暖和,壓根沒想起來他是在發燒,差點燒掉了半條命。
等到次日清晨醒來,範寶兒擡頭去看他,卻被範雲祺的臉色吓的驚叫。
隻見他整張臉,比祁禦的還要白上幾分,嘴皮幹裂破損,眼眶凹陷,呼吸微弱,心跳放緩,而且整個人的溫度,降到了最低點,身子冰涼。
“師兄,師兄,你怎麽了,快醒醒啊!”
沐英被吵的睜開眼,煩躁的翻了個身,揉了揉懷裏的金毛,舒服的喟歎,“他死不了,不過也快死了,你得把他挪到火堆邊,給他烤烤火。”
金毛被他揉的更煩躁,恨不得咬他一口,真當它是棉被呢!
範寶兒連忙将快死的人,往火堆邊挪近,好不容易挪到了,火堆經過一夜,隻剩一點火星子,根本沒有火。
“這……這怎麽辦?”範寶兒想把火弄的更大些,慌亂的往裏面添柴。
可她隻會往火裏扔樹枝,也不懂得怎樣将火苗吹起來。
樹枝壓的太大又太多,隻有濃煙,根本冒不起火來。
“咳咳!”範寶兒被嗆的,眼淚鼻涕齊流,狼狽不堪。
還有個人,比她更狼狽。
祁禦身上的衣服,被撕的,隻剩個馬甲樣式,隻見他昨晚拉了多少次。
此刻根本爬不起來,渾身疼的要死,别說什麽内力,什麽武功。
屁都沒有,他感覺自己還活着,已經要淚流滿面了。
九兒是被範寶兒的咳嗽聲吵醒的,剛一睜眼,看見一大片果露的胸膛。
她眨了眨眼睛,腦子是懵的,沒搞清狀況。
順着果露的胸膛,一路往上,當看見側着頭閉着雙眼的鳳雲景時,九兒破天荒的臉紅了。
再往下,看見自己半身子都壓在男人身上,一隻手更是過份的探進男人的衣服裏,尋找熱源。
她徹底暈菜,這算猥瑣嗎?
九兒萬分窘迫的想要從男人身上離開,可是剛一動,才發現息的一條腿被夾在男人的兩條腿中間,動彈不得。
她羞窘的想扇自己幾巴掌。
自己睡覺是個什麽德行,她還是知道的。
肯定是她昨晚睡覺不老實,鳳雲景迫于無奈,才夾住她的雙腿,不讓她亂動。
一定是這樣的!
九兒小心翼翼的抽回腿,小心的不驚醒他,直到自己徹底的跟他分離,這才大大的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萬幸他沒有醒,要不然就尴尬了。
九兒像個賊似的,鑽出了草棚子。
在她離開之後,睡着的男人,忽然睜開眼睛,眼中一片清明,哪裏有睡着的樣子。
鳳雲景在确定她離開,并且走遠之後,才松了口氣。
微微動了下酸麻的手腳,收攏了下自己的衣服。
其實在九兒剛一醒來時,他也醒了。
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索性裝睡,也想看看九兒是什麽反應。
但是讓他郁悶的是,這丫頭竟然像什麽都沒發生似的,扭頭就走。
其實九兒此刻也揪心着呢!
她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出去,站在湖岸邊,撫了幾下自己的心髒,念了幾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後面的範寶兒升了半天的火,還是隻見煙,不見火。
沒法子,她隻好求助九兒。
“喂,你過來幫我一下,這火堆到底要怎麽弄才會着?”依然是驕縱的語氣,好似在命令别人。
九兒不怎麽高興,回身走到火堆前。
這哪裏是火堆,上面堆着幾層樹枝,能着才怪。
“将這些拿掉,再去找些幹草來,自己吹!”
範寶兒有點傻眼,“你幫我一下,不成嗎?這種活我從來沒幹過,我根本不會!”
“不會就得學,照我說的做,要不然你就慢慢守在這裏當熏肉吧!”九兒沒什麽好耐心,說不幫她,就不伸手。